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着细碎的冰碴子,打在林辰的玄色外袍上发出“簌簌”声响。他将苏媚往自己身边揽了揽,用剑域撑起一道微弱的光罩——这已经是他们离开寒月城的第五天,脚下的路从青石官道变成了冻土,眼前的景象也从葱郁山林变成了茫茫雪原,连阳光都带着一股冷意,落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歇会儿吧。”苏媚轻轻拉了拉林辰的袖口,指尖冻得有些发红。她从行囊里取出一块烤得温热的灵鹿肉,递到林辰嘴边:“再往前走,连灵草都难找到了,得省着点用灵力。”林辰咬下一块肉,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苏媚冻得泛红的鼻尖,伸手将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用通明剑意细细暖着:“再走三十里,应该就能到剑尘子师叔说的冰泉驿站了。”
话音未落,脚下的冻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雪层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兽吼,像是从地底深处翻涌上来,震得周围的积雪簌簌掉落。林辰瞬间将苏媚护在身后,双剑“铮”地出鞘,剑身上的通明剑意暴涨,将周围的寒气都逼退了几分。苏媚也立刻凝聚雪莲灵力,白色的光带缠绕在林辰的剑脊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震动越来越剧烈,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从雪层下破土而出。那是一头形似巨熊的怪兽,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冰甲,冰甲上还凝结着黑色的瘴气,两只眼睛是浑浊的血红色,嘴角淌着带着冰碴的涎水,显然是被魔气感染了。怪兽的爪子拍在冻土上,留下两个深达数尺的坑洞,冰碴子飞溅到林辰的光罩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是冰原熊王!”苏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剑尘子师叔说过,这种熊王本是冰原的守护者,一旦被魔气感染,就会变得异常狂暴。”林辰点点头,目光落在熊王冰甲上的瘴气——那些瘴气比寒月城遇到的魔气更加阴冷,显然是在极北之地的严寒中滋生的变种。
熊王怒吼一声,巨大的爪子带着黑色瘴气,朝着林辰和苏媚拍来。林辰双剑交叉,剑域瞬间展开,金色剑气化作无数道利刃,朝着熊王的爪子刺去。可剑气落在冰甲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瘴气反而顺着剑气蔓延过来,想要侵入剑域。苏媚立刻催动雪莲灵力,白色光带化作一道屏障,将瘴气死死挡住,净化之力与瘴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的冰甲太硬了。”林辰皱起眉头,余光瞥见熊王的腹部——那里的冰甲比其他部位薄一些,瘴气也相对稀薄,显然是弱点所在。可熊王的爪子挥舞得极快,根本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苏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开口:“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机攻击它的腹部。”
不等林辰反对,苏媚已经纵身跃起,雪莲灵力化作漫天莲瓣,朝着熊王的眼睛飞去。莲瓣带着净化之力,落在熊王的眼睛上,虽然没能造成伤害,却让它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爪子下意识地去揉眼睛。林辰抓住这个机会,双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着熊王的腹部刺去。
可就在剑尖即将碰到冰甲时,熊王突然反应过来,巨大的尾巴带着瘴气横扫而来。林辰来不及躲闪,只能用剑脊硬抗,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倒飞出去,撞在一块冰岩上,喉咙里泛起一阵腥甜。苏媚见状,立刻收回莲瓣,飞身到林辰身边,将雪莲灵力注入他的体内:“你没事吧?”
林辰摇摇头,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落在怀里的镇山剑令上——令牌上的流云纹路似乎感应到了魔气,正隐隐泛着金光。他突然想起剑尘子师叔的话,此令能震慑低阶魔物,说不定对这被魔气感染的熊王也有用。林辰握紧令牌,将通明剑意注入其中,令牌上的金光瞬间暴涨,一道金色的剑影从令牌中浮现,朝着熊王飞去。
熊王看到剑影,突然发出一阵恐惧的嘶吼,浑身的瘴气都剧烈翻涌起来。剑影落在它的冰甲上,虽然没有造成伤害,却让冰甲上的瘴气瞬间消散了大半,露出了底下原本的白色皮毛。林辰眼前一亮,立刻对苏媚说:“用雪莲灵力净化它的瘴气,我来牵制它!”
苏媚点点头,双手结印,胸口的雪莲印记光芒大盛,白色的净化之力化作一道光柱,朝着熊王射去。林辰则手持双剑,再次冲向熊王,剑气不再攻击冰甲,而是专门对着瘴气最浓的部位刺去。熊王在剑影和净化之力的双重压制下,变得越来越虚弱,血红色的眼睛里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嘶吼声也从狂暴变得痛苦。
“它快清醒了!”苏媚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林辰立刻加大剑意的输出,镇山剑令上的金光也越来越亮,将熊王周身的瘴气彻底驱散。当最后一丝瘴气消散时,熊王突然跪倒在雪地上,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浑身的冰甲开始慢慢融化,露出了原本雪白的皮毛,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棕色。
林辰和苏媚松了口气,收起武器走到熊王身边。熊王抬起头,用鼻子蹭了蹭苏媚的手背,像是在表达感谢。苏媚轻轻抚摸着它的皮毛,眼底满是温柔:“它只是被魔气控制了,现在没事了。”林辰看着熊王腹部的伤口——刚才他的剑气不小心划伤了那里,虽然不深,却还在流血。他从行囊里取出玄真道长留下的疗伤药,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
熊王感激地叫了一声,起身走到一块冰岩旁,用爪子刨开积雪,露出了几株泛着蓝光的灵草。苏媚眼睛一亮:“是冰魄草!能抵御极北之地的寒气,还能增强灵力!”林辰也认出这是剑尘子师叔提到过的灵草,没想到熊王会主动送给他们。
两人将冰魄草收好,熊王又朝着冰泉驿站的方向叫了几声,像是在为他们引路。林辰和苏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看来,冰原也不是只有危险。”苏媚轻声说,伸手握住林辰的手。林辰点点头,握紧她的手,转身朝着熊王指引的方向走去——镇山剑令在怀里泛着柔和的金光,身边有她相伴,前方的路似乎不再那么艰难。
熊王跟在他们身后,直到看到远处的冰泉驿站,才转身消失在雪原深处。林辰和苏媚站在驿站门口,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突然听到驿站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推开门,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修士正坐在火炉边,手里拿着一本丹方册子,不是剑尘子师叔是谁?
“你们可算来了。”剑尘子抬头看到他们,笑着起身,“我放心不下,就带着些灵草赶来了,正好给你们补补身子。”苏媚看着火炉上炖着的灵草汤,眼眶微微发热——原来,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有人在默默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