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胜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自己儿子长胜的分配和任职。
同时知道的还有,长胜被叶帅亲自接见勉励的消息。
作为军阁委员,祁胜利有权限阅读这些军阁政治处机要部门,
每天都通过机要专线传真发送的绝密参阅信息。
当然,能够知晓的范围也是限缩在很小的范围,
除了军阁委员之外,就是和每项绝密事件有关的具体工作人员。
祁胜利读到胜利的绝密消息时,很激动也很自豪。
他万万没想到,上辈子二十岁就英年早逝的儿子,
这辈子竟然能激发出如此强大的潜能。
“只要给够打仗的机会,此子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啊,可惜.......以后几十年,没有多少仗好打了.......”
祁胜利心中不无感慨........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
很快就到了1975年1月份。
刚过了元旦,寒风还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棂上。
祁家的阳台上,祁胜利正弯腰给月季剪枝,手里的修枝剪刚碰到冻硬的枝条,
就被屋里传来的一阵喧哗惊得停了手。
“爸!您快看!小同伟的奖状!”
是儿媳王素芳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祁胜利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雪,大步跨进客厅。
只见王素芳举着一张烫金的奖状,红底黄字印着“汉东省小学生数学竞赛特等奖”,
落款处是汉东革委会教育组的鲜红印章。
奖状中间,还印着小同伟的获奖照片。
七岁的祁同伟穿着洗得发白的小棉袄,站在领奖台中央,
个头比其他领奖的同学都矮,却挺着小胸脯,像模像样地敬着少先队礼。
祁胜利接过奖状,手指在“特等奖”三个字上摩挲着,眉头微微扬起。
他戎马半生,见过枪林弹雨,也刚见过儿子祁长胜立一等功的勋章,
可此刻看着这张属于七岁孙儿的奖状,手里的搪瓷缸差点没端稳,
小同伟今年才七岁,刚在岭南军区子弟学校跳到三年级,
而竞赛名单上,其他获奖的孩子都是五六年级的学生,十二三岁,个头都快赶上半大的小伙子了。
“这孩子……”祁胜利咂摸了句,玉溪香烟又被深吸了两口,
眼里先是惊讶,随即漾开点笑意。
一旁的警卫员(为了保卫首长,警卫员在祁胜利的四居室楼下有宿舍)凑过来看了眼,
咋舌道:“首长,小同伟这是随了他爸啊,你们家都是好样的!”
消息传到汉东革委会教育组(相当于现在的省教育厅)时,
教育组教研室里的煤炉正烧得旺,几个工作人员围着竞赛试卷犯了难。
老数学研究员老张,把祁同伟的答卷摊在桌上,手指点着卷面上的解题步骤:
“你们看,这道几何题,十二岁的孩子能写出一种解法就不错了,
他倒好,旁边还画了辅助线,用了三种思路。”
“可他才七岁啊!和我的儿子刘新建同岁!(刘新建是名义里赵立春的秘书,李达康的师弟,后来被侯亮平查办)”
教研室的年轻数学研究员刘建国捧着花名册,指着祁同伟的年龄栏,
“学籍档案上写着,1968年生,现在是跳级到了小学三年级。
这次竞赛其他的参赛者最小也十二岁了,他这……”
“岭南军区子弟学校那边我问过,”
老张抽了口“大生产”,眉头拧成个疙瘩,
“说这孩子是个小神童,三岁背乘法表,五岁做四年级算术题,跳级跟玩似的。
可再神,七岁跟十二岁,脑瓜子发育能一样?”
办公室里静了静,煤炉里的火星噼啪响。
最后老张一挥手:“不行,得加试。当着咱们的面考,是不是真本事,一试就知道。”
当然,老张和刘新建,甚至包括省革委会教育组的领导们,都还不知道祁同伟是祁胜利的孙子,
因为祁胜利向来低调,平时都是儿媳王素芳去接送孙子,
而且还刻意保密和祁胜利的关系,所以直到现在知道这层关系的人还不多。
加试设在省革委会的小会议室,窗外的雪还没停。
祁同伟穿着小棉靴,被王素芳牵着手走进来,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却亮得像冬夜里的寒星。
监考的是老张和刘建国,老张戴着厚厚的老花镜,见孩子怯生生地站在桌前,心里先软了半截;
刘建国作为全省数学竞赛金牌教练,此刻正用指节敲着试题卷,
指缝间夹着的红笔在玻璃茶杯上留下点点墨痕 —— 那是他们特意准备的一道小学奥数题,本以为只需一种基础解法即可。
“小朋友,慢慢做,别着急。”
老研究员老张放缓了语气,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刘建国紧绷的肩膀。
祁同伟点点头,爬上木椅的瞬间,刘建国注意到他裤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小笔记本,
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 “汉东大学数学系藏书笔记”。
祁同伟的铅笔尖刚触到纸面,刘建国的钢笔就在监考记录上画了个惊叹号!
第一解法如清泉流淌,算术的基石稳稳铺就,连一旁的老张端着的茶杯都泛起涟漪。
第二解法如桥梁横跨,方程的思维悄然浮现,刘建国的钢笔尖悬在半空,离监考记录纸面不到两毫米。
他看着草稿纸上逐渐复杂的线条,喃喃自语:“这是初中代数的思路……”
话音未落,祁同伟的第三解法如迷宫般展开,几何的辅助线精准切中要害,
老张的眼镜滑到鼻尖,他浑然不觉,直到祁同伟用勾股定理算出隐藏线段长度,
镜片后的瞳孔突然收缩,那是他在数学教育领域深耕三十年都未能见过的解题技巧。
第四解法如星空璀璨,微积分的符号跃然纸上,
刘建国的钢笔在记录纸上戳出破洞,他猛地站起身,实木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第五解法如高山巍峨,更高深的数学理论层层叠叠,
老张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刘建国的裤脚,两人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当第六种解法跃然纸上,像一道贯通古今的光带,从小学算术的根基直抵大学微积分的穹顶,从欧几里得几何的公理延伸至现代分析的前沿.......
老张和刘建国已经完全不能说出一句话了。
一个小时后,祁同伟放下铅笔,把答卷推过去,小声说:“爷爷,我写完了。”
他把老张当成了学校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