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有些不解地看向叶凡。
毕竟从一开始,叶凡就没打算插手这件事。
甚至……
当初为了脱身,叶凡拿出录音与蒋天养做了交易。
后来雷耀扬回来时,蒋天养只给叶凡派了十名保镖。
这之后,叶凡一直没有参与冲突的意思。
李李不解地问:“凡哥,你打算插手这件事了?”
叶凡笑了笑。
“看情况,总得讨些代价才行。”
确实,叶凡本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但蒋天养上次找上门来时,叶凡就明白了——
若局势不利,蒋天养一定会说出录音的真相。
到时候,叶凡就得独自面对东星社的报复。
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只要蒋天养来找他,叶凡就一定会介入。
“蒋天养来找我并不意外。”
“现在要看他选哪条路。”
“如果选第二条路的话,”叶凡笑道,“我们该想想,该让蒋天养付出什么代价了。”
这是一场交易,不是几句话就能让叶凡出手。
……
与此同时,蒋家别墅里。
正如叶凡所料。
几天的对峙,双方都耗费了大量钱财。
客厅里,蒋天养咬着雪茄,脸色阴沉。
“妈的!那雷耀扬到底有多少钱?!”
一个堂口的实力,却要养三个堂口的人马,根本撑不住。
按理说,这样耗下去,雷耀扬早该撑不住了。
基于这个判断,蒋天养已经给足了面子——
他动用了洪兴社全部十二个堂口,摆开了阵势。
这时候,雷耀扬本该主动来谈和才对。
这样洪兴社与东星社之间……
双方都维持了体面。
然而多日对峙下来,形势却截然不同。
雷耀扬始终沉稳从容。
他不仅持续加派人员与洪兴社周旋,每一次冲突也都全面应对。
时间一长,蒋天养也渐渐明白了。
雷耀扬眼下显然没有主动示弱、寻求和谈的打算。
摆在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一是继续僵持。
二是洪兴社放下身段,主动找东星社商议和解。
“ ** 的!”
旁边的大佬b忍不住开口。
“蒋先生,不如直接开打吧?”
“这几天我铜锣湾好几个兄弟都被打进医院了。”
“其他堂口根本就没出什么力!”
一提到这个,大佬b脸上就写满愤懑。
他忍不住抱怨:“每次光会喊两句,实际什么都不做。”
“就连那些出人手的堂口也一样。”
“说是派了打手过来。”
“可每次一动手,他们总是最后一个上,跑的时候又冲在最前面,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显然,最近的几次摩擦已经彻底点燃了大佬b心中的怒火。
很多时候,不是对手太强。
而是队友太拖后腿。
几番折腾下来,就算大佬b最初知道只是对峙、不动真格,也难免憋出一肚子火。
实在太憋屈了!
这样耗下去简直窝囊!
早知如此,他宁愿一开始就跟雷耀扬硬碰硬打一场,好歹痛快!
一旁,陈耀也开口分析:“照目前情况看,雷耀扬这次回来,骆驼肯定拨了一大笔资金给他。”
“不然光靠他自己,绝不可能同时维持三家堂口,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地跟我们耗。”
太子焦急地接话:“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谁知道骆驼到底给了雷耀扬多少钱?”
“而且……”
说到这里,太子看了一眼蒋天养。
低声道:“蒋先生,说实话,下面弟兄们也开始有点浮躁了。”
这也是当前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大家都是人,不是机器。
如果是机器,设定好程序后,一切就会按部就班地发展。
但人不同,人有情绪。
对峙了这么长时间,底下的人从最初的假装,到如今双方都已动怒。
虽然局势还在可控范围,但明显感觉得到,双方下手越来越重。
一开始,互殴顶多鼻青脸肿,最多有人骨头裂了需要打石膏。
可如今呢?尽管事态仍在控制中,已经有人受伤到必须住院。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虽然大家还在克制,但心里都已火气升腾。
此时,两边就像一堆干柴,稍有不慎,就可能正式开打。
“蒋先生,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佬b开口说道,“不是我们钱耗光,就是手下人耐心耗尽。”
“钱还好说,可如果底下人耐心没了,问题可就不好办了!”
钱没了还能赚,一旦开打,就真的完了。到时候既没钱又要开战,会把整个洪兴拖垮的。
面对几人的目光,蒋天养阴沉着脸,一口一口抽着雪茄。
妈的,现在的情况明显和自己原先预想的不一样。
如果只有大佬b说底下人有情绪,蒋天养或许还不信。
可连太子都这么讲,那就说明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再拖下去,他不怕钱花光,只怕真的打起来,那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可是……要洪兴低头?主动去找东星谈和?
操!
蒋天养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做这件事。
不行!
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他脑中飞速盘算着对策。
突然,蒋天养眼睛一亮——
想到一个人。
没错!
西贡的叶先生!
他并未立即表露想法,而是转向太子问道:
“太子,我听说西贡现在八个势力里,有两家是后来上位的?”
“是的。”
太子虽不解蒋天养为何突然提起西贡势力,还是如实回答:
“起初西贡势力很杂,有名号的就有十多个,算上不起眼的,少说二三十个小帮派。”
“后来叶先生出现,设八仙桌制度,把西贡势力整合成八个。”
“其中有两家,在上回骆驼寿宴冲突后,勾结了乌鸦和笑面虎。”
说到这里,太子眼中掠过一丝惊惧。
不仅是他,在场众人听到这儿,也都神色一凛。
太子接着道:
“那两家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仅仅过了一夜,所有人——全消失了!”
那股神秘的势力,至今让太子心有余悸。
“准确说,是两家的老大和大小头目,整个社团核心层,都没了!”
“一点动静都没传出。”
“到现在,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一夜之间,除了底层小弟,所有管理层——
哪怕只管十个人的小头目,也都人间蒸发。
“后来上位的两个,”
“一个原是大傻的头马,叫阿彪;”
“另一个是丧狗的头马。”
太子问:“蒋先生,你是想让西贡那八家也卷进这次的争斗吗?”
“要是想拉他们入局,恐怕得叶先生先点头才行。”
“现在整个西贡的江湖。”
“没有叶先生一句话,没人敢乱动。”
这就是如今西贡的局面。
尽管叶凡并不混江湖,
但整个西贡的江湖,
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那一次事件,
成了最大的转折点。
在东星社展开报复之前,
西贡的社团,包括外面的帮派,对叶凡表面客气,
那不过是因为叶凡正和洪兴社与和联胜做生意,
而且其他社团也不想得罪这位财神爷,
说不定以后自己也有机会合作。
叶凡不混江湖,
大家自然客客气气。
可是,
东星社报复事件之后,
众人对他的客气,就不单是出于那些理由了,
而是真正畏惧叶凡的势力。
真是绝了,
明明不混江湖,
手下的武力却比我们这些江湖社团还猛!
靠,
实在惹不起!
“不……”
蒋天养摇了摇头,
说道:“我要的不是西贡八家势力介入。”
“我要的,是叶先生本人参与进来!”
这时,
陈耀也开口了:
“我明白了!”
“蒋先生的意思,是想请动叶先生手底下的那支神秘力量!”
太子一听,顿时恍然:“对了!上次反击时,乌鸦和笑面虎差点当场没命。”
“后来是躲进了警局,才逃过一劫。”
大佬b也点头附和:“这事我也听说了,当时在江湖上传为笑谈。”
这下,
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
如果能得到叶凡的帮助,
那东星社,
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备车!”
蒋天养立即说道:“我们去西贡,找叶先生谈!”
从当前的局面看,洪兴社只靠自身实力,或者单凭蒋天养一己之力,已经撑不住这场消耗战。
第二天,大佬b仍赴交界处坐镇调度,稳住阵脚;陈耀与太子则随蒋天养一大早就动身前往西贡。
车内,蒋天养从怀中抽出一支雪茄,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他心中更多的是无奈。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若他执掌洪兴已满一年,区区一个雷耀扬根本不足为惧。
可惜他初来港岛,根基尚浅,如今面对掌控三个堂口的雷耀扬,洪兴已渐感吃力。
“蒋先生,”陈耀见车已驶入西贡地界,开口提醒,“这次见叶先生,我们恐怕要付出代价。”
蒋天养颔首:“我明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陈耀小心翼翼地看了蒋天养一眼,又大着胆子说道:“上次请保镖时,蒋先生觉得与叶先生一见如故。但我了解叶先生为人,他轻易不信他人。蒋先生还是谨慎为上,免得谈得不愉快。”
这番话表面是提醒蒋天养莫轻信所谓情谊,实则二人心知肚明——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
陈耀真正想说的是,上次蒋天养以录音为理由,从叶凡的安保公司里挑了10名保镖。
这些保镖的作用,是万一洪兴社和东星社真的动手,能保住蒋天养一命。
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但如果今天蒋天养还想用同样的理由去和叶凡谈,
恐怕结果不会太好。
叶凡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能指望一招用到底,占他一辈子便宜。
别到时候逼急了叶凡,
他没去动东星社,反而先对你下手,
那就真的全完了。
忠言逆耳,这些话陈耀不敢明说,
只好用委婉的方式提醒。
蒋天养自然也听懂了陈耀话里的意思。
他笑了笑,顺着陈耀的话回应:
“放心,我心里有数。”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分得清楚。”
“只要叶先生提出的条件不过分,我会答应。”
听到这话,陈耀稍稍放下心。
蒋天养的意思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