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上京,皇宫,这里处处透着草原民族的雄浑与粗犷,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皮革与马奶酒气息。
耶律德光,这位契丹国的第二任皇帝,正志得意满地在他的宝座上,接受着石敬瑭派来的使者桑维翰的跪拜。
桑维翰穿着中原官员的绯色官服,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砖上,身子伏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刚把石敬瑭的国书呈上去,里面不仅写满了对耶律德光的恭敬之词,更承诺若契丹能助石敬瑭夺取后唐皇位,便以“儿皇帝”自居,还愿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
耶律德光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听着桑维翰战战兢兢地复述石敬瑭的“孝心”,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征服者的得意。他伸手抚摸着自己浓密的胡须,目光扫过殿下文武百官,语气里满是炫耀:“我儿敬瑭,真是孝顺啊!”
话音刚落,殿内的契丹贵族们纷纷附和着笑起来,有人高声喊道:“陛下天威,中原小儿皆愿俯首称臣!”还有人接口:“等石敬瑭得了天下,幽云十六州归了咱们,往后南下中原,便如走平地一般!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放心。我契丹的勇士,很快就会南下。到时候,别说一个后唐的皇帝,就是整个中原的花花世界,我都可以打下来,送给他!”
桑维翰,这个伶牙俐齿的无耻文人,立刻谄媚地磕头道:“父皇帝天威,天下无人能挡!我家主公,能做您的儿子,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已经说了,等父皇帝您驾临中原,他一定亲率百官,出城三十里相迎,行跪拜大礼!”
“哈哈哈哈!”耶律德光笑得更加开心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在一群卑躬屈膝的汉人官员的簇拥下,走进洛阳城的那一幕。
中原,那个富饶美丽的地方,他觊觎已久。
以前,他还有些忌惮后唐的开国皇帝李存勖。但现在,后唐已经是一具空壳子,内部四分五裂。再加上石敬瑭这个内应,简直是天赐良机。
“传我命令!”耶律德光猛地站起身,意气风发地吼道,“全军集结!三日之后,兵发幽州!目标南下!助我儿敬瑭,夺取中原天下!”
殿内外早已等候的契丹贵族与将领们,听到这道命令,瞬间爆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嗷!”
那叫声像一阵狂风掠过皇宫,连廊下悬挂的契丹狼旗都似被这股气势吹动,猎猎作响。
这些草原上的勇士,握着腰间的弯刀,盯着南方的方向,眼中满是贪婪,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在他们看来,南方的汉人,就是一群待宰的肥羊。他们的丝绸,瓷器,金银,女人,都将成为契丹勇士的战利品。
“传我命令!”耶律德光猛地从鎏金宝座上站起身,腰间的玉带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手中的玉扳指重重砸在御案上,眼中燃着征服的烈火,意气风发地吼道,“全军集结!三日之后,兵发幽州!目标,南下!助我儿敬瑭,夺取中原天下!”
他的声音裹挟着草原帝王的威严,穿透大殿的门窗,径直传到宫外。殿外早已等候的契丹贵族与将领们,听到这道命令,瞬间爆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嗷——!”那叫声粗粝、雄浑,带着原始的野性与对掠夺的渴望,像一阵狂风掠过皇宫的广场,连廊下悬挂的契丹狼旗都似被这股气势吹动,猎猎作响。
这些草原上的勇士,握着腰间的弯刀,盯着南方的方向,眼中满是贪婪。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从耶律阿保机时代开始,契丹人就望着长城以南的沃土,看着汉人穿着华美的丝绸,用着精致的瓷器,囤积着数不尽的金银。
他们听商队说过,中原的女子温婉,中原的城池富庶,早就盼着能踏过长城,把那些好东西都抢回来。
“终于要南下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伸手拍了拍腰间的战刀,刀鞘上的铜饰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早就听说中原的城池里,金子能堆成山,这次定要多抢些回来!”
旁边的贵族子弟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不屑:“那些南方汉人,个个弱不禁风,连马都骑不稳,哪是咱们契丹勇士的对手?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的肥羊!”
“不止是金银!”另一个将领搓着手,眼中闪着光,“还有他们的丝绸,得给我婆娘多带几匹;还有瓷器,我家的帐篷里,正缺几个好看的花瓶!”
议论声、笑声、刀鞘碰撞声混在一起,整个皇宫广场都沸腾起来。耶律德光站在大殿门口,看着麾下将士这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也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中原的锦绣河山,很快就会成为他契丹的牧场,那些汉人珍视的一切,都将变成他和他的勇士们的战利品。
很快,十万契丹铁骑,号称“皮室军”和“属珊军”的最精锐部队,在耶律德光的亲自率领下,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涌出了草原,向着南方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河东。
石敬瑭,在得到契丹出兵的准确消息后,也立刻扯起了反旗。
他自立为帝,国号“大晋”,遥尊耶律德光为“父皇帝”。
然后,他率领着自己的数万河东军,与南下的契丹大军,会合一处,气势汹汹地朝着后唐的都城洛阳,杀了过去。
一路上,后唐的州县,望风而降。
石敬瑭和耶律德光,都觉得,这次南下,将会是一场轻松的武装游行。
然而,当他们的联军,抵达魏州城下时,却意外地踢到了一块铁板。
魏博节度使符彦卿,非但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开城投降,反而紧闭城门,在城墙上,竖起了“奉天讨逆”的大旗。
“城下的石敬瑭听着!”符彦卿,这个刚毅的宿将,亲自站在城头,对着城下,大声怒吼,“你这个认贼作父,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徒!还有何面目,自称汉人?
我符彦卿,羞与你为伍!有本事,就来攻城!我魏博的健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石敬瑭气得鼻子都歪了。
“符彦卿!你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匹夫!竟敢螳臂当车!等我攻破城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转向一旁的耶律德光,谄媚地说道:“父皇帝,您看这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就让儿臣的军队,为您打下这第一阵,拿下这魏州城,作为献给您的见面礼!”
耶律德光,不屑地撇了撇嘴。
在他看来,攻下一座汉人的城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准了。我就在这里,看着我儿,是如何大展神威的。”
石敬瑭立刻下令,让他手下最精锐的几千河东军,对魏州城,发动了猛攻。
震天的战鼓声中,河东军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嗷嗷叫着,就朝着城墙冲了过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城外的石敬瑭和耶律德光,都惊掉了下巴。
只见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身穿锃亮黑色铠甲,手持统一制式强弓硬弩的士兵。
“放箭!”
随着城头一声令下。
“嗖嗖嗖!”
数千支闪着寒光的利箭,如同乌云一般腾空而起,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朝着城下倾泻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河东军,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们的皮甲,甚至是铁甲,在那种特制的破甲箭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一轮箭雨过后,城下已经躺满了哀嚎的伤兵。
“这……这是什么弓?”石敬瑭看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城墙上,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
城门,突然大开!
一队队同样身穿黑色重甲,手持一人多高的斩马长刀的步兵,排着整齐的方阵,从城内冲了出来!
他们步伐稳健,杀气腾天,朝着还没从箭雨中回过神来的河东军,迎面撞了过去。
“锵!锵!锵!”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河东军的那些普通刀剑,砍在对方那厚重的铠甲上,只能溅起一串串火星,根本无法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
而对方那势大力沉的斩马刀,每一次挥舞,都能轻易地,将河东军的士兵,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石敬瑭的精锐部队,在这群魏博“新军”面前,被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撤!快撤回来!”石敬瑭惊恐地大喊道。
耶律德光在后面也看得是眉头紧锁。
“这个符彦卿,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还有他们身上的装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他突然想起来了。
他从一个被俘的汉人商人那里,曾经缴获过几件来自江南的商品。其中,就有一柄短刀,和这些士兵手里的斩马刀,无论是材质,还是锻造的花纹,都惊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