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洛城坊市归来后,凌风的修炼生活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特种兵集训”。天涯子不再仅仅让他打坐练气、研读典籍,而是真正开始传授攻伐护道之术,在凌风看来师父似乎有些急切,日复一日的修炼强度让他有些吃不消。
这一日,山谷空地上,天涯子一改往日洒脱,神色肃然。他手中握着上品灵宝青钢剑,剑身映着天光,流转着冷冽的寒芒。
“风儿,”他沉声道,“修行之路,非只有餐霞饮露,更有风刀霜剑。与天争命,与人争运,无护道之术,便是空中楼阁,顷刻即覆。今日,为师便传你两式防身之技。”
凌风屏息凝神,目光灼灼,他知道,这才是真正踏入修仙界残酷竞争的门槛。
“看好了,此乃我多年心得所创——《穿云剑法》。”天涯子话音未落,身形已动。
只见他手腕轻抖,剑尖骤然爆发出一点寒星,如破晓之光,刺入前方空气,发出“嗤”的轻响,凌厉无比。
“第一式,破云刺!聚力于一点,迅疾如电,攻其不备!”
剑势随即一变,不再是单纯的直刺,剑光陡然洒开,化作一道道交织的银色光影,环绕周身,水泼不进,风吹不入,将自身护得严严实实。
“第二式,流云绕!剑光成幕,守御自身,卸力化劲!”
紧接着,天涯子身形跃起,长剑高举,力劈而下,剑风呼啸,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气势,地面上的落叶被无形剑气纷纷撕裂开来。
“第三式,断云斩!势大力沉,一往无前,以力破巧!”
最后,他剑招再变,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剑光也随之变得虚幻难测,忽左忽右,似实还虚,令人根本无法捕捉其真正轨迹。
“第四式,幻云踪!虚实相生,惑敌心神,寻隙而击!”
一套剑法演示完毕,天涯子收剑而立,气息悠长,但眉宇间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看向凌风,郑重道:“此剑法名为‘穿云’,取其灵动变幻、亦可裂云穿空之意。可攻可守,变幻由心,练至大成,威力不俗。但,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它对灵力的消耗极为庞大!尤其是‘断云斩’与‘幻云踪’,每一击都需调动大量真元。若灵力不济,剑招威力便会大减,甚至可能反噬自身,未伤敌先伤己。切记,未到关键时刻,不可轻易全力施展,需量力而行。”
凌风郑重的点头,大脑早已如同精密仪器般开始运转,将方才每一式的动作细节、发力技巧、真元运转的节点路径悉数记录分析,并在意识海中飞速模拟、拆解、重组。能量消耗、出力效率、角度优化……一系列数据在他脑中流淌。
“还有这个,”天涯子放下剑,双拳微握,周身气息陡然一变,隐隐有低沉的雷鸣之声自其体内传出,“《九霄雷拳》,并非为师所创,乃早年一处遗迹所得残篇,虽不全,但刚猛暴烈,蕴含一丝天雷真意,足以应对近身搏杀之险。”
他一步踏出,一拳轰出! “轰咔!” 拳风激荡,竟真的带起一声沉闷的雷鸣,空气炸响,一股霸道的拳意弥漫开来,刚猛无俦,仿佛要荡清世间一切邪祟。
“雷拳之意,不在形,而在神!取其迅疾,取其暴烈,取其浩然正气!”
演示完毕,天涯子看向凌风:“如何?可能记住一二?”
凌风闭上眼,沉默片刻。随即,他拿起自己的那柄训练用的木剑,依样画葫芦般施展起来。
初时还有些生涩,但几遍之后,动作便迅速流畅起来。更让天涯子瞳孔微缩的是,凌风的剑招不仅形似,竟隐隐有了几分“神”韵!那“破云刺”的决绝,“流云绕”的绵密,虽因灵力微弱而威力不显,但那股意境,却已然摸到了门槛!
至于《九霄雷拳》,凌风打起来更是让天涯子愕然。那拳风之中,竟也隐隐带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真实无比的噼啪之声,仿佛静电爆鸣!这并非单纯模仿动作能达到的,这是对“雷”之意境的初步共鸣!
“妖孽……真是个妖孽……”天涯子忍不住低声喃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他自诩天赋不凡,当年亦是皇室翘楚,可见到凌风这种看一遍就能触及招式核心意境的悟性,他才知道何为天外有天。
“来,为师压低修为至与你相仿,陪你过过招!”天涯子压下心中震动,豪气顿生,提起木剑,“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
接下来的日子,山谷中时常响起金铁交鸣之声与拳风呼啸之音。
天涯子将修为压制在开脉境,与凌风对战。他经验老辣,剑法拳术信手拈来,每每总能找到凌风招式中的破绽,轻松击破。
但凌风的学习速度快得吓人。第一次被“流云绕”的变招击倒,第二次他就能勉强格挡;第一次被“幻云踪”迷惑,第三次他就能凭借超强的感知和精神力勉强捕捉到真实轨迹。
他不仅学习,更在优化。他会一边格挡一边靠着强大的神魂意识飞速计算:“师父这一剑角度偏移三度,可节省百分之五灵力,速度提升百分之七。”“雷拳发力,小腿肌肉群参与度可再提升,能增加百分之十的冲击力。”
他甚至开始尝试将《穿云剑法》的灵动与《九霄雷拳》的刚猛结合,虽然屡屡失败,灵力运转冲突险些伤及经脉,却也展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创造力。
天涯子从最初的指导,渐渐变成了认真的对战。他需要拿出更多的心思和技巧,才能压制住这个进步神速的徒弟。两人剑来剑往,拳脚相交,打得有来有回,木剑交击之声密集如雨,身影在山谷中腾挪闪动,卷起落叶纷飞。
夕阳下,凌风累得脱力倒地,大口喘息,浑身青紫,但眼睛却亮得如同星辰,脑中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每一招每一式。而天涯子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欣慰又复杂的笑容,递过一碗精心熬制的消肿化瘀的汤药。
除了练剑打拳,炼丹、阵法、猎杀妖兽……凌风的课程被排得满满当当,当真是把他当成“特种兵”在练。
天涯子带着他深入山林,辨认更具攻击性的灵草,与更狡猾的妖兽周旋。从最初面对一阶中期妖兽的手忙脚乱,到后来能独自凭借优化后的剑法拳术和他自创的灵爆弹,艰难斩杀一阶后期妖兽,凌风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他的双手,不再只是摆弄药材和符文的手,也沾染了妖兽的鲜血,磨砺出了属于修行者的坚韧与果决。
阵法学习也不再局限于理论,他开始尝试布置具有困敌、迷幻效果的小型实用阵法,曾将天涯子都暂时困住片刻,引来师父爽朗又带着惊讶的大笑。
两年的时光,就在这充实无比、汗水与拼搏交织的日子里悄然流逝。
凌风的修为,在天涯子毫无保留的资源和自身近乎变态的优化修炼下,一路高歌猛进,突破了开脉境后期壁垒,直达第十层!进入开脉境巅峰层次!
他的气质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年的青涩仍未完全褪去,但眉宇间已多了几分沉稳坚毅,眼神清澈却深邃,偶尔闪过的锐利光芒,如同藏于鞘中的利剑。身形挺拔如松,行动间沉稳有力,隐隐已有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
他几乎习惯了这种日子,充实、温暖,有着明确的目标和强大的依靠。他一度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跟着师父修行、学习、变强,直到有一天能解开身世之谜,能拥有探索星空的能力。
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在人最猝不及防的时刻,猛然转折。
这一日,天空一道流光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