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板上的液压钳特写照片闪烁了一下，随即画面恢复正常。赵虎站在办公室门口，战术夹克肩线笔直，耳麦边缘泛着冷光。“老板，校广场的展台已经布好，辅警六点准时到岗，现场围栏封闭完成。”
杨辰没有抬头。他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昨夜抓捕行动后的舆情数据流：校论坛热帖转发破三千，学生社群中“我们店有人管”成为高频词。他轻轻将数据推送给陈磊。
“叫号。”杨辰说。
陈磊坐在会议区操作台前，打开名单文档。扬声器响起：“请第一位商户进入签约室。”
门开，张记麻辣烫老板拎着黑色塑料袋进来，额头沁汗，目光先扫墙上的大屏——那里正播放校报新闻片段，画面定格在被缴获的液压钳上。
“坐。”陈磊指了指签约桌对面的椅子。
老板坐下，袋子放在腿上，没松手。他盯着合同首页的金额栏，喉结动了动：“这个年费……能不能少点？两万块，我这小本生意……”
杨辰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手指一划，投影切换。屏幕上跳出热搜词条：“后街偷盗团伙落网”，下方关联视频自动播放：五名男子被按在地上，死士收缴工具，镜头扫过液压钳、干扰器、撬棍。
“你看清楚。”杨辰声音不高，“这些人为什么专盯奶茶店？因为人流大，现金多，监控死角多。现在他们进去了，谁替你挡下一批？”
老板嘴唇微张，没说话。
“隔壁烧烤店交了三万。”杨辰转过身，直视对方，“昨天日单量一千七，翻了五倍。你不签，明天我就去找他。”
房间静了两秒。
陈磊适时开口：“我们不是收费，是提供安全运营环境。平台背书，流量导入，安保联动——这些都算进成本。您怕的是打水漂，但我们敢收这笔钱，就敢让您回本。”
老板低头看合同，手指在“年费”一项反复摩挲。终于，他掏出钢笔，拧开笔帽。
“签。”他说。
笔尖落下，签下名字。
杨辰没笑。他走向技术终端，对周博下达指令：“调取过去二十四小时搜索热词，圈出‘张记麻辣烫’。”
屏幕刷新，热力图浮现。一个红点在商业街中部持续闪烁，标注：**潜在需求排名第三，日均搜索量四百一十七次**。
“接通店铺前台电话。”杨辰说。
电话接通，免提开启。
“老板！又有人问有没有麻辣烫！”女店员的声音从听筒传出，“这都第八个了，我说App上才能点，他们还不信！”
老板猛地抬头。
“现在起，您店挂‘仅限App下单’标识。”杨辰说，“首月免抽成，但必须执行排队免单规则——通过App下单的用户，到店直接取餐，不排队。”
“那现场顾客怎么办？”老板皱眉。
“现场不接单。”杨辰语气不变，“让他们下载App。我们要做的，不是服务所有人，是把您变成别人想抢的生意。”
陈磊补充：“您知道展板上那群小偷为什么没碰文具店？因为没人流。而人流，是我们给的。”
老板沉默片刻，重重点头。
“加一条附加协议。”杨辰对陈磊说，“平台有权在开业首日调度安保资源维持秩序，费用由我方承担。”
合同更新，第二份递出。
笔再次落下。
签约完成三分钟后，两名身穿骑手工装的死士出现在张记麻辣烫后巷。他们胸前工牌空白，扫码枪静音，却始终站在店门口两侧，引导取餐者列队，阻止拥堵。
“后台设置定向推送。”杨辰下令，“向所有搜索过‘麻辣烫’的用户发放限时优惠券，标注‘全网独家’，有效期四十八小时。”
周博确认执行。
翌日上午九点，监控画面切入张记麻辣烫门前。长队蜿蜒至街角，学生举着手机，高声询问：“是不是App下单的？排这边！”
中午十二点，老板亲自举牌立于店前：“App下单用户免排队。”
下午三点，陈磊调出数据报表：“今日该店贡献订单一千八百七十二单，占片区总销量百分之十二，客单价提升百分之三十四。”
杨辰点头，手指在表冠上轻滑一圈。
“做简报。”他对陈磊说，“标题：《一家麻辣烫的逆袭》。列出数据对比、流量来源、安保介入节点。发给所有待签约商户。”
陈磊立刻开始整理。
下一波商户代表已在外厅等候。名单显示，剩余十九家，十三家已预约今日签约。
“叫号。”杨辰说。
“请第二位商户入场。”
门开，新商户步入。他刚坐下，手机震动，低头一看，微信群弹出消息：“张记今天卖了四万二。”
他抬眼，看向墙上大屏——那里正滚动播放新一轮签约倒计时条。
“我们……最低能谈多少？”他问。
“不谈。”杨辰打断，“价格统一，服务分级。你现在犹豫，下一秒就有别人顶上来。”
陈磊递上合同：“您可以选择不签。但错过这一批流量红利，下次平台升级准入机制，可能连资格都没有。”
那人咬了咬牙，伸手拿笔。
签约持续进行。每一份合同落笔，系统自动生成入驻流程单，同步推送到运营组、技术组、安保组。
傍晚六点，第十三家商户签字完毕。剩余六家被告知明日续签。
主控台右下角弹出提示：**“张记麻辣烫”单日营收突破四万元**。
杨辰未动。
他调出城东高校地图，标记出七所具备扩张条件的院校。手指在其中一所停留片刻。
“准备第二批合同模板。”他对陈磊说，“下周一，启动城东高校拓展计划。”
陈磊记录指令。
办公室灯光微调，映照出身后墙上“辰星科技”的金属LoGo。杨辰站立不动，左手搭在腕表表冠上，指尖微微施力。
主屏左侧，签约进度条跳至65%。右侧，实时订单曲线持续上扬，与“张记麻辣烫”的红色柱状图并列攀升。
赵虎走进来，低声汇报：“死士轮班已调整，新增两名人员负责城东前期踩点。张记店外秩序稳定，无异常聚集。”
“保持现状。”杨辰说，“不要让他们觉得太安逸。”
赵虎点头退出。
陈磊合上笔记本，看了眼时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其他商户要求和张记一样的免抽成政策？”
杨辰目光未移。
“告诉他们。”他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有补贴。后面的，只配付门票。”
话音落下，他仍立于主控台前，身影与身后LoGo轮廓重合。屏幕光芒流转，映在他左腕的钢表表面，表冠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