杨辰推开训练场铁门时，两道人影正在围栏边对峙。张猛一把拽住李强的战术背心，李强反手格开他的手腕，两人胸口剧烈起伏，谁也没退。
赵虎从角落快步走来，夹在中间将两人分开。他看了眼门口的杨辰，低声说：“巡逻路线重了，东区和西区交界那片宿舍后巷，他们都想管。”
杨辰没说话，走到中央空地站定。水泥地上画着几道白线，是昨夜暴雨冲刷后未干的痕迹。六名死士列队靠墙站立，有人低头擦拳套，有人盯着地面发愣。一台平板放在折叠桌上，屏幕亮着实时监控画面，显示校门口取餐点人流已趋于平稳。
“你们两个。”杨辰开口，“谁先发现那条巷子有问题？”
李强抬头：“我。前天晚上蹲点，看见三个学生被抢手机，对方得手就钻小路跑，熟门熟路。”
张猛接话：“我带人查过三天，确认是团伙作案，至少五人轮班，专挑熄灯后动手。”
“所以都想带队？”杨辰扫视二人，“不是争功劳，是怕漏了事？”
两人同时点头。
杨辰从战术腰包取出两部黑色对讲机，外壳磨砂，侧面刻有编号。他分别递过去：“从现在起，张猛负责东区五家门店及周边商铺安防，李强统管西区配送线与夜间巡逻。你们各带三名队员，每日交接班时报备辖区异常。”
张猛接过对讲机，拇指划过频道旋钮，发出轻微咔哒声。李强则直接塞进胸前口袋，动作利落。
“这不是给你们打架用的。”杨辰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躁动，“也不是让你们比谁能抓更多贼。我要的是秩序——任务不重叠，指令不下两次，出事能立刻响应。”
他停顿片刻，目光落在赵虎脸上：“你之前只管人，现在要管制度。轮班表今晚必须交上来，应急流程明早八点前演练一遍。他们俩归你调度，但直接向我汇报重大情况。”
赵虎抬手扶了下耳麦，点头：“明白。”
杨辰转向两人：“你们刚才说的小偷团伙，证据链完整吗？”
李强掏出随身记录本，翻开一页：“七十二小时内三次作案，手法一致。我们拍到其中两人正面，另有一段音频，是他们在巷口分赃时录的。”
张猛补充：“他们用的是二手交易平台转卖赃物，账号已经锁定，Ip地址在城南某网吧。”
杨辰点头：“抓人可以，但记住三条：第一，不准私自动手；第二，控制过程全程录像；第三，移交警方时确保证据闭环。”
李强皱眉：“可万一警局不立案，或者他们保外就医呢？”
“那就再抓。”杨辰说，“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十次。只要他们在我们辖区作案，就有第十一次。”
张猛咧嘴笑了：“懂了。不是打服他们，是耗死他们。”
“更准确地说，是让他们知道——”杨辰走到监控平板前，调出后巷夜视画面，“这里不是法外之地。哪怕他们换个地方，换批人，只要踩进来，就会被盯上，被抓，被送进去。”
他手指轻点屏幕，画面切换至另一角度：一名穿连帽衫的男子正翻越围墙，刚落地就被一道黑影拦住。镜头拉近，是赵虎手下一名死士，双手交叉胸前，未出手，仅站定阻拦。
“这就是我要的威慑。”杨辰收回手，“不靠暴力震慑，靠系统运转。你们每个人都是节点，不是孤狼。”
李强低头看手里的对讲机，忽然问：“如果我们发现背后有人指使呢？比如……校园外的势力在纵容这群人扰乱治安？”
“那就查。”杨辰答得干脆，“查到哪一层，我就让系统跟到哪一层。钱花出去，人就会回来。只要消费真实发生，死士就会出现。”
他说完，从腕表下方抽出一张微型SIm卡，插入平板接口。屏幕刷新，跳出一组加密通讯记录——正是“校园快送”技术团队辞职前最后几次内部通话的截取片段，其中一人提到“有人让我们收数据，给了一笔钱”。
杨辰没有多看，直接删除记录。
他知道，这张卡只是测试用途，真正的情报网还在成型中。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你们的任务开始了。”他收起平板，“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两份简报：一份是后巷盗窃案的处理进展，一份是各自队伍的执勤日志。”
张猛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李强没说话，但右手已搭上对讲机天线，像是在确认信号强度。
赵虎走上前，接过杨辰递来的权限密钥卡，插入墙面控制箱。警报灯闪了一下绿光，整个训练场的监控线路正式接入新架构。六块显示屏依次点亮，分别对应东区、西区、物流通道、原料仓库、员工宿舍和校门主干道。
“我已经设好自动报警阈值。”赵虎说，“超过三人聚集、夜间闯入、设备异常断电，都会触发一级响应。”
杨辰点头：“你开始像管理者了。”
赵虎嘴角微动，没笑，但眼神松了些。他转身走向战术柜，取出两件印有“安保队长”字样的反光背心，扔给张猛和李强。
“穿上。”他说，“从现在起，你们代表的是规则，不是拳头。”
两人迅速套上背心，颜色醒目的荧光黄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其他死士也陆续整理装备，有人调试耳机，有人检查战术手电。
杨辰站在门口，看着这支刚刚成形的队伍。他们不再是个体拼凑的力量，而是有了层级、分工和明确职责。金钱兑换来的忠诚，终于织成了网。
他对赵虎说：“今晚我会在监控室。”
“需要我陪您吗？”
“不用。”杨辰摇头，“你去盯他们的第一次联合部署。我要知道哪里会卡壳。”
赵虎敬了个礼，挥手召集所有人。张猛和李强各自带队出门，脚步整齐，节奏分明。
杨辰转身走向附属指挥室。门锁识别指纹后弹开，室内六块主屏已同步启动，墙上的区域布防图新增了八个动态标记点，代表两名队长及其队员的实时位置。
他坐进指挥椅，指尖敲击桌面。
对讲机突然响起。
“东区报告，目标巷口发现可疑人员徘徊，身高约一米七五，戴黑色口罩，右手插兜。”
杨辰按下通话键：“保持距离，录像取证，准备拦截。”
屏幕左下角的画面切换成夜视模式，一个模糊身影正贴着墙根移动。
另一道声音切入频道：“西区响应，我组已封锁后巷出口，无人逃脱。”
杨辰盯着画面，手指悬在回令键上方。
那人突然转身，面向摄像头方向抬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