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隐私也为了安全,李宅只在外围庭院大门、围墙电网和电梯加装了监控,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陈润珍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稚爱,昨天晚上择宪有来找过你吗?”
徐稚爱愣了愣,回忆道,“有的,昨天十点左右,择宪来看我退烧没有。我们聊了一会,但因为我生病太累了,后面睡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李择明不露痕迹地抬眼看向她,视线划过,因为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痕迹又垂下眼眸。
陈润珍有些无力地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这孩子到底是去哪了?门卫24小时轮班在外面守着,围墙又这么高,照理说不会外人闯进来的才对。”
边说着,她边观察其他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毕竟人是在家里不见的。加上昨天择宪和择明闹过不愉快,两人还是前后脚功夫离开的影剧院。尽管陈润珍不想没证据地去怀疑大儿子,但还是没忍住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间。
徐稚爱沉思着,想到什么又问道,“伯母,每个地方都找过了吗?”
陈润珍头疼地捂着额头,她看向旁边一排排站着等候吩咐的佣人,有气无力,“你们确定都找过了吗?车库呢?车库去看过没有?”
“看过的,一辆车子都没少。”
闻言陈润珍更绝望了,想着不管不顾打电话报警的时候,眼一瞟见角落的一个佣人表情犹犹豫豫的,陈润珍皱了皱眉,抬手指她,因为李择宪失踪了语气不是很好,“你,对,就你。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
那个佣人紧张地搓着手,被旁边的同事推了推,踌躇地上前一步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择明,又仓皇低下头,“择明少爷说过,他的卧室平时固定的打扫时间段才能进去,所以刚刚我们没进去找。”
李择明平时是个好伺候的雇主,可一旦不遵守他规定的事情,不管有什么隐情,下场就是开除。刚刚陈润珍去了其他楼层,她没跟着,其他人也不敢私自开门进去。
李择明皱了皱眉,认出她是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跟他说了一大堆话的那个佣人。
说到这里,刚刚上楼敲门找李择宪的佣人也反应过来了,她小心翼翼举了个手,“稚爱小姐和择明少爷的卧室是同楼层,刚刚我去找的时候也没进择明少爷的屋子。”
怕李择明因为她的表述误会自己进去过他房间,佣人连忙撇清关系,但这句话更加重了李择明的疑点。
听着听着,陈润珍渐渐坐直了,迎上她的视线,李择明嘴角抿直了一些,“母亲,您这是在怀疑我吗?”
李择明看了一眼徐稚爱。见她目露迟疑地盯着刚刚意有所指的佣人,仿佛被人捏紧的肺部才微微放松一些。此时此刻谁怀疑他都不重要,只要她没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
陈润珍有些尴尬,“择明,可能择宪因为昨天的事情想找你说开。但他行动不便,在哪摔倒了也有可能,让她们进去找找看吧。”
话说到这种地步,李择明也没理由反对了。留下两个佣人照看李哉民,陈润珍带着一帮人马上去。李择明跟在徐稚爱后面,他自然下垂的手掐了掐自己手心,只觉得这一幕很荒唐。
难不成他母亲真认为李择宪在自己房间吗?说着不知道在哪摔倒的理由,掩饰着怀疑他对李择宪不利的猜想。
李择明脸色紧绷,看着大家开门,里里外外地搜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嫌疑犯。李宅很大,李择明的卧室更甚,面积比起主卧仅少了一个书房。
一开始说没找李择明卧室的那个佣人,装模作样地寻找了一番,趁着没人注意她拐了方向直奔衣帽间。
开灯,顶上的冷色调灯光一排排亮起。像是进到了某间高级奢侈品服装店,里面整齐地挂着许多衣服,但款式很单一。除了极少部分的休闲服,更多的是商务西装,腕表单独一个柜子,还有领带和宝石领带夹。
她往里走,象征性地打开几个柜子,手指停在一个储物柜,顿了顿,随后拉开了。为了引起注意,她深呼吸后喊得很大声,“夫人!”
陈润珍循声紧张地跑过来,“找到了是吗?”
佣人一脸无措,“对,少爷在这里。”
她往旁边走了一步,刚刚被她挡着的李择宪顺势露出来。手被绳子绑在背后,嘴巴蒙了东西,满头是血,人已经昏过去了。
听到动静,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李择明站在后面,因为人高,轻而易举地把里面的情形看得很清楚。也因此,他头上的太阳穴直跳,瞬间意识到了李择宪想要栽赃他。
自己的卧室和稚爱卧室同楼层,也就是说李择宪在稚爱房间待了一晚上。而他一早就去了父亲的屋子,估计李择宪就是在这期间来的。
这个佣人被收买了,故意引导其他人过来他房间找。像表演舞台剧,等所有演员就位后再揭露所谓的真相,把故事推向高潮。
因为小时候也发生过这种事,他头一次回汉南洞过生日,但李择宪却不允许大家跟他说生日快乐,还抢了他的生日帽。
事后自己去问他,却得知他只是无聊。李择明难以理解,然而李择宪在偷瞄到母亲过来后,下一秒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个假摔。
还没搞清楚情况,人就在母亲怀里哭了出来,还说自己推他。这招虽然幼稚,很恶心,但对一向视他为珍宝的母亲来说很管用。
“天啊,择宪,怎么头上这么多血!” 陈润珍连忙跑过去,她蹲下来,手足无措地伸手探了探鼻息,见还有气,她扭头催促着,“愣着干什么!快送他去医院!”
外面的佣人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打电话。
隔着人群,缓过神来的陈润珍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李择明,她很失望,“择宪再怎样也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怎么能这么对他!”
漏洞百出的诬陷,双眼被蒙蔽的母亲。李择宪身无旁物,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他自己。
李择明觉得有些反胃,于是推开几个人,快步走到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