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孩子一年吃不上几回奶糖，小向东和小向霞却能时常尝到，当然也不能多吃，怕蛀牙。
除了糖果，沈为民还给两个孩子买了饼干、牛奶和各种水果。
这些零食都是儿童专用，吃了对身体无害。
因此，院里的孩子们都特别羡慕小向东和小向霞。
傻柱穿着一身挺括的的确良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脚上还蹬着皮鞋。
毕竟今天是和秦淮茹领证的日子，得穿得正式一些。
此时，对门的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纳鞋底。
她原本用一双三角眼狠狠瞪着傻柱，不知怎的，眼神忽然柔和下来，转而微笑地望着他。
不得不说，月老符的效力实在强大。
傻柱也望向贾张氏，目光竟一时挪不开了。
此刻，他竟觉得贾张氏生得好看：白白胖胖，就连面瘫的表情、脸上的瘤子、兔唇，甚至那条瘸腿，都显得动人可爱。
一时间，傻柱对贾张氏怦然心动。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
当傻柱盯着贾张氏看了一会儿，贾张氏也开始回望着他，两人之间顿时情意暗生。
看着傻柱和贾张氏的互动，沈为民心里暗暗发笑。
这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秦淮茹朝傻柱走了过来。
“傻柱，咱们去街道办吧？”她兴致勃勃地对傻柱说道。
今天领证，秦淮茹自然也特意梳妆了一番。
小当和槐花正在院里玩耍，秦淮茹已经嘱咐小当好好照顾妹妹。
秦淮茹原打算给傻柱设点障碍，不想让他那么轻易就能和自己去领证。但转念一想，傻柱为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如果现在还要为难他，未免太不讲情义。于是她干脆直接挑明了话题。
但傻柱似乎没听见她说话，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贾张氏身上。“傻柱看贾张氏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易中海也感到疑惑。那眼神怎么和自己当年那么像？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不信傻柱会对贾张氏有想法。易中海当年是被一时糊涂蒙了心，可傻柱明明一直喜欢的是秦淮茹，怎么可能对贾张氏有意思？他摇摇头，动身去轧钢厂办退休申请了。
“傻柱，你在看哪里？”秦淮茹有点不高兴了。傻柱这才回过神来，表情尴尬地回道：“没、没看哪儿。”
“那我们能去街道办了吗？”秦淮茹希望早点把证领了，把事定下来，心里才踏实。毕竟她已经和贾东旭离婚，相当于净身出户，只带走了小当和槐花。但带走两个孩子是有条件的——每个月得给贾张氏十五块钱。
现在她的户籍还挂在贾家，贾张氏也催她早点迁出去。贾家的房子，她已经没资格住了。至于轧钢厂的工作，原本是顶替贾东旭的，现在离了婚，只要贾东旭提出申请，厂里完全可以开除她。不过贾东旭和贾张氏商量后决定，只要秦淮茹按时给钱，就暂时不向厂里提这事，看她表现再说。
虽然只是个体力活，秦淮茹却很珍惜这份工作。现在有刘集帮衬，每月能挣二十多块，给完贾家十五块，自己还能剩十块。但她清楚，刘集还不知道她打算和傻柱领证。以他那暴脾气，知道后肯定要来四合院闹事。毕竟她没少占刘集便宜，而刘集可不是像傻柱那样好说话的人。他力大无穷，从没怕过谁，自然也不会把傻柱放在眼里。
见秦淮茹问能不能去街道办，傻柱原本应该求之不得，此刻却隐隐有了一丝犹豫。
沈为民在他身上种下的月老符持续发挥着作用，彻底扰乱了他的心智。
傻柱自己也觉得奇怪，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秦淮茹不再吸引他了。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对秦淮茹魂牵梦萦，那时棒梗才不过十岁出头。
自从秦淮茹跟着沈为民初次踏进四合院，傻柱便对她一见倾心。
但傻柱终究不是贾东旭，从没动过抢走她的念头，只把这份情愫默默藏在心底。
直到贾东旭成了废人，傻柱见秦淮茹一个弱女子撑起整个贾家，心生怜惜，便时常接济他们家。
只要贾家有事，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他的积蓄和工资，也都渐渐被秦淮茹花得所剩无几。
为了让她离婚，傻柱费尽心思才凑足了两千块钱。
可如今，他真真切切地感到，秦淮茹对他不再有丝毫吸引。
她依旧面容姣好、身段丰腴，皮肤也白皙，但傻柱却觉得她身子不干净了。
自贾东旭废了之后，秦淮茹为了生计，没少跟各色男人眉来眼去。
比如轧钢厂的郭大撇子，就常借机占她便宜。
许大茂甚至和她一起进了小库房，虽然后来被她踢伤，但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有秦淮茹自己知道。
还有，她和易中海也曾深夜一起进了地窖。
……
这些事，傻柱心里都明镜似的。
秦淮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姿色，在男人之间周旋罢了。
要是真娶了她进门，说不定哪天自己头上就多了一顶绿帽子。
想到这儿，傻柱开始犹豫了。
这一切其实都是月老符在作祟，它让傻柱心里萌生对贾张氏的情，却斩断了对秦淮茹的念。
这符实在是逆天，竟把他十多年的付出全都抛到了脑后。
傻柱想了想，开口说：“秦姐，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
“什么事？不是说好今天去领证的吗？”见他迟疑，秦淮茹面露不满。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早上起来，发现单位开的介绍信找不到了。”傻柱随口编了个理由。
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领证的事先拖一拖。
反正秦淮茹已经离了婚，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
过去十年，都是他一个人在着急。
如今，也该轮到秦淮茹着急了。傻柱心想，就让她急一急也好，自己也得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她领这个证。
“你可真够糊涂的，连介绍信都能丢，还不赶紧去单位补一张！”秦淮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本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差最后一步，谁料到傻柱竟在这节骨眼上掉了链子。
“傻柱，我跟你一块儿去单位开介绍信，然后直接去街道办领证。”秦淮茹说着，一把拉住傻柱的手就要往外走。
“秦姐，介绍信我自己去开就行。小当和槐花还得有人照看，你在家等着就好。”傻柱连忙推辞。
秦淮茹心里笃定傻柱不会耍花样，她自认早已把这男人看得明明白白。为了得到她，傻柱付出那么多，怎么可能临门一脚反悔？
她也就应了下来。
傻柱假装往单位去，秦淮茹在四合院里等。谁知从清晨等到日头西沉，始终不见傻柱的人影。
开个介绍信能有多难？更何况他之前已经开过一回，连申请都不用写，补一张就是了。可这傻柱居然磨蹭了一整天。
直到天黑透了，傻柱才慢吞吞地回到院里。
聋老太太过世后，屋里的家伙什大多被易大妈清理了，连顿饭都做不成。秦淮茹不好意思回贾家，只好带着两个闺女在傻柱屋里随便弄了点吃的。
见傻柱这时候才回来，秦淮茹气不打一处来：“傻柱，你死哪儿去了？开张介绍信要一整天？”
傻柱心虚地低下头：“对不住啊秦姐，单位今天事多，给耽误了。”
这话秦淮茹半个字都不信。一个安排掏粪工的地方，能有多少事？
“傻柱，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后悔了？不想领证了？”秦淮茹死死盯着他。
傻柱抿了抿嘴：“姐，这事真得缓一缓。结婚是人生大事，不能太草率。”
听到这话，秦淮茹立刻放声大哭。装可怜是她最拿手的把戏，对傻柱向来百试百灵。
可这回不管她怎么哭，傻柱都冷着脸无动于衷。
这完全出乎秦淮茹的意料。从早上傻柱跟贾张氏对视那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劲。往常只要她一哭，傻柱什么都会依她，现在却像变了个人。
傻柱为了得到她付出那么多，难道真要放弃？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人？
而此时傻柱脑海里，只反复浮现着贾张氏那张笑脸。刚才进院时，瞧见贾张氏抱着棒梗坐在门口啃窝窝头，他就忍不住想把手头那两斤五花肉送过去。
若不是想着秦淮茹还在家里等他，他恐怕真要那么做了。
贾张氏对傻柱笑了笑，傻柱也回了一个笑容。
不知为何，那笑容竟让傻柱心里一直放不下。
“秦姐，我先做饭去。”说着，傻柱就转身进了厨房。
如今秦淮茹和贾东旭离了婚，连个固定的吃饭地方都没有，她自己带着小当和槐花，总得吃饭。
见傻柱没接话，反而直接进厨房忙活，秦淮茹气得脸都涨红了。
凭着过去做厨师的功底，没几下，傻柱就炒好了三道菜。
吃饭时，秦淮茹忍不住问：“你要是不想娶我，当初又何必凑那两千块钱？”
“我不是不想娶，只是想考虑清楚。秦姐，你也知道，你当初在沈为民和贾东旭之间选错了人，结果一直过得不好。”
“要是那时选了沈为民，日子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所以说，结婚这事关系到一辈子，确实得想明白。”
“至于那两千块钱，我只是不想看你继续陷在贾家的麻烦里，想帮你走出来。”
在月老符的影响下，无论秦淮茹怎么问，傻柱都能找到合适的说法。
听了这番话，秦淮茹深有感触。
当年她贪图条件选了贾东旭，谁知这竟成了一生不幸的开端。她常常后悔，夜里不知哭过多少回。
可后悔也晚了，如今只能紧紧抓住傻柱这唯一的希望。
虽然她心里始终装着沈为民，但也清楚两人已无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跟傻柱结婚。
没想到，傻柱现在却犹豫起来。
秦淮茹没再说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低头默默吃饭。
她不想再理傻柱了。
实在不行，大不了嫁给刘集，到时候气死傻柱。
反正她秦淮茹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刘集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一直待她不错，力气大，也能挣钱，嫁给他也不算吃亏。
吃完饭，秦淮茹就领着小当和槐花回后院老太太那儿睡觉去了。
……
第二天一早，傻柱刚起床，就看见对面的贾张氏坐在凳子上纳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