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款感觉这个学校怎么样，还能入眼否？小的今天选的这个旅游地点您还满意不？”
慕砚修低头一脸谄媚对沈钰飞贫嘴。
“嗯~不错，赏！”
沈钰飞配合地迈着四方步，装作巡视的样子，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饼干塞进慕砚修手里，其实是昨天慕砚修送给她那一大包零食里的某一个。
“哎，多谢老板打赏，老板生意兴隆！”
慕砚修夸张做作地接过饼干，两个人和脑子有病一样在学校里打打闹闹，不过也没什么人管他们，毕竟年轻活泼的大学生正是充满精力的时候，怎么闹腾都不稀奇。
虽然他俩早就过了大学生的年龄，但这俩人凑一块时候的心理年龄，像是永远长不大一样。
闹了一会，慕砚修带沈钰飞去看他曾经奋战过的大教室，长长的彩虹楼梯，年头最久远的礼堂，还有那几块着名的校园雕塑。
一边参观，慕砚修一边给她讲当年交换时的趣事，怎么和澳洲同学组队做项目闹的笑话，怎么笨手笨脚地学做菜差点烧了厨房，后来好不容易学会做菜，结果因为炒菜触发了烟雾警报被罚款……
沈钰飞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吐槽他两句。岁月静好，如果忽略两人的吵吵闹闹背景音的话。
中午饭点，慕砚修准备带沈钰飞去吃一家以前他很喜欢吃的中餐，就在学校附近不远的地方，结果走到地方之后，发现人家今天没开门。
“木一休你这心不诚啊？是不是等着我犒劳你呢？”
沈钰飞用肩膀撞了一下慕砚修，看看他又看看铁将军把门的店铺。
“怎么会没开门呢？前两天还看见店长在朋友圈发广告呢啊……”
慕砚修一脸茫然地挠头。
“蒜鸟~咱们换一家吃吧，地头蛇你还有没有别的推荐？今天我请客！”
沈钰飞哥俩好地拍了拍慕砚修的肩膀，豪迈地小手一挥，宣布今天消费由沈大款买单。
“可算逮住机会了，今天肯定狠狠宰你一顿，桀桀桀……”
两人正一边闲逛一边商量着吃什么，路过一处热闹但有点杂乱的小型集市。
与海滩主道上光鲜亮丽的餐厅不同，这里汇聚了各国移民和本地人的小摊，售卖着各种平价小吃和手工艺品。
沈钰飞的社恐雷达让她本能地想绕开人群密集区，但又对外国的地摊都卖点啥有着浓烈的好奇心，原地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过去参观。
慕砚修发现了她犹豫里掺杂的跃跃欲试，直接拉着她走向了集市。
“看好手机和钱包啊，这种人多的地方还是会有小偷的。”
慕砚修一边走一边嘱咐沈钰飞注意防范小偷。
虽然和欧洲某些臭名昭着的地方相比，澳大利亚的小偷相对少很多。但这种人流比较密集，他俩还一看就是“人傻钱多速来”的外国游客，但凡这条街上有一个小偷，都不能放过这两只肥羊。
“一会儿咱俩不要分开，有什么想买的你告诉我，我帮你砍价。这种小摊上的东西，会砍价的能砍掉一多半呢。”
慕砚修看起来非常有经验的样子，沈钰飞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虽然觉得人多有点不舒服，但逛了几个摊子之后就适应了很多。
毕竟整个澳大利亚的人口还不到齐省人口的三分之一，就算人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穿碎花围裙的希腊老太太把烤得焦香的希腊烤肉卷往铁板上一压，“滋啦啦”的油星子溅在不锈钢台面上，肉香一下子扑鼻而来，沈钰飞没忍住深吸一口气，仔细品味。
隔壁摊位的越南姑娘正往竹篮里摆春卷，薄如蝉翼的米皮裹着鲜虾和木耳，摊位前面塑料箱子里摆着香茅柠檬茶，那瓶子里的柠檬含量，看一口沈钰飞嘴里都分泌口水。
穿牛仔夹克的原住民大叔把点画艺术摆件摆成半圆，木头底座上大小不一的红赭石圆点密密麻麻，摊位上还挂着各种回旋镖和悉尼大剧院形状的钥匙扣、冰箱贴等纪念品。
土耳其珠宝摊像掉进集市的水晶洞，留着两撇蜡黄胡须的店主哈桑正用放大镜检查一块蛋白石。玻璃柜里，各种水晶、珍珠、欧珀，在不甚晴朗的天色下一样闪闪发光。
一阵异常诱人的、带着强烈家乡烟火气的食物香气，混合着葱油、煎饼和某种熟悉酱料的味道，像钩子一样拉住了她。
沈钰飞像小狗一样在空气里东闻闻西嗅嗅，顺着香气找到了一个小吃摊，居然卖的是煎饼果子。
摊主大姐看起来应该是个华人，她身材娇小，动作却十分麻利，正忙碌地在摊煎饼。
她的小推车干净整洁，不锈钢的材质被擦得锃光瓦亮。车身上焊了个架子，架子上盖着一块一看就是手工制作的花布遮阳棚，碎花布的图案充满了90年代的感觉。
摊子前面绑着一块板子，上面用略显稚嫩的字体手写着英文菜单。各种口味和加料的价格都被清晰地标明，一目了然。
尽管沈钰飞对一些名词并不熟悉，但像“egg”“onion”“cheese”这样简单的单词还是能看得懂的。
不锈钢台面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亮得可以当镜子照。各种调料的瓶瓶罐罐整齐地排列着，每个瓶子上都用中英文标注了调料的名称，既方便顾客选择，也方便摊主自己快速找到所需的调料。
再看那摊煎饼的鏊子，边缘没有因为长年使用而形成黑漆漆的糊边，各种制作工具也都显得比较新。
看样子，这个煎饼果子摊应该是刚开业不久。
沈钰飞试探性用中文发问：“额……你好？”
摊主在制作煎饼果子的空隙见缝插针习惯性用中文回了句“来点什么？”，然后自己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对面的顾客，居然也是华人。
“哎呀，居然是同胞！要吃点什么吗？”
摊主大姐一见来的顾客是同胞，明显有点激动，声音都热情了几分。
沈钰飞刚才只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才搭的话，现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煎饼果子她还真有点想吃了。
这几个月不是吃山珍海味就是吃健身餐，好长时间没吃过路边摊了，闻着这个香味也是有点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