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术法比那日强了不少，口气更是猖狂。
“今夜……没人能拦得了我！”
“哼！上次饶你一命，今夜你还敢来！”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棒头金光一闪。
狐妖身形一震，尾巴骤然炸开，竟不躲不闪，直直扑向睡梦中的皇帝。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孙悟空怒骂一声，棒身暴涨丈余，轰地一棒砸在狐妖肩头。
金光炸裂，狐妖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寝殿的青玉柱上，噗地一口血雾喷出。
还不等她起身，一道金光将她压在地上，再不能动弹半分。
杨戬一步踏入殿中，三尖两刃刀未出鞘，却自带威压如山。
啸天也悄无声息地封死门口。
她五指掐诀，银色的阵纹浮现，锁死整个寝宫。
狐妖被金光禁住四肢，尾巴疯狂抽动，眼睛里满是血丝，嘶吼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孙悟空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戳，棒尾在石板上铛地一声，迸出火花。
“放开你？上次倒是将你放了，可你倒好，仍是不知悔改闯入皇宫，妄想杀了皇帝。今儿你竟然还敢说这话？”
闻言，狐妖身子一震，她不知道上次原来是被他们有意放走。
孙悟空脚步一点，整个人闪至狐妖身侧，一把揪住她的狐尾，将她硬生生从地上拽起。
狐妖惨叫着挣扎，指尖变爪拼命抓挠空气，却被杨戬一抬手镇住经脉，整个人像被定在空中。
“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杨戬声音低沉而冷冽，像刀刃贴在脖子上。
“谁派你来的？”
狐妖浑身颤抖，眼珠一阵阵翻白，随即厉声尖笑。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神仙真是可笑，凡事都最爱问‘谁’！莫不是看我乃一介女子，便偏偏都当是别人授意？笑话！”
她呼吸急促，尾巴一根根炸开，声音里满是狠绝。
“是我！全是我！几百年前，那该死的皇帝打猎，射死了我尚未化形的孩子。我发誓世世代代要缠死他们的子孙，让他们的血脉断绝！”
话音一落。
她猛地一吐血，整个人化作一团暗红色的雾气，拼命往外冲。
“又想跑？”
孙悟空冷笑，双手一合。
金箍棒瞬间化作金网，啪地一下兜头罩下，将那团血雾硬生生兜在半空。
“嗷——”
狐妖惨叫一声，被金网死死束缚，尾巴与爪影同时消散，露出一个面色狰狞的女子形态。
半狐半人，额角渗血。
杨戬抬手一召，一道金光锁链咔地一声锁住她的喉咙。
他俯视着她，眉目冷峻，嗓音冰冷无情。
“既然是你一人，那就把一切都说清楚。这些年，你是如何避过天律？又是谁在暗中庇护你？”
狐妖猛地一挣，露出森冷笑容。
“哈哈哈……庇护？哪有什么庇护？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哪懂我们的仇恨？我一口一口吞怨，一丝一丝修炼，只为给我的孩子报仇雪恨！”
她嗓音沙哑，血泪顺着嘴角流下，却依旧死死瞪着皇帝。
“我的孩子死了，所以我……也要他死……要他血脉断绝……”
“真是歪理。”
孙悟空一甩金箍棒，棒风掀起，它眼底金光怒闪。
“冤有头债有主，你说是几百年前的皇帝害死你的孩子，你找他报仇便是。可你不仅将那作恶的皇帝杀死，为何还要连累无辜之后代？！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血债血偿？你可知几百年下来，你欠了这皇帝一家多少人命！”
轰的一声，金光将狐妖的气息彻底镇压。
她整个人如破布般被摔在地上，再无挣扎之力。
殿内只余烛火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狐香混合的腥甜。
啸天上前一步，低声道。
“真君，她已完全失去法力，再无反扑之力。”
杨戬缓缓收回金链，眸色依旧沉沉的盯着狐妖，声音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
“带下去，锁在神殿大牢。明日再审。”
孙悟空把金箍棒往肩头一扛，转头看了眼皇帝。
他依旧在阵中沉睡如常，丝毫未受惊扰，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它又看了眼杨戬，语气依旧盛怒。
“真君，为何还要等到明日？多一日，便多一丝隐患，这妖孽坏事做绝，还当着俺的面妄想杀了这小皇帝，不如……”
“不可。”
杨戬转眸冷冷盯着孙悟空。
它孙悟空就这么在乎这个凡人？
为了他，半夜不睡觉都要入梦去保护他。
为了他，责怪他拒了皇帝的提亲。
为了他，甚至还要当场杀死这狐狸。
它不是出家人么？
它的慈悲之心呢？
为了一个凡人，它便要破戒么？
……
殿外。
夜风翻动，卷起帷幔。
似乎还有什么阴影在远处静静窥视。
殿内阴风翻滚，锁链叮当作响。
狐妖蜷缩在地，血污混着妖气一圈圈扩散。
她气息奄奄，却仍死死盯着杨戬和孙悟空，眼底满是毒怨。
孙悟空眼中金光一闪，火气烧到顶点。
它孙悟空又不是他杨戬的狗，凭什么他要它往东，它就得乖乖顺从？
孙悟空猛地一抖手，金箍棒刷地拉长，寒光带着风雷直落狐妖头顶。
“孽畜，今日便将你就地正法！”
一声厉喝炸开，金棒撕裂空气，带起一股逼人风压。
“住手！”
杨戬不悦而又越发冰冷的嗓音几乎与棒影同时响起。
他脚下一动，正要抬手制住孙悟空的棒势。
就在这一瞬。
“锵！”
一抹银亮冷光横空劈来。
撞在金箍棒上迸出大片火星，整座殿宇都震了一震。
孙悟空手腕一麻，金箍棒被生生挡回，它连退两步，目光一凛。
“杨戬，平日里斩妖除魔也没见你眉头皱一下的，眼下你要护着这狐狸精？莫非是看上她了？”
殿门轰然洞开，雾气如浪涌入。
一个魁梧身影缓缓踏进来，披着暗金重铠，手持巨斧，寒光闪烁。
正是李天王。
他进殿时，眼神径直扫过杨戬与孙悟空，像是早已站在门外，将两人方才对峙的姿态都看在眼里。
那一瞬，他的嘴角几乎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好大的阵仗。”
李天王面上依旧是和善的笑容，可他的声音低沉，分明带着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