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心中似乎有一道坎，让他难以抉择。
“同为燕国人，你除了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李宣再次补充一句。
说完这话，两人都不再言语，李宣在等着他的选择。
如果对方执意不说他也不会强求，只需在陶孝祖身上留下一道印记，等血浮屠再次找到他，到时秘密自然会被公开。
“我所知的不过是一个早不复存在的废墟而已，其实我也不清楚血浮屠究竟知道些什么，让他们对我穷追不舍。”
陶孝祖突然出声，这话说完像是已经做出了抉择。
李宣点头并没有打断他，静静等着后面的话语。
“我本就是燕国废城之人，当然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守山人。”
“我不清楚守山人传承了多少代，总之族谱上记载的，就足足有三本这么厚的册子。”
陶孝祖说着，用手比划一下，大概册子有两三寸厚。
“不对，你是废城人？”
李宣突然打断他，狐疑的看着对方。
“正是。”陶孝祖点头。
“废城哪里来的山？”
李宣看着陶孝祖满脸狐疑，废城之后是巨石岭，巨石岭中有丘却不是山。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
李宣灵光一闪，他记得诺诺还是段念与自己讲过，废城之后原本是有山的，后来那山坍塌了。也就是坍塌过后，巨石岭才变的诡异起来。
“李道长，废城之后是有山的，只是在我还未出世时，就坍塌了。”
“所以守山人到我这一代，已经无山可守了。”陶孝祖出声解释。
李宣心中了然，这话算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是令他没想到，当初诺诺随口提的一句话，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背后真的藏着大秘密，天意弄人啊。
“那山有什么不同吗？还需要你们自古传承下来去守护？”李宣询问。
“说起不同自然是有的，可我没见到过，都是父亲与我讲述的。”
“那山名为通天，山中多有异事发生。”
“父亲说山中有精怪，他曾碰到一棵会说话的树，还有一位天仙般的美人。”
“对于这些我只当做故事来听，毕竟我出生时山就没了。”
“至于守山，祖训上说是每年二月二带着供果去往山上的一处庙宇，将那里的杂草清除，点上三柱清香，而后留宿一夜。”
“我并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父亲也没有与我解释过。”
李宣越听越是好奇，世世代代传承下来，只为了一年一次的上供果，怎么听都有些扯。
可那山已经坍塌了，似乎无法在印证了。
“说起来，通天山长得也很奇特。”
陶孝祖自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
羊皮看着并非凡物，上面有古朴沧桑的气息。
李宣看着羊皮，感受到其中蕴含灵力，不由细细打量。
见李宣看着羊皮，陶孝祖自觉解释一句。
“这东西也是传下来的，都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了，还没有丝毫损坏。”
“我逃亡在外，这些祖传的宝贝自然要随身带着。”
李宣点头不语，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这羊皮多半是某种特殊“灵兽”的皮吧！
陶孝祖将羊皮摊开，上面绘制着一座山，山体是锥形的，而过了半山腰却像是被劈开似得，呈一个二的形状。
猛地看去，就像是一只手在比“耶。”
然而在看到通天山全貌的瞬间，李宣愣住了。
他神色有些恍惚，一时间思绪乱作一团。
这山他见过。
就在妙音体内的半块玉引上。
那块玉引上雕刻一座山，山的形状与此时羊皮之中的一模一样。
李宣懵了，他隐隐抓住了什么，可思绪纷飞又不知从哪里开始捋顺。
他索性蹲在地上，从怀中掏出宣纸与毛笔，在上面涂涂改改，试图缕清思绪。
陶孝祖见李宣这般模样，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好打断他。
“通天山，玉引，皇家宝库，三川。”
李宣将线索一一写在宣纸上，他总觉得离真相只差一步，可这一步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个很合理的脑洞，如此才能形成闭环。
“先前与段念推测燕国三川就是另一半小世界，现在有玉印证实的确如此。”
“既然这一半是山，玉引的另一半就很有可能是宝库内的某个场景。”
李宣思绪逐渐清明，可最后又无法将所有东西串联。
如今最缺的还是另一半玉引，只有找到了它，才能彻底解开谜团。
不过李宣又想到了剑冢，想到了天山，这个世界藏着太多的秘密。
半晌过后李宣缓缓站起身来，他将心绪平复，面色也恢复如常。
“这么说起来，血浮屠追杀你的原因，就是与通天山有关了？”
陶孝祖犹豫过后点头回应。
“正是，他们好像知道不少事情，也知晓我的身份。”
“作为守山人，虽然我没有见过通天山，却知晓一处地方。山体塌陷后，那个庙宇还留了下来。”
“你是说上供的那处庙宇？山体坍塌庙宇怎么会保存下来？”李宣狐疑。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处庙宇我去过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更不明白祖辈们世世代代的守护是为了什么。”
“不过有祖训在，那里只有陶家血脉可以去，除此之外的人绝不能进入。”
“所以言尽于此，李道长还是莫要追问了。”
李宣点头，他对庙宇好奇却也遵从陶孝祖没有在追问下去。
他知道就算自己到了庙宇，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没有另一半玉引终究不能解开谜题，所以不急于一时。
“恩，你遵从祖训无可厚非，此件事了我会安排人送你回燕国崆峒观。”
“多谢李道长。”陶孝祖恭敬行礼。
李宣安然接下，随即淡然的看着对方。
“现在该说说芙蓉布在哪里了吧？”
陶孝祖点头，只是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芙蓉布被抢走了。”
听闻这话李宣眉头一跳，果然贼老天就是不让自己轻易拿到。
都已经追溯到源头了，芙蓉布还有意外情况，一块破布怎的这么多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