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的豪言壮语,像一针打过量的肾上腺素,让整个团队瞬间炸了锅。
“捕获一个神?!”
韩柚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感觉这比她玩过的所有极限运动加起来都刺激一万倍。
“算我一个!必须算我一个!我要全程录像,这要是剪成vlog发出去,直接预定年度最佳,不,是宇宙第一!”
“闭嘴。”风吟扫了她一眼,“这是严肃的科研活动,不是网红景点打卡。”
话是这么说,但团队里那股子疲惫劲儿确实一扫而空。
什么对未知的恐惧,在风吟那“万物皆可解构”的疯狂面前,都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清理现场。
那些之前还不可一世的长生生物雇佣兵和木家武者,现在被特制束缚带捆得跟大闸蟹似的,一个个堆在洞穴角落,等待官方回收。
苏晓蔓和陈肖博士则扑向了那些没被彻底摧毁的设备,两眼放光,争分夺秒地拷贝数据、拆卸零件。
在风吟的团队里,雁过必须拔毛,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能放过,这都是宝贵的研究经费。
就在他们收拾得差不多,准备满载而归,朝着最终目的地——天池进发时,冰洞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又密集的脚步声。
装备碰撞的金属摩擦音清晰可闻。
“总局的人?”陈肖博士立刻警惕起来。
“鼻子真灵。”风吟撇了撇嘴,“跟闻着腥味的苍蝇一样,看来在外面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率先冲了进来,正是林夕瑶。
她身后跟着一队装备精良、气息沉凝的总局精英特工。
可当他们看清冰洞里的景象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愣在了原地。
洞里一片狼藉,战斗痕迹遍布。
角落里堆着一堆被捆成粽子的人,而冰洞中央,那个之前通过仪器探测到、能释放出A级恐怖灵能的源头,此刻却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些混乱的能量余波。
林夕瑶的视线在现场飞速扫过,最后死死锁在正拍着手上灰尘的风吟身上。
“风吟!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个A级灵能源呢?”
她一个箭步冲到风吟面前,语气又急又快,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透出的紧张。
A级异常体在昆仑山腹地失控,这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风吟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无辜表情。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堆俘虏,慢条斯理地开口。
“林组长,你都看到了。长生生物的人不知道发什么疯,在这里搞了个邪门仪式,想召唤什么古代邪物。结果嘛,业务不熟练,玩脱了,能量大爆炸。然后‘砰’的一声,那邪物就跟他们大部分人同归于尽了。我们团队纯属路过,侥幸活下来的热心目击群众而已。”
这套说辞,漏洞多得跟筛子似的,简直是把“我就是胡说八道你能拿我怎么样”写在了脸上。
侥幸活下来?那你们这一个个精神头十足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堆被捆得整整齐齐的俘虏,难道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的吗?
林夕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被气得不轻。
她死死地盯着风吟那张“我说的就是事实,信不信由你”的脸,却找不到任何能直接反驳的证据。
现场没有尸体,“神之心”被格式化得干干净净,总局的仪器只能检测到一片混乱的能量残余,什么有效信息都提取不到。
她总不能在报告里写:“嫌疑人风吟疑似使用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科学装置,把一个A级伪神给强制删号了”吧?
这报告交上去,她的领导会先怀疑她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林夕瑶气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没辙。
风吟心里偷着乐,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消灭A级伪神的泼天功劳?他才不稀罕。
功劳越大,麻烦越大,随之而来的将是总局无穷无尽的审查、问询、技术索取,甚至是被强行“收编”。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搞研究,顺便发点小财。
所以,这个功劳,连同这个巨大的烂摊子,还是甩给财大气粗的总局和倒霉催的长生生物去背锅最合适。
“林组长,你看,现场我们帮忙保护好了,目击证词也提供了。”风吟一脸“我很合作”的表情,“我们团队受了不小的惊吓,身心俱疲,急需后撤休整。这里就交给你们专业人士了,我们就不添乱了啊。”
说完,他便对着韩柚他们使了个眼色,准备脚底抹油。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风吟,你的档案又厚了!”
林夕瑶看着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性,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
她现在必须立刻组织人手封锁现场,收容俘虏,评估损失,向上级汇报,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跟他继续纠缠。
风吟则带着团队,大摇大摆地从一众总局特工身边走过。
在与林夕瑶擦肩而过的瞬间,风吟的手腕极其隐蔽地一翻,趁着转身的动作掩护,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数据U盘,不着痕迹地塞进了她制服的外侧口袋里。
林夕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要去摸口袋。
风吟却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通过加密频道传来的、只有她能听到的低语。
“这次的‘现场清理费’,不用谢。里面的东西,或许能帮你向领导解释,为什么昆仑山里会少一个A级异常,以及,为什么你们需要立刻派重兵去天池。”
林夕瑶愣在原地。
她捏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还带着一丝温热的硬物,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这个混蛋……
他既像个无赖,把所有的麻烦和烂摊子都甩给了你;又像个棋手,总在最关键的时候,递给你一枚能改变局势的棋子。
这既是一次赤裸裸的交易,也是一次心照不宣的试探。
风吟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我可以解决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但你们也必须默许我的“自由”。
林夕瑶缓缓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
她知道,她和总局,与风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之间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