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之子黄叙被迅速安置在校尉府旁的医学院内。张圣亲自召集了医学院最好的几位郎中,并结合自己有限的现代医学知识参与会诊。经过仔细检查,初步判断黄叙所患并非单纯的痨病,更接近严重的支气管扩张伴感染,以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极度虚弱。
在这个时代,这几乎是绝症。但张圣并未放弃,他提出了一套结合中药调理(清热化痰、补中益气)、营养支持(牛乳、鸡蛋、肉糜等)、以及保持空气流通、注意保暖的综合性治疗方案。他甚至让工匠制作了简单的“雾化吸入装置”(利用蒸汽携带研磨好的草药粉末),试图缓解其呼吸道症状。
黄忠起初将信将疑,但见张圣亲自过问,郎中们用药也极为精心,更重要的是,儿子在如此照料下,咳嗽似乎减轻了些,脸色也不再那么死灰,心中渐渐燃起希望,对张圣的感激之情与日俱增。
就在张圣忙于救治黄叙、巩固内政之时,外界的风云变幻愈发急促。
这一日,甄俨与李狗儿联袂求见,神色凝重。
主公,冀州牧韩馥与渤海西边的安平国相袁绍,摩擦日益加剧。袁绍四处联络豪强,似有取韩馥而代之之意。甄俨递上一份密报。
李狗儿补充道:靖安司探得,袁绍麾下谋士逢纪,近日曾秘密接触郡内几家与我等不甚和睦的士族,似有挑拨离间之举。另外,青州黄巾残余管亥部,有向渤海流窜的迹象。
张圣看着地图,眉头微蹙。东有潜在黄巾威胁,西有袁绍虎视眈眈,南边青州也不安宁,北面公孙瓒与刘虞对峙,渤海郡看似稳固,实则处于四战之地。
袁本初四世三公,名望极高,其志非小。徐元沉吟道,若其吞并韩馥,掌控冀州,下一个目标,很可能便是我渤海。需早做防备。
赵云朗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镇海军如今兵精粮足,何惧袁绍?
子龙勇武可嘉,然袁绍势大,不可力敌,当以智取。张圣缓缓道,袁绍与韩馥相争,于我而言,既是危机,亦是机遇。
他目光扫过众人:第一,严密监视袁绍与郡内不稳士族的动向,李狗儿,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敲山震虎,确保内部不乱。
第二,加强西部边境防务,尤其是通往安平国的要道,增派斥候,多设烽燧。子龙的白马义从可向前移动,保持威慑。
第三,对青州方向的黄巾管亥部,可派使者接触,许以钱粮,令其改道,或诱其与袁绍势力冲突,祸水西引。
第四,派人秘密联络幽州公孙瓒,表达善意,陈述袁绍若得冀州,必北图幽州之利害,争取与其结成松散联盟,牵制袁绍。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加快自身发展!秋收在即,务必保证粮草归仓。工坊全力运转,储备军械。讲武堂加速培养基层军官。唯有自身强大,方能无惧任何挑战!
一系列应对策略条理清晰,既有外交斡旋,也有军事准备,更有内部巩固,众人听得心服口服,纷纷领命而去。
局势的发展比预想的更快。半月后,袁绍果然以韩馥庸懦无能,不能御下为由,联合冀州部分豪强,逼迫韩馥让出州牧之位。韩馥胆怯,被迫逃往陈留依附张邈,袁绍兵不血刃,入主邺城,自称冀州牧!
消息传来,渤海郡内一些原本就与甄家或有隙、或嫉妒张圣崛起的士族,开始蠢蠢欲动,暗中与袁绍使者往来。
这一夜,南皮城中一家与高家(原郡丞高韫家族)有亲的姓王的士族府邸,正在密室内与袁绍使者密谈,约定里应外合,献城归附。
然而,他们的一切举动,早已在靖安司的严密监控之下。
就在他们达成协议,举杯庆贺之时,密室大门被猛地撞开!赵云率一队精锐士兵如神兵天降,迅速控制了所有人。
王公,别来无恙?深夜在此密会外客,所为何事啊?张圣的声音从门外淡淡传来,他缓步走入,目光冰冷地扫过面如土色的王姓家主和那袁绍使者。
张……张校尉……误会,这是误会……王家主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那袁绍使者强自镇定:我乃袁冀州麾下从事,奉命前来与渤海士绅结交,张校尉此举,莫非是要与袁冀州为敌?
结交?张圣拿起桌上他们刚刚签订的密约副本(靖安司高手早已窃取),冷笑一声,以我渤海城池、军民为晋身之阶,这也是结交?袁本初欲图我渤海,何必使此鬼蜮伎俩!
他猛地将绢帛掷于地上,厉声道:王通勾结外敌,意图叛卖郡县,罪证确凿!拿下!其家产抄没,族人依律论处!至于这位袁冀州的使者……他看向那脸色发白的使者,割去耳鼻,遣返邺城!告诉袁本初,渤海虽小,亦有铮铮铁骨!欲取渤海,尽管提兵来战,张某在此恭候!但若再行此等龌龊手段,休怪张某不留情面!
处理完内患,张圣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者。同时,派往幽州的使者也带回了公孙瓒的回应。公孙瓒对袁绍本就忌惮,欣然同意与张圣结成互助盟约,共抗袁绍。
不久,黄忠之子黄叙的病情在精心治疗和调养下,竟奇迹般地稳定下来,虽然距离痊愈尚远,但已能下地行走,咳嗽大减。黄忠感激涕零,正式向张圣效忠,被任命为镇海军中郎将,负责南皮城防及新兵训练。得一员大将,军心更稳。
秋收时节到来,渤海郡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丰年,粮仓充盈。而袁绍新得冀州,内部尚需整合,又顾忌幽州公孙瓒与渤海张圣的联盟,暂时未敢轻举妄动。
面对袁绍使者被割耳鼻遣返的羞辱和挑战,袁绍虽勃然大怒,但在谋士许攸、逢纪等人劝说下,暂压怒火,转而集中精力巩固冀州西部和南部,对付黑山贼张燕以及窥伺魏郡的曹操势力。
渤海郡赢得了一段宝贵的和平发展期。张圣深知,这平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他站在南皮城头,眺望西方,仿佛能看到邺城方向那日益凝聚的乌云。
袁本初……他轻声自语,这冀州之主,未必就只能是你来坐。
历史的轨迹,已然因他的出现,发生了微妙的偏转。接下来的争霸之路,必将更加曲折,也更加波澜壮阔。而他的目光,已不仅仅局限于渤海,而是投向了那即将彻底陷入诸侯割据的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