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糟糕，是心动的感觉！(指被吓的)
黑暗、潮湿、逼仄。
曹小元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在肠道里艰难蠕动的……嗯，某种爬虫。膝盖和手肘已经从一开始的火辣辣变成了麻木，估计淤青是跑不了了，回去得找系统兑换点红花油，不知道这抠门系统有没有这业务。
“我说……小雅同志……”他有气无力地对着前面那个模糊的身影吐槽，“还有多远啊？我这‘革命意志’快要被这‘长征路’给磨没了……再爬下去，我怀疑我们不是去救人，而是直接挖通到异世界了。”
小雅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同样带着疲惫，但更多是焦急：“快了！看到前面那点光没？那就是假山内部的出口！”
曹小元精神一振，努力抬头往前瞅，果然在仿佛无尽黑暗的尽头，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灰蒙蒙的光亮。
“卧槽！终于要到了！曙光在前头！同志们加把劲啊！”他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手脚并用，速度都快了几分。这感觉，堪比当年在网吧通宵后看到早餐摊那温暖的灯光。
两人又艰难地爬行了几分钟，终于抵达了地道尽头。出口隐藏在假山内部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缝里，外面垂挂着一些枯藤和杂草，相当隐蔽。
小雅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探出半个脑袋朝外观察。曹小元也挤在她旁边，努力把眼睛凑到缝隙前。
外面雨已经小了很多，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天色依旧阴沉，但已经能勉强视物。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后花园的一座巨大假山背后，正对着一个不算太大的池塘，池塘中心有一座孤零零的凉亭。
而凉亭里的景象，让曹小元和小雅的心同时沉了下去。
只见那名高手（燕小五）正负手立在亭中，神情冷漠。他脚边，小七和另外两个看起来也是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蜷缩在一起，似乎被点了穴道或者吓傻了，一动不动。小七依旧昏迷着，小小的身子在冰冷的石板上显得格外可怜。
小雅看到小七，身体猛地一颤，就要冲出去，被曹小元死死按住。
“冷静！姑奶奶！看看情况！”曹小元压低声音，心脏也是砰砰狂跳。这视觉冲击力，比看3dImAx大片还刺激。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打着油纸伞，鬼鬼祟祟、一步三回头地从连接凉亭与岸边的曲折回廊上跑了过来，一直跑到凉亭里，对着高手点头哈腰。
那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面色惶恐，眼神闪烁，正是孔小甲。
“高手……不，大人，”孔小甲的声音带着颤音，隔着一段距离，隐隐约约传来，“小的……小的回来了。”
燕小五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事情办得如何？朱文的马，处理干净了？”
孔小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带着哭腔：“大人恕罪！那……那朱文公子……他……他昨晚根本没骑马出门！小的……小的没找到机会下手啊！”
曹小元在假山后听得眉毛一挑。朱文？给朱文的马下药？好家伙，这剧情展开有点意思了啊！朱文那小子果然不简单，这麻烦一看就是皇家限定款！
燕小五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丢在孔小甲面前：“这是给你的辛苦钱。”
孔小甲看到银子，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如同饿狗见到肉骨头，连忙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但他这头还没磕完，燕小五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僵在了原地。
“接下来，你有新的任务。”燕小五又掏出一个东西，这次，在阴沉的天色下，那东西反射出诱人的、金灿灿的光芒——是一枚小巧的金元宝！
曹小元在假山后差点没忍住吹口哨。“嚯！金色传说！这玩意儿可比银子有冲击力多了！”
孔小甲的眼睛瞬间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结结巴巴道：“大……大人请吩咐！小的……小的万死不辞！”
“想办法，潜伏到朱文身边，做我的眼线。”燕小五的声音依旧冰冷，“定期汇报他的一举一动，接触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孔小甲捧着那金元宝，手都在抖，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这可是金元宝啊！他这辈子都没摸过这么大的金疙瘩！
然而，燕小五的下一句话，如同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不过，在这之前……”燕小五的目光，如同毒蛇信子，扫过地上蜷缩的几个孩子，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个看起来胆子最小、正在瑟瑟发抖的小男孩身上，“为了表示你的忠心，去，杀了他。”
“什……什么？！”孔小甲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变成了极致的恐惧，手里的金元宝仿佛一下子变得烫手无比，“杀……杀人？大人……这……这……”
燕小五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拿了我的钱，就要替我办事。手上不沾点血，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转头就把我卖了？这叫……投名状。”
投名状！
曹小元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这套路！影视剧经典反派逼良为娼……啊不是，逼人上贼船必备流程！
孔小甲吓得面无人色，看着地上那个和他弟弟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又看看手里沉甸甸的金元宝，整个人如同筛糠般抖了起来。“大人……我……我不敢……我从来没杀过人啊……求求您……”
“不敢？”燕小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就把金元宝还我，然后……你自己跳进池塘里喂鱼吧。选一个。”
孔小甲噗通一声瘫软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金元宝，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却又重如千钧。
曹小元在假山后看得是咬牙切齿又心惊肉跳。
这高手，特么的是个pUA大师啊！先给点甜头（银子），再画个大饼（金元宝），最后直接把人往绝路上逼！这手段，这心机，放在他原来世界，起码是个传销头目级别的！
他迅速在脑子里分析：
第一，这高手的目标果然是朱文！给马下药是破坏行动，安插眼线是长期监控。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江湖恩怨了，这是冲着皇子去的！自己这算是吃瓜吃到……不对，是送快递送到皇室斗争现场了？
第二，高手在等“接头人”？他自己不去接触朱文，反而要培养孔小甲这个眼线，说明他要么不方便直接露面，要么还有更大的图谋，孔小甲只是其中一环。
第三，孔小甲这货，贪财，但胆小，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典型。现在被逼到墙角，要么崩溃，要么……就可能真的铸下大错！
“糟糕……”曹小元低声喃喃，感觉自己的心跳因为紧张和获取到关键信息的刺激而疯狂加速，血液奔流，撞击着耳膜。这感觉，就像无意中点开了某个绝密文件的链接，刺激之余，更多的是“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恐慌。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才怪！纯粹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高端局给吓的！）
旁边的小雅，呼吸更是急促得不行。她死死盯着亭子里那个被指定为目标的、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又看看瘫在地上天人交战的孔小甲，最后目光落到昏迷的小七身上，眼神里的焦急和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他……他真的要杀人了……怎么办？曹小元！我们怎么办？”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了曹小元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曹小元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和少女身体的微颤，看着亭子里那残酷的抉择现场，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救人，怎么救？
冲出去？那是送双杀！
喊一嗓子？吸引火力然后被飞刀扎成刺猬？
这局面，简直就是地狱难度下的道德选择题，答错了可是要掉命的！
而亭子里，孔小甲在极致的恐惧和贪婪中挣扎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最终，对金钱的渴望和求生的本能，似乎压倒了他那本就稀薄的道德感。他颤抖着，捡起了燕小五丢在他面前的一把匕首。
寒光闪闪的匕首，在他手中抖得像是在跳霹雳舞。
他慢慢地，慢慢地，朝着那个吓傻了的小男孩，挪了过去。
小雅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曹小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娘的，这波要糟！
(第8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