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桉树叶的苦香钻进衣领，肖灵儿攥着颈间的空间珠站在训练基地的操场边，左眉骨的浅疤被晨光晒得发亮。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改制的训练服，裤脚挽到脚踝，露出沾着泥点的解放鞋——那是昨天翻山来基地时踩的。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肖灵儿抬头，就见个瘦得像猴儿的少年贴着围墙溜过来，手里攥着把缠红绳的弹弓，眼睛滴溜溜转：“肖姐，你早啊？我刚才绕着基地转了圈，食堂后墙有棵梨树，果子青得很，等晚上我爬上去摘两个！”
“猴子，”肖灵儿皱着眉把他的弹弓按回口袋，“这是部队基地，别耍你的杂技。”
“知道知道，”猴子挠着头笑，“我就是看看能不能找着偷溜出去的路——哎，那是谁？”
顺着他的目光，肖灵儿看见个戴深度近视眼镜的少年抱着台改装过的老式笔记本电脑站在操场门口，电脑外壳贴满电阻电容的贴纸，像块缀满补丁的旧布。少年推了推眼镜，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电脑键盘，嘴里念叨：“纬度23°15′，海拔872米，湿度63%，适合训练的温度区间是16-22c，现在是18c，达标……”
“眼镜蛇！”肖灵儿喊了一嗓子。
少年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他慌慌张张扶着眼镜跑过来：“肖、肖队长，我是方明远，代号眼镜蛇，这是我的终端设备，改装了无线电接收模块，能对接空间珠的信号——”
“不用急，”肖灵儿打断他，指了指猴子，“这是孙小毛，代号猴子，杂技团出身，爬树比猫还快。”
“哦，爬树的话得考虑体重和树枝承重，”眼镜蛇推了推眼镜，“你的体重52公斤，直径5厘米的树枝能承受的最大拉力是……”
“得了吧眼镜，”猴子翻了个白眼，“你那电脑能算出梨的甜度不？”
一声闷响打断了对话，操场的铁门被撞得晃了晃，一个两米高的大块头拎着个磨破边角的布包站在门口，脸涨得通红：“对、对不起，俺找错路了，俺是王大壮，代号大块头，俺妈说让俺听队长的话，俺力气大，能扛东西！”
他说着把布包往地上一放，包口滑开，露出个绣着红平安符的布片。猴子凑过去捡起来：“哟，你妈绣的？针脚挺密啊。”
“别乱碰！”大块头急得伸手抢，手指却戳到猴子的额头，把人戳得后退两步，“俺妈说这符能保平安，不能脏了！”
“知道知道，”猴子揉着额头笑，“我帮你放回去还不行？”
肖灵儿走过去把平安符塞进布包，拍了拍大块头的胳膊——他的胳膊比她的腰还粗：“以后我们是队友，你的平安符，我们一起守着。”
大块头愣了愣，忽然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中！肖队长，俺听你的！”
一阵哨声划破清晨的寂静，穿旧迷彩服的铁叔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脸上的疤像条冻硬的蛇：“集合！”
四个少年赶紧站成一排，猴子的脚还在偷偷晃，被肖灵儿用胳膊肘撞了下，赶紧并拢。
铁叔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像淬了冰：“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利刃小队——利刃，要够快、够利、够狠。肖灵儿，队长；猴子，侦察；眼镜蛇，技术；大块头，防御。有没有意见？”
“没有！”肖灵儿喊得最响，猴子跟着应了声，眼镜蛇推了推眼镜，大块头攥着布包点头。
“很好，”铁叔指了指操场边的单杠，“先跑五圈热身，猴子，你要是敢抄近路，加跑十圈；眼镜蛇，不许戴眼镜跑——你那眼镜片比酒瓶底还厚，摔了没人扶你；大块头，别把跑道踩出坑！”
“是！”
猴子刚迈出两步就哀嚎：“五圈？我昨天翻山走了二十里地，腿还软着呢！”
大块头伸手勾住他的肩膀：“俺带你跑，俺慢点儿。”
眼镜蛇扶着眼镜蹲下来系鞋带，嘴里念叨：“我的体能测试数据显示，最大跑步速度是每分钟180米，五圈2000米，大概需要11分钟，不过不戴眼镜的话，可能会影响平衡……”
“别废话！”铁叔踹了踹他的电脑包，“再磨蹭，加跑两圈！”
眼镜蛇赶紧站起来，把眼镜塞进电脑包，跟着跑了出去。肖灵儿望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昨天晚上她发现珠子有点发热，铁叔说那是在充能，要三天才能满。
五圈跑完，猴子扶着单杠吐舌头，眼镜蛇的脸白得像纸，扶着树喘气，大块头抹了把汗，从布包里掏出块腌萝卜：“猴子，你吃吗？俺妈腌的，咸得很。”
猴子接过咬了一口，皱着眉点头：“够咸，顶饿！眼镜，你要不要？”
眼镜蛇摆了摆手，从电脑包里掏出个小本子记着什么：“心率有点快，得歇会儿……”
“休息个屁！”铁叔拎着副护具走过来，“接下来是格斗训练——肖灵儿，跟我对练；猴子，跟大块头；眼镜蛇，去器材室拿靶牌，练扎马步！”
肖灵儿咬了咬牙，攥紧拳头走上前。铁叔的格斗术是战场上练出来的，刚一交手就把她摔在沙坑里，灰尘呛得她咳嗽：“注意脚步！你是队长，要比敌人快一步！”
肖灵儿抹了把脸爬起来，盯着铁叔的肩膀——刚才他摔她时，左肩微微沉了下。她往前冲，故意卖个破绽，等铁叔伸手抓她胳膊，突然弯腰用肩膀撞他的腰，把人撞得退了半步。
铁叔挑了挑眉：“反应够快，但力气还差得远。再来！”
另一边，猴子正被大块头追得满操场跑：“大块头你疯了？我就踢了你小腿一下！”
“俺没疯！”大块头攥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提起来，“铁叔说要模拟实战，俺得认真！”
“啊——肖姐救命！他要把我摔进沙坑！”
肖灵儿刚躲开铁叔的扫堂腿，就看见猴子被大块头按在沙坑里，满脸都是沙，忍不住笑出声，结果被铁叔抓住机会又摔了一跤。
“笑什么？”铁叔拽她起来，语气却软了点，“下次再分心，我让你练蛙跳一百次。”
眼镜蛇抱着靶牌站在旁边，推了推眼镜：“肖队长刚才那招不错，反应时间比上次快了些，就是力量还得加强。”
太阳爬到头顶时，训练终于结束。四个少年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猴子用弹弓打落了一串桉树叶，眼镜蛇把叶子夹在电脑里当书签，大块头递过一壶凉白开，肖灵儿接过来，喝了一口，望着远处飘着红旗的旗杆。
“肖姐，你在想啥？”猴子啃着从食堂蹭来的馒头。
肖灵儿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轻声说：“我在想我妈。她以前也是军人，跟铁叔一样，总说‘战友是比命还重要的人’。”
眼镜蛇推了推眼镜，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其实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一起训练，一起流汗，慢慢就熟了。”
大块头挠着头笑：“俺不懂那么多，俺就知道，以后你们要是有危险，俺替你们挡着。”
猴子把馒头掰成四块，分给大家：“对！以后我找好吃的分给你们，眼镜修东西，大块头扛重物，肖姐当队长——咱们利刃小队，谁都别掉队！”
肖灵儿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甜丝丝的麦香裹着眼泪涌上来。她望着三个伙伴：猴子的嘴角沾着馒头渣，眼镜蛇的电脑屏幕亮着，大块头的平安符露在布包外面——这就是她的伙伴，她的利刃小队。
远处传来铁叔的喊叫声：“肖灵儿，来我办公室！空间珠的充能器到了！”
肖灵儿应了一声，站起身拍掉训练服上的沙，对着伙伴们笑：“走，去拿充能器——以后，我们一起守着该守的东西。”
猴子蹦起来勾住她的脖子：“肖姐，能顺便问铁叔要两根橡皮筋不？我弹弓的皮筋断了！”
“先问你能不能不整天想着掏鸟窝偷果子！”
“俺帮你找皮筋！俺妈自行车上好像有旧的！”
“我觉得用乳胶管做皮筋弹性会更好……”
四个人的笑声飘在风里，桉树叶沙沙响，远处的国旗猎猎招展，肖灵儿摸了摸空间珠，感觉指尖传来微弱的热度——那是充能的温度，也是希望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