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把杂念甩出去。
天儿可不早了,再磨蹭,陈玉舟该等着急了吧!
姜佑宁赶紧从空间里取出那俩筐,加快脚步往外医院的方向走。
果然,医院大门,就看见林名虎和陈玉舟在门口跺着脚等呢!
一看姜佑宁背一个抱一个箩筐,俩人赶紧迎上去接。
把筐放稳在牛车上,都坐上了牛车。
陈玉舟一边朝着手里哈气,一边问,“佑宁,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没啥事儿吧?”
姜佑宁掸了掸肩头上的雪,“没啥,就认识了个朋友,唠了会儿嗑。”
陈玉舟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牛车慢悠悠地往前走,车轮压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残阳的光洒在雪地上,一片银亮,可转眼就被后头追来的乌云吞没了。
林名虎忽然扭头说,“姑,我能借你自行车使使不?”
“这雪地里你骑啥自行车啊?”姜佑宁有些疑惑,“不得摔出个好歹来啊?”
虽说这是县城,大路上都被清扫的差不多了,但是那往屯子里走的土路上,可还是积着雪呢!
那地方可没人扫,
林名虎嘿嘿一笑,“我不骑,我拿牛车拉着去开会,专门上老钱那儿显摆显摆!”
姜佑宁想了想,记起了钱队长那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
“成啊!”姜佑宁爽快答应,“要用你就来推!”
“好嘞!”
林名虎一高兴,甩了个响鞭,清脆的鞭声在雪地里炸开,惊得老黄牛也来了劲。
蹄子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密,起初只是零零星星的几片,转眼间就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将整片田野笼罩在朦胧的白色之中。
大概一个多钟头后,牛车终于吱呀一声停在了熟悉的院门前。
刚迈进院子,赵佳桂一听见牛车的动静,就从屋里迎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条热乎乎的干毛巾,明显是早就在这儿盼着了。
“哎呦我的佑宁啊!这大雪嚎天的冻坏了吧!”赵佳桂一边念叨,一边伸手拿热毛巾就往姜佑宁脸上擦。
毛巾一贴上脸,姜佑宁忍不住一激灵,紧接着一股暖意就漫开了,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
“姥,我不冷!”姜佑宁撒娇道。
赵佳桂又忙用手仔细给姜佑宁胡噜肩上的雪,动作又轻又快,就像要把所有寒气都拍走似的。
她接过姜佑宁背着的箩筐,掀开一看,又惊又喜地道:“你这小猴崽子,咋又整回这么些好东西啊!”
姜佑宁笑嘻嘻一把挽住赵佳桂的胳膊,“姥,我这不是瞅见好东西了嘛?错过不就亏大发了!”
“得!我可说不过你这小嘴叭叭的!”赵佳桂疼爱地用手指头点了点姜佑宁的脑门。
姜佑也不躲,依旧笑得眼弯弯,一副赖皮模样。
“行了行了,赶紧赶紧,姥这饭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吃呢!”姜佑宁催促着。
而屋里,暖意融融,炕火烧得正旺。
饭菜很简单,一碗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一碗白菜炖粉条,但就是这样朴素的饭菜,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珍贵。
姜佑宁捧着碗,热气熏得她鼻尖发红,这一口热乎饭下肚,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开始分东西。
当姜佑宁拿出那两匹棉布时,屋里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声。
赵佳桂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深蓝色的布料,这布料的颜色耐搭,不管是当里子还是外衫,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布可真不赖,还是咱家佑宁有能耐!”
然而欢喜之余,一家子的疑惑也悄悄浮上心头。
林志文皱着眉头打量那两匹布,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炕桌。
足足两匹布啊!
就算是供销社那边有钱有票,也不可能一次卖这么多。
林志文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姜佑宁,“你又蹽黑市去了?”
“嗯呐!”姜佑宁答得干脆。
“你这丫头,路上没出啥事吧!”
毕竟是个小姑娘,独自去黑市,还带着那么多钱和东西。
那地方鱼龙混杂,被骗被劫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这话时,全然忘记了这个外孙女平日里显露出的那股子机灵劲和利落身手。
此刻在林志文的眼里,姜佑宁就只是个得疼、得护着的小丫头。
“没有!”
姜佑宁这话回得斩钉截铁,一点儿不含糊。
这事儿必须得瞒住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除了让他们白白担心,啥好儿没有。
成年人嘛,报喜不报忧,应该的!
姜佑宁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赵佳桂手里。
“这是卖山货挣的钱,我也记不清谁家多少了,姥您给分分吧!”
赵佳桂接过来,低头仔细点了点数目,眉头微微一皱。
“佑宁,这数……不对吧?”
“就这些啊,没错!
连那熊胆我都跟着咱们的山货一块儿卖出去了。”
“啥?佑宁你把熊胆也卖啦?卖了多少钱?可别叫人骗了啊!”
林志文一听就急了。
姜佑宁要卖熊胆的事儿压根没跟任何人透过风,他生怕这丫头不懂行市,再让人坑了。
“没被骗!那熊胆卖了小三百呢!”姜佑宁面不改色地胡诌了个数。
“这价……倒是真不错!”林志文回想了一下去年的行情,点了点头。
“嘿嘿,买主像是从京城来的,”姜佑宁顺势编了下去,“人家急着用,一高兴,顺带就把咱的山货全包圆儿了。”
“那倒是挺好!”林志文这才放下心。
赵佳桂听完,心里有了数,便开始分钱。
她把卖熊胆的钱单独抽出来,塞回姜佑宁手里,剩下的则分成几份。
赵金花和刘梦娣两个儿媳妇分到钱时,眼睛都亮了。
这可是沾了佑宁的光呢!
足足比供销社收的价高上三成呢!
可钱还没在手里捂热乎,两人又跟商量好似的,齐齐把钱递还给了姜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