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在风雪中艰难跋涉,左眼的剧痛和身体的疲惫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与云隐队长的短暂交锋和谈判,虽然化解了 immediate 危机,但也进一步消耗了他本就不多的查克拉和精神力。
脉冲雷牙那一击,精准却代价巨大。强行压缩和高频震荡雷遁查克拉,对经络的负担远超普通忍术,尤其是对他现在这具饱受万花筒反噬的身体。
他必须尽快与夜枭他们汇合。独自一人在这种环境下,太过危险。
凭借着记忆和暗号,他在一片被冰雪覆盖的针叶林深处,找到了新的汇合点——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废弃的猎人小屋。
小屋极其隐蔽,入口被积雪和藤蔓掩盖。卡卡西打出约定的信号,里面传来轻微的回应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拨开积雪,钻了进去。
小屋内部空间狭小,光线昏暗,但总算挡住了外面的风雪。夜枭和其他几名队员都在,看到卡卡西安全返回,都松了口气,但气氛依旧凝重。
“情况怎么样?云隐的人呢?”夜枭立刻问道,目光扫过卡卡西更加苍白的脸色和身上新添的擦伤。
“暂时甩掉了,做了笔交易。”卡卡西言简意赅地将情况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那种矿物来自黑市,以及灰衣人也在 actively 寻找和争夺这种矿物的情况。
“黑市……来源不明……”夜枭的眉头紧锁,“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种矿物看来是关键。”
“嗯,灰衣人的爆炸装置,云隐的‘雷吼’,可能都基于这种矿物。”卡卡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坐下,试图缓解左眼的悸痛,“我们必须将这个消息尽快传回村子。”
“已经尝试过几次,但远程通讯都被干扰了,很可能这一片的电磁环境或者自然能量场本身就有问题,也可能是灰衣人或者云隐动了手脚。”一名负责通讯的队员沮丧地说道,“最后一份情报还是靠忍犬送出去的,但能否顺利到达也是未知数。”
通讯中断……这无疑雪上加霜。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说道:“或许……我可以试试。”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解释道:“我对能量波动比较敏感,或许能找到一个干扰较弱的地点,或者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增强信号。”他想到了脉冲序列,那种复合脉冲似乎对能量场有很强的干涉和稳定作用,或许能临时开辟出一个稳定的通讯窗口。
但这需要他再次动用那种危险的力量,而且成功率未知。
夜枭看着卡卡西虚弱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需要什么准备?”
“一个相对开阔的高点,以及……一点时间。”卡卡西说道。
休息了半小时后,卡卡西的状态稍微稳定了一些。小队留下两人看守小屋,其他人跟着卡卡西和夜枭,来到了附近一处地势较高的雪丘。
寒风凛冽,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卡卡西站在雪丘顶端,闭上独眼,全力展开感知。
果然,周围的能量场极其紊乱,充斥着各种难以辨别的干扰,如同一个嘈杂无比的闹市。普通的查克拉通讯信号在这里就像微弱的耳语,瞬间就会被淹没。
他尝试着调动起一丝微弱的脉冲能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仔细感知着能量场的反馈和变化。
一次,两次……他不断调整着脉冲的频率和强度,寻找着那紊乱能量场中可能存在的、极其短暂的“缝隙”或者“共鸣点”。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左眼如同被放在火上烤,疼痛不断加剧。但他强忍着,额头的青筋都因为极度专注而凸起。
终于,在无数次尝试后,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规律性的能量波动!这波动并非来自外界干扰,而是源于脚下的大地深处,仿佛某种古老的地脉能量在缓慢流淌,与周围紊乱的能量场格格不入,形成了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
就是这里!
他猛地睁开眼睛,对夜枭喊道:“就是现在!快发信号!对准我脚下的这个点!”
夜枭毫不迟疑,立刻拿出一枚特制的、用于超远距离紧急通讯的查克拉信号弹,将其对准卡卡西指定的地面,全力注入查克拉激发!
咻——!!!
一道耀眼的、凝聚着特殊频率查克拉的光束猛地射入卡卡西脚下的雪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卡卡西双手猛地按在雪地上!
“脉冲共振·导!”
他将自己模拟出的、与那地脉能量产生微弱共鸣的脉冲,全力注入地下,如同在一根嘈杂的管道中,强行开辟并稳定出了一条纤细的“专属通道”!
那道信号光束在这条临时脉冲通道的引导和加持下,竟然真的突破了重重干扰,如同利剑般射向遥远的天际,朝着木叶的方向疾驰而去!
成功了!
信号发出的瞬间,卡卡西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去,眼前阵阵发黑。
“卡卡西!”夜枭急忙扶住他。
“……信号……发出去了……但能维持多久……不清楚……”卡卡西断断续续地说完,便彻底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左眼的万花筒力量因为这次的极限催动而再次躁动起来,与脉冲能量混合在一起,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带来的痛苦远超以往。
队员们不敢耽搁,立刻带着昏迷的卡卡西返回了猎人小屋。
卡卡西这一次昏迷了很久。在昏迷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尽的、冰冷与炽热交织的混沌能量海洋之中。左眼的万花筒如同一个失控的漩涡,不断拉扯着他的精神和意识。
而那股他模拟出的复合脉冲能量,则像是一叶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小舟,时而勉强维持着平衡,时而又几乎要被彻底吞噬。
在这种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他对于脉冲、对于万花筒、对于能量本质的理解,反而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不断地破碎、重组、深化……
当他再次艰难地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猎人小屋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盖着队友的斗篷。外面天色昏暗,不知过去了多久。
左眼的疼痛依旧,但那种撕裂般的躁动感似乎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疲惫。他感觉自己和那只眼睛的联系,似乎变得更加……紧密而诡异了。仿佛那冰冷的力量已经更深地渗透进了他的经络,甚至灵魂。
“你醒了?”守在一旁的山猫松了口气,递过来一点温水,“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感觉怎么样?”
“……还活着。”卡卡西沙哑地回答,挣扎着坐起来。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却异常清明,之前昏迷中那些混乱的感悟碎片逐渐沉淀下来。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再次尝试那种脉冲共振。
他伸出手指,调动起一丝微弱的查克拉,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尝试着模拟出那种与地脉共鸣的频率,轻轻点在地面上。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以他的手指为中心,如同涟漪般向着四周扩散开去,穿透了小屋的地板,深入地下,与那古老的地脉能量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共鸣。
通过这种共鸣,他的“感知”仿佛瞬间被放大了!他能够“看”到小屋周围数十米内积雪的厚度、地下冬眠生物的呼吸、甚至远处风吹过松林带来的细微能量流动……
这种感知并非写轮眼的视觉,更像是一种全方位的、基于振动和能量反馈的“回声定位”!
脉冲……竟然还能这样用?
卡卡西的心中充满了惊喜。这无疑是侦查和预警的神技!尤其是在这种复杂恶劣的环境下!
就在他沉浸于新发现的喜悦时,那种奇特的、悠扬而空灵的笛声,又一次极其清晰地、仿佛就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这一次,笛声不再缥缈,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引导般的旋律,并且……似乎与他刚才发出的地脉脉冲共鸣,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应和!
卡卡西猛地抬起头,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绝不是幻觉!吹笛人就在附近!而且……似乎是在回应他?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休息的队友,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循着那笛声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小屋。
笛声来自小屋后方的一片密林。卡卡西将新领悟的脉冲感知发挥到极致,如同一个无声的雷达,扫描着前方的环境。
没有陷阱,没有埋伏。只有那笛声,如同路标般指引着方向。
他穿过密林,来到一小片林间空地。空地的中央,一块覆盖着积雪的青石上,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身影,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和一双正在吹奏着一枚翠绿色短笛的手。笛声正是从他那里传来。
听到卡卡西的脚步声,笛声戛然而止。
那人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让卡卡西瞳孔骤缩的脸!
那竟然是一张……无比年轻、甚至可以说稚嫩的脸庞,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肤色苍白,五官精致却带着一种非人的淡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琉璃般纯净、却又空洞得仿佛没有任何情感的淡紫色眼眸。
而他的额头上,戴着的……并非任何忍村的护额,而是一个残缺的、古朴的、散发着微弱时空波动气息的金属发饰!
这个少年……是谁?!
卡卡西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写轮眼在护额下疯狂转动,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诡异的少年。他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明显的查克拉波动,就像一块人形的空洞,但这反而更加令人不安。
少年放下唇边的短笛,那双空洞的淡紫色眼眸“看”向卡卡西,一个平静无波、仿佛机器合成般的声音响起:
“脉冲的频率,很粗糙,但核心的‘序’没错。你……接触过‘基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