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老陈那声惊呼,跟监控屏幕上“暖炉堡”的人眼看要破门而入的画面掺和在一起,跟两记闷棍似的砸在每个人心口窝上。
那破保温杯还在那儿嘚瑟地震动着,咸鱼干发出的诡异绿光把林暖暖的脸照得跟鬼似的。数据核心的传输进度条像疯了似的,唰一下就顶到了头,发出“嘀”一声脆响。
维克多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扑上去,一把将数据线从杯子上薅下来,同时手指在控制台上噼里啪啦一顿按。那铁柱子“咔”地一响,侧面弹出一个巴掌大、闪着幽蓝光的黑方块。
“核心数据板!到手了!”维克多抄起方块就往怀里最贴身的口袋一塞,动作快得带风。他扭头扫了一眼还在发懵的四个人,尤其是捧着杯子傻站着的林暖暖,嗓子都急得岔了音:“没空掰扯!想活命就跟我跑!”
几乎跟他话音同时,“轰隆!”一声巨响混着金属被撕开的尖叫从通道那头砸过来,还夹着人声——闸门完蛋了!
“我日!他们进来了!”阿飞吓得声音都劈了。
“这边!”维克多一脚踹开安全屋侧面一扇伪装成墙的暗门,露出后面一条更窄、挂满蜘蛛网的维修通道。“快溜!”
活命的念头压过了一切懵圈。石头二话不说,一把将最近的林暖暖推进了暗门,老陈和阿飞也屁滚尿流地钻了进去。维克多最后一个闪进来,反手“哐当”把门撞上,飞快地拧死了一个手动阀门。
门刚锁严实,外头杂乱的脚步和叫嚷就传进来了。
“……有热乎气儿!人刚跑!”
“搜!肯定没跑远!”
“这扇门!锁着的!”
紧接着,沉重的砸门声和刺耳的切割声就响成了一片。
“跑!跑!别回头!”维克多低吼着,在窄得只能弯腰走的维修通道里猛窜。这破道儿更埋汰,头顶噗噗往下掉灰,空气又闷又臭。
“维克多!这杯子……到底啥情况?”林暖暖一边跑一边问,怀里的杯子不震不亮了,可还是冰凉的。
“你那破杯子……是个灵能共鸣器,劲儿还大得邪门!”维克多头都不回,声音在通道里撞来撞去,“‘铁砧’有些高级货色,得靠特定灵能波动才能解开……我原以为得要专门的‘钥匙’家伙事儿,谁成想……谁成想是个保温杯……”他话里带着一股子活见鬼的荒谬感。
“灵能?共鸣器?”老陈喘得像拉风箱,“暖暖她……”
“现在不是唠这个的时候!”维克多粗暴地打断,“先甩掉后面那帮狗日的!这维修通道通到一个老物资转运台,指望那儿的升降机还没废!”
后头的砸门声越来越响,眼看就要顶不住了。五个人在黑黢黢的通道里玩命狂奔,肺管子烧得生疼,耳朵里全是自己呼哧带喘的动静和后面追兵的嚷嚷。
突然,打头的维克多一个急刹车,后头几个差点撞成糖葫芦。
“咋了?”老陈急吼吼地问。
手电光往前一打,只见通道前面十来米的地方,塌得那叫一个彻底,大铁梁和水泥块把路堵得死死的,就剩几条窄缝,耗子都钻不过去。
“死……死胡同?!”阿飞声儿都带哭腔了。
维克多冲上前,用手电仔细照那堆废墟,脸黑得像锅底。“不对……这塌方……不全是自个儿坏的……”他用手抹开一块铁板上的灰,露出底下明显是炸出来的扭曲痕迹,“是让人故意炸塌的……就在前不久!”
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后有狼,前是墙!
就在这时,林暖暖怀里的杯子又轻轻嗡了一下,一丝凉意指向塌方左边一个被破烂通风管挡得严严实实的缺口。
“那边儿!”林暖暖几乎是喊着指过去。
维克多立马冲过去,使劲挪开锈烂的通风管,后面真露出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管道口,黑咕隆咚地往下走,不知通到哪个犄角旮旯。管壁上挂着些老旧的电缆。
“紧急维修管道?”维克多瞥了林暖暖一眼,眼神复杂,“管不了那么多了!钻!快!”
石头第一个趴下,拽了拽电缆,觉得还算结实,哧溜就滑下去了。接着是林暖暖、阿飞、老陈。维克多最后钻进去,他刚缩进去,就听暗门那边“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追兵的叫骂和手电光一下子涌进通道。
维克多眼一眯,掏出匕首“唰唰”几下割断好几根电缆,让它们耷拉下来胡乱挡在管道口,自己也赶紧往下出溜。
管道里头又滑又冷,几个人全靠手脚扒拉着减缓速度,黑暗中磕磕碰碰,全凭不想死的念头硬撑。不知溜了多久,下面总算透出点微光,传来石头闷闷的喊声:“到底了!留神!”
几个人接二连三地滑出管道,重重摔在又冷又硬的地面上。这儿像是个更大的地下空间底层,空气稍微活泛点,但还是昏暗。暂时听不见追兵的动静了。
没等他们缓口气,维克多猛地举手,示意别出声。他侧着耳朵听了听,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嘘……听——”
一阵低沉、平稳的“嗡……嗡……”声,从这片空间的深处传过来,听着像个大机器在稳稳当当地转,跟之前“铁砧”核心那要死要活的动静完全两码事。
而且,随着这声音,林暖暖怀里的保温杯,又一次清楚地、持续地震动起来,直直地指向那声音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