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气球还在头顶轻轻漂浮，星核的光一明一暗，像是在呼吸。林晚的手还握着苏然的，另一只手牵着两个女儿，谁都没有先开口。刚才系统提示的声音已经散了，可空气里还留着那种微妙的震动，像一根看不见的线，从她胸口一直延伸到天边。
舞台边缘传来脚步声。
工作人员推着一辆银色餐车走来，上面盖着半透明罩子。车轮压过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婚礼蛋糕到了。”苏然低声说。
林晨曦皱眉：“怎么现在才上？流程都结束了。”
“可能之前裂隙影响了后勤。”林晚松开手，往前一步，“让他们推过来吧。”
餐车停在祭坛中央，工作人员小心掀开罩子。
蛋糕有三层，奶油光滑如镜，表面用糖霜精细雕刻出提瓦特七国的图腾：蒙德的风车、璃月的岩峰、稻妻的雷纹……一圈圈环绕而上。宾客中响起低低的赞叹。
但在最顶端，第七个图腾之上，还浮着第八个。
它不像任何已知国度的标志。双翼展开，环抱着一座沙丘，线条简洁却带着奇异的重量感。灯光扫过时，那图腾微微发亮，仿佛不是糖霜做的，而是某种更真实的东西。
林晨曦立刻上前一步。
“妈妈。”她指着最上面，“这个不对。提瓦特只有七国。系统设定里没有第八个图腾。”
林晚没动。
她盯着那个图案，心跳慢了一拍。这不是巧合。它和星核投影里的大陆轮廓完全一致，连弧度都一样。
“你用元素视野看看。”她说。
林晨曦闭眼，再睁时瞳孔泛起淡青色。她凝视蛋糕顶部，几秒后睁开眼，摇头：“看不到数据波长。它不反射任何频率。就像……它本来就该在那里。”
苏然拿起手机想拍照。
屏幕一闪，图像生成失败。他换相机模式，再试，还是黑屏。第三次，画面终于出来，但第八个图腾的位置是一片空白。
“有意思。”他放下手机，“有些东西，电子设备拍不到。”
林星瑶踮脚够蛋糕：“妈妈，我能吃掉那个新国家吗？就一口！”
“不行。”林晨曦拉住她，“这是仪式蛋糕，要大家一起分。”
“可是我想尝尝跨世界的味道！”林星瑶晃着派蒙气球，“派蒙说那边有会喷火的甜筒！”
“那是梦话。”林晨曦翻白眼，“你昨天睡前看动画看到两点半。”
“我才没做梦！”林星瑶鼓起脸，“派蒙刚才又闪红光了！它在说话！”
派蒙气球果然轻轻震了一下，星核的光流转片刻，又安静下来。
林晚蹲下身，握住林星瑶的手：“我们不吃它。”
小女孩抬头：“那怎么办？”
“我们要去那里。”林晚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等你们再长大一点，妈妈带你们去看真正的沙漠火山，还有会说话的仙灵。”
林星瑶眼睛瞬间亮了：“那我要当第一个跨世界美食博主！我要直播吃提瓦特烤鱼和须弥蘑菇汉堡！”
“你先把花篮拿稳再说。”林晚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晨曦站在旁边，没再追问。她拿起蛋糕刀，检查刀刃是否干净，然后插进第一层。
“切蛋糕前，得说点什么吧？”苏然站到林晚身边。
“你是新郎，你说。”林晚笑。
“我说过了。”苏然握住她的手，“誓词已经通过本源认证。剩下的，不用说了。”
林晚点头。
刀落下，奶油被均匀分开。林晨曦动作熟练，一块块放进准备好的小盘里。她递给妹妹一块，严肃道：“别往气球上蹭。”
“知道啦！”林星瑶接过，转身就蹦跳着跑向观众席，“我请全场小朋友一起吃！”
“你给我回来！”林晨曦追了两步，又停下。她看着妹妹的背影，嘴角还是翘了起来。
苏然从背后轻轻环住林晚的肩膀。
夜风拂过，广场上的灯带缓缓变暗，只剩下元素柱残留的微光和派蒙气球的脉动。人群没有散去，反而安静下来，像是在等待什么。
林晚抬头。
月亮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清晰，清辉洒落，像一层薄纱盖在舞台上。空气中有种细微的波动，不是能量警报，也不是数据干扰，更像是……某种低频的共鸣。
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心跳节奏。
不是自己的。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体内深处升起。
她转头看向天空。
月光中央，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它没有具体的五官，轮廓模糊，衣袍随风轻扬，像云织成的人形。双手交叠于胸前，姿态宁静。
初代神明。
它没有开口，可声音直接出现在所有人心里：
“旅途，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虚影消散。
风停了，光也静了。
林晚站在原地，左手慢慢抬起来，将婚戒贴在胸口。那里，铠甲曾存在过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温热的皮肤和稳定的心跳。
苏然察觉到她的动作，收紧了手臂。
“你看见了什么？”
“神明。”林晚说，“它说旅程还没开始。”
苏然沉默几秒，笑了：“那就继续走呗。”
远处，林星瑶正把蛋糕分给一群孩子。她举起派蒙气球，大声宣布：“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祝福！吃了就能解锁隐藏剧情！”
孩子们哄笑着围上来。
林晨曦走回舞台，手里拿着最后一块蛋糕，递给林晚：“你吃吗？”
林晚接过，咬了一口。
奶油甜而不腻，水果新鲜，口感完美。
但她知道，这不只是蛋糕。
是终点，也是起点。
她望着夜空，星核在派蒙气球里缓缓旋转，投出极淡的一圈光晕。
第八个图腾在蛋糕上静静发光，没人再去质疑它的存在。
林晨曦忽然说：“妈妈，如果真有第八个国家……它会叫什么名字？”
林晚没回答。
她只是把剩下的蛋糕放在一旁，牵起两个女儿的手，和苏然一起站在舞台边缘。
四个人并肩而立，望着同一片星空。
派蒙气球缓缓升起一点，悬在她们头顶。
星核转动，投出一小段影像——
沙漠中，一个穿灰袍的身影背对镜头站立，脚下压着一块刻有相同符号的石碑。
他抬起手，指向远方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