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儿的极度崩溃林大河没有管。
林初一的失望绝望林大河没感觉到。
他没有进屋,只是急匆匆的朝大门外走。
爹娘为这事都伤心的吃不下饭了,他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去。他出了大门,都没来得及关上门,急匆匆的拐过弯,朝老屋走。
此刻的老屋里。
林大江关上门,插上门闩。
从厨房里端出一个大碗,另一个手里拿了两个大白馒头。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屋,把碗放在炕桌上。
林树根和胡满满已经睡下了,又坐起来。
林大江把炕桌放在炕中间:“赶紧来吃,凤梨下午做好,就一直给们在锅里温着,馍馍热着哩,赶紧来吃。晚上就喝那俩口汤,把我都心疼坏了。”
老两口很感动,你说这就是小儿子养好了,就知道心疼他们,时常给他们做好吃的,买新鲜的。那像大儿子,木讷没本事,就爱给自己找事。
他们吃着满口流油的红烧肉,忘记了大儿子月月拿来给他们的钱都补贴给了这个小儿子。
偏心这事,偏着偏着就忘记了什么是真相,就成了理所应当。
林树根在碗里拨拉几下,怎么都是肥肉,一点点的瘦肉都没有。而且一碗里,土豆多,肉就几个。他买的肉,足足有二斤啊。
林大江很有眼色的,一看自己爹这动作,立刻说:“爹,凤梨说你们牙不好,特意给你们做的肥的,说软烂入味,吃起来香。我想吃她都不叫我尝。土豆你尝尝,是不是肉味都进去了。”
林老汉和林老太的房间就在大门口,夜深人静针落可闻,他们的谈话外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林大河默默的坐在门口的花坛边,闻着窗户缝飘出来的肉香味,咽了咽唾沫,弟妹做的红烧肉就是香。
她家那个金枝儿,半辈子了啥都不干了,做饭做饭不行,做人做人不行。看看人家胡凤梨把爹娘哄的多开心,要是这个女人懂事,还能叫他这么为难吗?
林初一躺在炕上,已经没有了眼泪。
她像大海中飘浮的一根孤木,被放弃,被自己亲生的父亲放弃。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一晚上睡睡醒醒,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林初一是被啪啪啪的拍门声惊醒的。
姥姥吴巧莲的大骂声从门外传来。
“林大河,你开门,你这个杀天刀的,你敢打我女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啪,啪,啪。”
“金师娘,你慢点怕,我昨晚听见十点钟了,他还出去了,不知道在不在家。”说话的是隔壁的风琴婶婶,小时候妈妈忙,林初一没少在她家蹭饭。
金枝儿听见声音,出了屋。
林顺意也起来了,看看炕上的父亲,瞪了几眼,也跟着妈妈出去了。
林初一迅速的穿好衣服,出了屋,她看看炕上的林大河,推推他:“我姥姥来了。”
林大河一机灵,他最害怕的人就是这个岳母。
他迅速的穿好衣服,出门。
姥姥已经进了屋,看见女儿头上的纱布,胳膊上的纱布。
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枝儿啊,到底怎么了,怎么打成这了。你不会跑啊,不会跑回家呀。”
金枝儿看到自己娘,还有身后跟着看热闹的婶子大娘。
立刻哭着说:“娘,他又要卖了初一,给他妹妹家男人和女儿换工作,我打听了一下,那男的就是个街皮二流子,强奸人家小姑娘叫人打成了残废。
林大河为了她妹妹,要把我好好的闺女推火坑里啊。娘,都怪我没听你的话,跟了这个畜生不如的家伙,害了我的孩子啊。”
金枝儿哭的撕心裂肺。
林大河出来,看见岳母,还想解释几句:“娘,不是她说的那样,是初一自己答应的。”
吴巧莲看看女婿,他是如此的陌生。
她看看林初一,林初一泪水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吴巧莲在院子里转头看看,拿起井边的笤帚。
冲过来就朝林大河打。
“你这个畜生,虎毒不食子啊。你连畜生都不如,娃娃起早贪黑,寒窗苦读十几年,你把她火坑推。娃娃自己愿意?不愿意你能叫活命不,娘几个你挨个打,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你这个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姥姥是气急了,追着林大河打。看热闹的人,只在旁边站着,没有一个人拉架。
林顺意站在妈妈身边,保护着他,一声都不吭。
林初一站在自己门口,眼泪汪汪,看着就可怜。
林大河躲来躲去。
他突然看见了门口的闺女,突然冲过来,抓住她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吴巧莲一个没收住,笤帚重重的打在了林初一的肩膀上。
林初一呆呆的看看林大河:“爸爸,你真的这么恨我,真的想叫我死吗?”
林大河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倒下去的林初一。
林初一倒在了地上,姥姥忙扔了笤帚,跑过来抱她:“一一,一一,姥姥没看见,姥姥不知道这个畜生要拉你。林大河,这可是你亲闺女啊,你怎么那么狠来。”
金枝儿也冲了过来,抱住林初一:“初一,初一,林大河,你昨天就把我娃胳膊打折了,你不知道吗?”
林大河支支吾吾:“不是,不是,她是装的。”
风琴婶婶也过来:“赶紧把娃挪屋里去。”
她瞅瞅林大河,朝他呸一口:“黑心烂肝,不得好死。”
院子里乱成一团。哭喊声连成一片。
林树根站在土坡边,听着乱成一团的院子。
昨天晚上,刚吃完肉,林大河就使劲的敲门。一进来就兴冲冲的过来说,林初一答应嫁了,他那个鼻子闻来闻去的,自己生怕露馅。
就说自己瞌睡了,匆匆的赶他走了。早上起来他准备过来再确认一下,看还有没有变化。
谁知碰上一幕。吴巧莲这个女人,他可是不敢惹的。本来觉得没问题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演变成这样。
他也不是狠心的爷爷,到底是嫁到城里去了,顺便给自己闺女一笔钱,还能给外甥女安排个工作,给女婿升个职,一举三得的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哭声,惊叫声,咒骂声。
哎,这老大就是没出息,一点事情都搞不定。他叹气几下,准备转身回家。
村长王报国背着手过来,站在了林树根旁边。
林树根忙赔笑着:“村长啊,你怎么过来了?”
王报国看看他:“这都吵翻天了。我不来看看,万一出人命了呢。”
林树根说:“看大侄儿说笑了,就一点点事情,怎么能出人命。”
王报国认真的说:“树根叔,这个事情,如果你真处理不了,那我就找能处理的人。昨天不是说好不在逼娃娃了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出事。
树根叔,时代不同了,香港都回归了。改变下思路,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人才就是力量,知识就是力量。什么才是香饽饽,树根叔,你眼光浅了哈。”
林树根看着走远的村长。
仔细回味着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