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走进警局接待区，手里还攥着那张刻有“project Echo: phase 2 Initiated”的碎片。她没说话，先把保温盒交给苏然，然后走向负责案件的警官。
“我可以证明，他们偷的是什么。”她说。
警官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林晚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档案袋，打开后连上平板投影。屏幕上立刻浮现出一套复杂的三维结构图，线条交错，标注密密麻麻。
“这是‘飞天小派蒙’的原始设计图。”她说，“内部风道角度是17.3度，这个数值来自我女儿做的空气动力学计算。我们试了十七次才定下来。”
她点了一下屏幕，图纸放大，一处微小凹槽亮起红光。
“我们在每个零件接缝处做了隐形标记，像指纹一样唯一。盗宝团复制的版本没有这个层。”
苏然站在旁边补充：“他们电脑里的模型是平滑过渡，少了导流槽的锯齿结构。一看就是抄漏了。”
警官皱眉：“就凭这个能作为证据？”
林晚把档案袋递过去：“所有设计稿都有时间戳和云端备份。你们可以查我的创作记录。从草图到测试视频，全部可溯源。”
警官接过文件，转身对技术员点头。那人开始调取数据比对。
林晚松了口气，转头看苏然：“你那边呢？”
苏然举起手机：“直播原始包已经提交。里面有完整的追踪器信号日志。”
他划开界面，播放一段影像——画面中是秘鲁营地夜晚的监控视角，一个黑影悄悄靠近行李箱，从纽扣里拆出微型装置。
“这是第一次发现他们装窃听设备的时间。”苏然说，“之后每次转移地点，他们的信号都会提前两小时出现在附近。”
他又切到废弃工厂前的停车场录像。
“看到这辆货车了吗？套牌车。但它的GpS轨迹和盗宝团主控终端同步率98%以上。”
警官盯着屏幕：“也就是说，他们早就锁定你们了？”
“不是锁定，是跟踪。”林晚纠正，“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但他们知道怎么跟着我们。”
苏然接着放最后一段：车间外，越野车冲破围栏，车内人手持金属箱冲向厂房。
“这段是现场直播存档。”他说，“时间、定位、生物识别全在。包括他们启动神经植入体的瞬间。”
技术员突然出声：“找到了！硬盘恢复完成。”
所有人转向大屏。
一个名为“Global_telemetry”的文件夹正在展开，里面列出23个坐标点，每个都标着“待激活”和倒计时进度条。
林晚一眼认出其中三个位置。
那是系统曾经提示过的遗迹信标所在地。
“这不是研究资料。”她低声说，“这是抢劫清单。”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警官看向林晚：“你知道这些地方？”
“我知道一部分。”她说，“而且我能确认，这些坐标和真实遗迹完全匹配。”
技术员翻到文件属性页：“上传时间是三天前。来源Ip经过七重跳转，最后停在南美某离岸服务器。”
苏然冷笑：“标准操作。等你们追过去，数据早就清空了。”
林晚摇头：“但他们犯了个错。”
“什么？”
“他们在复制设计图时，保留了我们的本地命名规则。”她指着屏幕一角，“看见这个前缀‘pm-01_test_’了吗？这是我们家内部用的编号。外人不会知道。”
警官终于露出认可的表情：“足够了。这份证据链完整，能支撑跨国文物盗窃案起诉。”
他站起身，走向另一间办公室。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份奖状回来。
“鉴于你们协助破获重大跨国文化犯罪团伙，特此表彰。”他将奖状递给林晚，“这是正式文书，也会录入国际刑警协作系统。”
林晚接过，没说话。
苏然瞥见奖状边缘印着一行小字：**文化遗产保护特别贡献单位**。
他挑眉：“这级别不低啊，相当于官方认证了你们的研究合法性。”
林晚低头看着奖状，忽然开口：“能不能申请查看他们的通讯记录？”
“为什么？”
“因为他们提到‘摩观’。”她说，“这不是地名，是任务关键词。”
警官一愣：“你说什么？”
“控制器残片上的代码，结尾是chN-moGUAN。”她拿出保温盒，“我怀疑这是某种激活指令。”
技术员立刻调出物证照片，放大那段烧焦的电路板。
果然，在乱码中间藏着一行字符：**SIG-REpEAt\/chN-moGUAN**
“我们之前以为是拼音。”技术员说，“但现在看，更像是信号标签。”
林晚闭眼感应片刻，系统界面在脑海中浮现。
【文明守护者】任务链下方，那个“遗迹保护进度：7\/23”的数字还在闪烁。
她睁开眼：“这不是随机词。它关联着下一个信标。”
苏然马上反应过来：“所以他们在试图唤醒别的节点？”
“不止是唤醒。”林晚声音沉下来，“他们在模仿系统的频率。”
警官脸色变了：“你是说，有人在反向破解你们的技术？”
“不是破解。”林晚摇头，“是复制。他们拿到了部分数据，现在想自己启动系统。”
屋里气氛一下子紧绷。
技术员快速敲击键盘：“我们刚截获一条加密消息，来自境外中继站，目标地址指向敦煌方向。”
“鸣沙山。”林晚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警官猛地抬头。
“系统警告过。”她说，“戴因斯雷布说过，下一节点在那里。”
苏然盯着她：“所以‘摩观’是开门钥匙？”
“可能是口令，也可能是频率校准参数。”林晚摸了摸保温盒，“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已经进入第二阶段。”
警官沉默几秒，下令：“立即升级安保等级。所有物证加装电磁屏蔽柜。嫌疑人审讯全程使用防干扰房间。”
他又看向林晚：“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晚还没回答，保温盒突然震动。
她打开一看，派蒙玩偶右眼闪了一下紫光，随即熄灭。
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高频信号脉冲，来源：西北方向】
苏然凑近：“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动静？”
林晚盯着屏幕，手指快速滑动。
三分钟后，她抬起头。
“他们刚才发了一条广播信号。”她说，“内容是重复播放‘摩观’这个词，像是在测试回应。”
“谁发的？”苏然问。
“不知道。”林晚声音很轻，“但信号强度很高，覆盖范围超过五百公里。”
警官立刻联系技侦：“查最近有没有异常无线电活动，特别是敦煌周边。”
技术员应声操作。
林晚却没再说话。她把奖状收进文件夹，放在桌上。
苏然低声问：“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摩观’。”
“什么意思？”
“这个词……”她顿了顿，“是我女儿晨曦最早提出来的。她在分析派蒙台词时发现的语音规律。”
苏然瞪大眼：“你是说，这个关键词，只有你们家里人知道？”
林晚盯着保温盒，没有回答。
如果连私密对话都被监听了……
那她们从一开始，就在别人的监视下行动。
警官走过来：“我们已经控制所有嫌疑人，设备也都扣押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威胁。”
林晚勉强笑了笑：“希望如此。”
就在这时，技术员突然喊了一声。
“硬盘深层日志恢复出来了！有个隐藏分区自动上传了数据包！”
所有人冲过去。
屏幕上显示一条传输记录：
**目标地址：未知卫星中继
上传内容：pm-01完整设计图 + 23处坐标分析报告
传输状态：已完成**
林晚浑身一冷。
他们以为抢回了证据。
可真正的泄露，早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