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晚晴醒得很早，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身旁的男人睡得正沉，呼吸平稳。她悄悄起身，披上一件丝质睡袍，赤着脚走到客厅。
手机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数不清的信息，都是关于康复中心项目的。她没有急着处理，而是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鸡蛋，准备早餐。
当平底锅里发出“滋滋”的轻响时，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不多睡一会儿？”林凡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轻轻蹭了蹭。
“睡不着了。”苏晚晴关掉火，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王振雄那边已经把第一笔十亿资金打过来了，市里几位领导也打了电话，对我们的‘义举’表示高度赞赏，土地审批会走绿色通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生意。
“看来，这顿庆功宴，吃得很值。”林凡笑了笑。
苏晚晴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颊，“快去洗漱，吃完早餐，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的脸上，是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光彩。
……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林凡刚换好白大褂，科室里的气氛就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所有人都没在工作，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捧着手机，交头接耳，脸上是混合着震惊、羡慕和八卦的复杂表情。
“三十个亿啊！说捐就捐了！王振雄这是被人下降头了吧？”
“关键是公告里提到的那个‘年轻医生’，到底是谁？这也太神了，一句话就让老狐狸掏空半个家底？”
“会不会是我们院的某位大佬？比如心外的李院士？”
“不可能，李院士都六十多了，公告上写的是‘年轻医生’。”
小护士李晓晓眼尖，看到林凡进来，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跑过来，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林医生，你快看，你快看！现在全网都在人肉那个神秘医生，还有人开了盘口，赌他到底是谁呢！”
林凡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是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
他面色如常地放下自己的水杯，“这个月的科室奖金，会因为这个新闻多发五百块吗？”
李晓晓被问得一愣，随即泄了气，“林医生，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咳咳！”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科室主任张建国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走了进来。他今天红光满面，手里没拿报纸，而是换成了一个泡着浓茶的保温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与有荣焉”的气场。
“都围着干什么？不用工作了？”张建国先是板起脸训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昨天的新闻，想必大家都看了。”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件事，影响深远啊！它不仅是王氏集团的转型，更是我们整个医疗行业社会地位的一次巨大提升！”
他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林凡身上。
“尤其是公告里提到的，是受一位‘年轻医生’的点化！这说明什么？”张建国一拍桌子，仿佛那个点化王振雄的人就是他自己，“说明我们医生的天职，不仅仅是治病，更是渡人！”
“你们都要向这位不知名的同行学习！要记住，我们手中的不只是手术刀，更是改变人心、净化社会的火炬！”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附和声，不少人都在强忍着笑意。
林凡看着张建国一脸陶醉的样子，也只能点头称是。
“主任说得对。”
“嗯。”张建国满意地颔首，又喝了口茶，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所以，从今天起，我们科室要加强医德医风建设，杜绝一切收受红包、礼品的行为！要让社会看到我们的风骨！”
他说着，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抽屉。
昨天的苹果，真甜。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尖锐而焦急的男人声音穿透了墙壁。
“我说了，我不要挂号！我要见你们这里最厉害的医生！钱不是问题！”
“先生，您不能硬闯，这里是心胸外科……”
“滚开！耽误了我爸的病，我让你们整个医院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建国眉头一皱，官威立刻上来了，“不像话！我去看看！”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科室里其他人也好奇地探头张望。
走廊里，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粗暴地推开一个试图阻拦他的小护士。男人保养得很好，但眉宇间满是焦躁和戾气，身后还跟着两个神情冷漠的保镖。
“你是什么人？在医院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张建国拿出主任的架子。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是这里管事的？我问你，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神医？”
“神医？”张建国愣了一下。
“别跟我装糊涂！”中年男人语气急迫，“我听道上的朋友说了，江城有个医生，手段通天，连王振雄那个老狐狸都得在他面前低头认栽，三十个亿说拿就拿！我爸快不行了，国内所有专家都束手无策，我今天就是来找他救命的！”
这番话一出，整个走廊都安静了。
科室里伸出看热闹的脑袋，一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
消息已经传得这么离谱了吗？
张建国也懵了，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心想难道自己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江湖了？
他正要开口说几句场面话，林凡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的目光从林凡身上一扫而过，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只当是个路过的实习生，继续对着张建国逼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叫赵四海，我爸是赵天龙！你要是敢骗我，后果自负！”
赵天龙？
这个名字让周围几个年长的医生护士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江城灰色地带真正的龙头老大，早年靠着拳头和胆色发家，这些年虽然洗白了，但影响力依然无人能及。
张建国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赵……赵先生，您先别急，有话好好说，我们医院没有您说的什么神医啊……”
“没有？”赵四海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阴狠，“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他刚要挥手让保镖做点什么，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你父亲，是不是每到午夜，胸口就会出现一块巴掌大小的黑斑，如同被墨汁浸染，天亮后又自行消退？而且发作时，全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窖，但体温检测却一切正常？”
赵四海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说话的人。
正是那个被他忽略掉的，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因为林凡说的症状，和他父亲的情况，一字不差！这是连最顶级的专家会诊都查不出的诡异病症！
林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淡淡地开口。
“这不是病。”
“想让你爸活命，就按规矩来。”
“先去挂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