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刚来的那两年也是很艰难，就算有亲戚在这边帮衬着，也得要自己立起来才行，闺女那时候6岁了得上学，我也得挣钱养家，光是语言就给我们难为的不轻。
一开始只能给这边的华人当当保姆清洁工，下班时间再摆摊卖点小吃，同时还得苦练英语，不然都听不懂人家说话，那时候我们娘俩只能租人家的地下室住。
不过现在好很多了，搬到悉尼之后生意好了很多，我都攒了半套房子的钱了！”
张艳华讲了快半个小时，沈钰飞和慕砚修一直津津有味地听着，中间有顾客来买煎饼果子，张艳华也能用英语对答如流，等顾客走了继续给他俩讲故事。
“哇，姐你太厉害了！你这个经历也真是够传奇的了，能自己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孩子在异国他乡打拼出来，真的很励志！”
沈钰飞星星眼地给她鼓掌，语气里充满了敬佩和叹服。她很佩服这样有生命力的女性，她自己的妈妈也是这样的，在哪里都能把生活过好，还能庇护自己的子女，不愧为母则刚。
她感觉自己没有这样逆风翻盘的信心和能量，如果面对和张艳华一样的困境，说不定她早就随波逐流放弃挣扎，或者和对方同归于尽一了百了了。
“嗨，这有啥，不过是逼得没办法了，到哪里不得努力生活，还是得自己能立住才行啊。要是年轻的时候找对象能擦亮眼睛，不就没这些糟心事了吗。”
张艳华不无惋惜地说。
“遇人不淑也不是你的问题，都是那个前夫人品不行，能摆脱这种狗皮膏药，也很难得了。”
沈钰飞同仇敌忾地谴责人渣前夫。
正说着，一个10岁左右，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扎着双马尾的华人小女孩欢快地跑过来。
“妈妈，我回来啦！”
小女孩过来一把抱住张艳华的腰，看来这就是她的女儿了。
“哎哟我的好姑娘，今天这么早就放学了啊？这才两点半多吧？”
张艳华弯腰抱住小姑娘，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母女关系非常亲密。
“今天最后一节课是参观植物园，就在那边不远，我和老师说想结束参观直接去找妈妈，老师就把我送过来啦~”
小姑娘中文说的很好，只不过有时候会夹杂一些英语名词，不过好像双语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大多都会有这个习惯，有时候语言系统转换不过来。
“清清，给姐姐哥哥打招呼。”
张艳华带孩子的方式很北方，对孩子的要求之一是大大方方的。
“姐姐好！我叫张菀清，英文名chloe，今年10岁了。”
小孩子嗓音清脆活泼，还附带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哎呀，菀清小朋友真有礼貌，来，姐姐这里有好吃的~”
沈钰飞很喜欢长得漂亮还有礼貌的小朋友，从帆布包里掏出了几包零食，要塞给小姑娘。
张菀清抬头看看妈妈，张艳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有礼貌的把零食接过来。
“谢谢姐姐，姐姐真漂亮！”
沈钰飞听得脸都笑开了花，连夸小姑娘有礼貌。
“清清也漂亮，还很可爱~”
小姑娘看了慕砚修一会，才张嘴喊人。
“叔叔好！”
张菀清小朋友落落大方地和沈钰飞慕砚修俩人打招呼，非常大方自信，明显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和教育，没有因为小时候家庭的动荡和单亲家庭影响而自卑内向。
慕砚修有点不平衡，怎么她是姐姐，自己就是叔叔，他俩明明只差一两岁，这不公平！
“咳咳，清清小朋友，你叫我什么？”
“叔叔呀。”张菀清一脸理所当然，“你看起来比姐姐大，所以是叔叔。”
慕砚修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充满了委屈和不可置信。他转头看向沈钰飞，后者正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快憋不住了。
“我才二十七！”慕砚修小声地、带着点不服气地嘟囔。
他注意到张菀清对手上的零食很感兴趣，想起来早上沈钰飞“打赏”给他的饼干，连忙掏出来，贿赂小朋友。
“咳，”慕砚修清了清嗓子，蹲到菀清面前，试图和她平视。
“菀菀啊，”慕砚修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浓浓的诱哄味道，“你看，叔叔……不是，哥哥这里有好吃的巧克力饼干哦！”
他把巧克力饼干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你叫我一声哥哥，这个就给你，好不好？”他充满期待地看着菀清小朋友。
只见菀清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了看慕砚修努力“推销”的脸，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巧克力，小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进行一场严肃的思考。几秒钟后，她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小辫子也跟着晃了晃。
“不要。”
菀清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孩子特有的直率，“你比姐姐大这么多，就是叔叔呀。”
说完，她似乎觉得这个结论无可辩驳，拆开手上的一个饼干包装袋，叼走了一片饼干，还递给妈妈让她也吃。
慕砚修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举着巧克力饼干袋子。他脸上的笑容彻底石化，然后“咔嚓”一声碎掉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不为“糖衣炮弹”所动的小丫头，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
“噗嗤嘎嘎嘎……”沈钰飞终于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清脆的大笑，她笑得弯下腰，指着僵在原地的慕砚修。
“慕叔叔！哈哈哈……你就认命吧！我们清清小朋友可是火眼金睛，明辨是非！”
她特意把“叔叔”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张艳华也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闺女的头发，拒绝了闺女分享给她的饼干，让她自己吃去吧。
三个人又唠了一会儿嗑，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沈钰飞看时间接近4点了，一会集市上人可能会多起来。
于是她又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一个澳洲口味，另一个传统口味，带回去给郎玥和苏铮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