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不知道辛所长的火眼金睛。
过了好久,林初一才说:“我天生力气大,妈妈怕别人知道有危险,就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我也没有系统的训练过,就是跟体育老师学了几招。”
辛所长点点头说,“你想想,如果你愿意了我就向上级报告下。工资和正式工一样,就是福利奖金都没有。”
辛所长说完,林初一想想说,“那我要不要回家跟我妈妈商量下。”
辛所长说:“这事情咱俩知道就行,对于你现在的阶段来说,越少人知道越好,给你妈妈说就是徒增她担心。你十八岁了,自己想想自己喜欢不喜欢就行。”
林初一想想,说:“那我试试吧,做的不好的,叔叔你告诉我,我改。”
辛所长就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孩子,忙说:“那肯定的,这个事情要报给上级,批准了我给你再说。我会尽力给你争取点福利的。”
林初一冷静的点点头。
辛所长热情的说,“初一,这个案子你怎么看,说说你的想法。”
林初一原地上岗。
她晃晃小脑袋,认真的说。
“依我看,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一起事件。他们的计划可能更缜密,更完美,更具有较强的演绎性。
是我爸爸的突然爆发吓坏了林凤妮,她招出了最后一环的两人。没有行动的这两个。他们在前一天的集市上,就跟踪了我三姐。
而且那时候人看起来精明能干,根本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傻样子。他们都是演的,而且,林凤妮是我从小到大的阴影。她不会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纯良。
她这个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绝对不会有什么骨肉亲情,更不会有吓唬一说。如果绑架的那一拨和抓住的这一拨都是她的人,我估计第一波绑我三姐的是真,而第二波最后的人是准备绑我的,这波人是有武功的。
而林大强是她们故意引进的意外,是混淆视听的。辛叔叔,你觉得呢。”
辛所长点点头。
“你三姐说,匪徒绑她的时候,她闻到了汽油味。在村子里。
这个味刚才在机电箱那儿也闻到了。能明显的闻到,就证明他们刚发车了。
还有就是那车声音小,绝对是好车,你看咱们市场上卖的,就是市里买回来的,那个不是开起来声音大的像拖拉机。”
林初一眼神似小迷妹,给辛所长举举大拇指。
“而且,真如你们说的,那两个人之前和林大强接过头。就说明他们刚开始就想把线索给林大强身上引。
况且现在这些案件中,实实在在判刑的就是林大强两个了,毕竟三万是在他们手上。”
“对,林大强肯定得罪了林凤妮,看还没有翻脸。林大强参与进来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但我知道,我姑姑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姐妹几个的,无论是从那个方面。
我爸和爷爷奶奶翻脸,我爸打了林凤妮,我爸问他们要钱。虽说那是他自己的钱,但这些最终触及的是林凤妮的利益。
现在就是不知道林凤妮是花钱雇佣的他们,还是林凤妮本身就和绑匪关系密切。”
辛所长说:“来来来,你给我说说林凤妮从小到大的情况。”
林初一说:“要全都说吗?”
辛所长点点头:“虽说我们破案讲究证据,自然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大案,但鉴于职业的预感,感觉她有问题,很大的问题。你也知道,这一次拘留她三天都已经是极限了。
你想想,不管成功与失败,这个案件中最终被判刑的都将会是林大强。她一直呆在上河村,所有的村民都是人证。”
林初一想想,确实是。
我坐稳身体,开始讲,从小到大的记忆如开闸的浑水,立刻将她淹没。那些痛苦的,不堪的,愤怒的,无力的瞬间清晰的像一幅画,慢慢的展开,铺满了整个生命的画卷。
从她记事的时候,妈妈就已经很忙了。
估计那时候,爸爸就已经不管家里了。妈妈是一个外表柔软,内心坚强的人,她肯定是鼓着一股子气,咬紧牙关走完自己的拼死选择的路。对与错又能怎么样呢,她有这么多的孩子,怎么可能倒下。
妈妈是淡淡的,但从来不打骂她们。她就是忙,忙着挣钱,忙着养家。对于孩子是忽视了点。
林初一对林凤妮的恐惧是从那只猫开始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沉默的。
林凤妮也是女孩子,但她是在两个哥哥的疼宠中长大的,不但爸爸妈妈喜欢她,爷爷奶奶也喜欢她。她从小就不允许有挡着自己优秀,比自己强的人出现。她需要无数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跟班,不需要给自己添堵的刺儿头。
作为同一家庭出来的女孩子,她是公主般的存在,可是自从有了林初一姐妹。特别是粉嫩的双胞胎惹人欢喜,疼爱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一起去挑猪草,晓晴姐妹手脚麻利,她害怕草弄脏她的手,她的衣服。就鼓动她们帮忙,然后回来在自己娘跟前哭诉,侄女太懒,她又心软,帮她们干活太累。
也许起初胡满满是不相信的,但加上不喜欢大儿媳妇,各种情绪混杂,到最后就成了自己以为的自以为。
林凤妮有胡满满的美貌,还有林树根的城府。做任何事情都滴水不漏。
那一年班上选班长,村里的一个女孩子选上了,她没选上。放学后她就设计叫男孩子捉弄人家,在她回家的路上绑上了皮筋,挨着地有十几公分,不注意看不清,她车子被绊倒,脸擦到地上,划了许多细细密密的小口子。
男孩子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划伤了脸,有一个地方留了疤,至今还能看见。他们以为是自己的恶作剧错了。只有林初一知道,他们绑完皮筋走了之后,是林凤妮把在家里砸的罐头瓶的小颗粒,撒满了皮筋的周围。她把这事告诉了爸爸,爸爸说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闹着玩呢。
从此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
林初一说的很慢,似回忆久远的事情。又好像说的是一个故事,别人的故事。
辛所长听的认真,他想从小女孩的诉说里,找到缺口,抚平她童年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