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工坊的火光彻夜通明，铁锤敲打金属的声音与机器的轰鸣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紧张的备战乐章。雷鸣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眼前刚刚组装好的“雷鹰”战机——机翼下的火箭巢闪烁着冷光，引擎启动时发出尖锐的呼啸，足以撕裂夜空。
“将军说了，一个月内，至少要造出五十架‘雷鹰’！”他对着工人们大喊，声音盖过了机器声，“还有火箭炮营，每门炮都得校准到能打中对岸的旗杆！”
不远处的空地上，雷焰正指挥士兵调试高射炮。炮管缓缓转动，瞄准镜对准模拟的敌机轨迹，他按下发射按钮，曳光弹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精准命中靶标。“近防机枪的射速还得提！莫拉克的空军喜欢低空突袭，咱们得让他们有来无回！”
雷神之影的巡查车碾过军工坊外的碎石路，车窗里映出各处忙碌的景象：士兵们在界河岸边搭建混凝土工事，战壕里布满了带刺的铁丝网；后勤兵正将一箱箱炮弹运往前线堡垒，老百姓推着独轮车送来自家蒸的馒头，非要塞给站岗的士兵；研究所里，工程师们围着图纸争论不休，桌上摊着新设计的“地堡炸弹”——能在地下十米处引爆，专门对付敌军的装甲部队。
“还有多久能完成？”雷神之影问向迎上来的雷鸣。
“‘雷鹰’战机还差十二架，火箭炮营已经全员待命，高射炮和近防机枪的部署完成了七成。”雷鸣递上进度表，“就是飞行员有点缺，新兵还在练模拟舱。”
“把黑蝎的骑兵营调一半过来学飞行。”雷神之影当即决定，“他们马术好，对空中平衡的感觉比普通人强。”
他又看向雷焰：“高射炮阵地要藏在树林里，用伪装网盖好，别让侦察机发现。等莫拉克的飞机过来，再突然开火。”
“明白！”雷焰点头，“我还在阵地周围埋了反步兵地雷，防止他们派伞兵偷袭。”
巡视到界河防线时，夕阳正将河水染成金红色。士兵们正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加固水下的暗桩——能扎破敌军的登陆艇。一个满脸泥污的小兵看到雷神之影，用力敬了个礼：“将军放心，这河就是他们的坟墓！”
雷神之影回了个礼，目光越过界河，望向对岸隐约可见的黑骷髅旗。他知道，莫拉克的军队号称有千万之众，武器也足够凶残，但他并不怕。因为他的士兵不是被逼着打仗，而是为了守护身后的家园——那有商业城的集市、孩子们的学堂、老百姓的炊烟。
“再加把劲！”他对身边的士兵们说，“等打退了莫拉克，咱们就在这界河上修一座桥，让东西两边的人，能安安稳稳地走亲戚、做买卖。”
士兵们的欢呼声惊飞了河面上的水鸟，连对岸巡逻的敌军都忍不住朝这边望了一眼，却只看到夕阳下密密麻麻的工事，和工事后那片透着烟火气的土地。
一个月后，莫拉克的先锋部队抵达界河岸边，望远镜里映出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对岸的防线像铁打的一样坚固，树林里隐约露出炮口的寒光，天空中偶尔有“雷鹰”战机掠过，留下低沉的轰鸣。
而雷神之影站在最高的堡垒上，手里捏着一份新送来的情报——莫拉克的军中开始流传逃兵的消息，不少士兵夜里偷偷泅渡界河，只求能吃上一口东边的热饭。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向身后忙碌的营地。炊烟升起，与晚霞融在一起，温暖而坚定。
这场仗，他们赢定了。因为他们守护的，是人心所向的安稳。
莫拉克的中军大帐里，镶金的帅椅被他一脚踹翻，地图散落一地。他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盯着下面瑟瑟发抖的传令兵，声音像淬了毒的冰：“你说什么？四成逃兵？还跑到雷神之影那里去了？！”
传令兵“噗通”跪倒，额头抵着地面：“是……是真的，将军。他们说东边有饭吃，不杀人……夜里渡河的时候，连看守的哨兵都跟着跑了不少……”
“废物！一群废物！”莫拉克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酒液溅湿了他的黑靴，“我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去抢地盘、砍人头的！不是让你们当逃兵的！”
帐外传来士兵的骚动，他猛地掀开帐帘，只见营地里一片混乱——有士兵背着包裹偷偷摸摸往界河方向跑，有军官举着鞭子抽打逃兵，却被更多人推开。远处的篝火旁，几个士兵正低声议论：“听说东边的馒头是白给的，还能让家里人去学堂……”
“住口！”莫拉克拔出弯刀，一刀劈在旁边的旗杆上，旗杆应声而断，“谁敢再提‘东边’两个字，我剁了他的舌头！”
士兵们吓得噤声，却没人敢抬头看他。恐惧还在，可对活下去的渴望，已经压过了恐惧。他们跟着莫拉克打仗，为的是不被砍头，可现在，东边的土地上，有一条不用打仗就能活下去的路。
三日后，莫拉克强压着怒火，率领剩下的三百多万士兵抵达界河岸边。对岸的防线已经固若金汤，高射炮的炮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雷鹰”战机在高空盘旋，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鹰。
“冲锋！给我冲过去！”莫拉克红着眼下令，身后的督战队举着机枪，对着犹豫不前的士兵扫射，“后退者，格杀勿论！”
被逼无奈的士兵们只能跳进冰冷的河水，朝着对岸冲锋。可还没等他们靠近岸边，对岸的火箭炮就轰鸣起来——炮弹在河中央炸开，掀起巨大的水花，不少人瞬间被吞没。
“雷鹰”战机俯冲而下，机翼下的火箭巢喷射出火焰，将河面上的冲锋舟炸得粉碎。高射炮则瞄准了莫拉克派来的低空轰炸机，曳光弹织成一张密集的火网，没等敌机投弹就将其击落。
河水里，有士兵放弃了冲锋，转身往回游，却被督战队的机枪扫倒。更多人则趁着混乱，举起武器朝督战队开火——“我们不想打仗了！”“去东边有饭吃！”
哗变像瘟疫一样蔓延，莫拉克的军队瞬间陷入混乱。有的士兵扔掉武器往对岸游，有的则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人，河面上漂浮着断裂的木桨和散落的头盔，曾经叫嚣着“荡平东边”的黑骷髅军团，此刻成了一盘散沙。
雷神之影站在堡垒上，看着河面上的乱象，对身边的将领说：“开闸，放浮桥。”
隐藏在水下的浮桥缓缓升起，连接起东西两岸。逃过来的士兵踩着浮桥奔向对岸，迎接他们的不是枪口，而是士兵递来的热馒头和干净的毯子。
“只要放下武器，就是自己人。”雷神之影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河面，“卡兰多的土地，够所有人活下去。”
莫拉克在对岸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能为力。他的军队正在瓦解，士兵们像潮水一样涌向对岸，连他最信任的黑骷髅卫队，都有人扔掉了徽章。
夕阳西下时，莫拉克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万人。他看着对岸渐渐亮起的灯火，那里传来隐约的笑声，而他身后，只有空荡荡的营地和随风倒的黑骷髅旗。
“不……不可能……”他瘫坐在地上，终于明白，自己输的不是武器，不是兵力，而是人心。
界河上的浮桥彻夜未收，越来越多的人踏着它奔向东边。雷神之影站在岸边，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知道卡兰多的黎明，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