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黑色西装，内里青色丝质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紧，将身形修饰的宛如一棵屹立在山巅的青松，金丝眼镜下，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也挪不开眼。
小说男主的魅力非凡，皮相上也是顶尖的水准，仅仅是站着，也能尽显他的骄傲贵气。
他侧对着她，看墙上的妊娠小知识，杜锦棠腹部微微作痛，低下头，假装看不见这个人，从他背后走过。
明天，就是领离婚证的日子，她不关心他在这里做什么。
“玩够了吗？”
刚刚走到他背后，季聆辰清冷的声音叫住杜锦棠：“这段时间，那个池墨照顾的你舒服吗？还要坚持和我闹下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何处，杜锦棠笑着讽刺他：“别用你的脏嘴，抹黑我和池墨，别人有老婆，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里。”
结婚五年，除了上一次谈离婚，她伶牙俐齿，季聆辰再一次听到她阴阳自己，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所有指责的话都咽了下去，转而低头问她：“你怪我照顾姝羽，没有界限？”
脑子有泡，杜锦棠也不客气：“季大少爷想照顾谁，是你的自由，轮不到我这个前妻责怪。”
过了明天，他们再没关系，以后他就是照顾到床上，杜锦棠也没有资格管。
她浑身带刺，季聆辰下意识感叹：“提离婚之后，你更像我们结婚前的样子。”
一个没什么家世的小女孩儿，却有着自己的骄傲，根本不喜欢季聆辰的钱，每一句话都能气死人。
这些，是她在结婚后没有的品质。
“离了你这个瘟神，霉运消散。”
这脾气又倔上了，季聆辰低头，她手里提着一个医院开的药袋，想伸手帮她拿，连声音都不自觉软了下来：“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你爸那边我瞒过去了，今天妈在老宅子宴请他，跟我回去吧。”
奇怪了，只要她一开口呛他，他的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忍不住要和她亲近，并没有她乖顺时候的抗拒和不耐烦。
杜锦棠退后一步，拒绝他的靠近：“不了，他迟早要接受离婚，你还是带沈姝羽去吧。”
什么宴请？
不就是想联合起来，逼迫她不要离婚吗？
她已经被物理净身出户了，她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酥酥，别这么任性，爸爸难道没有告诉你，我照顾姝羽的原因嘛？”季聆辰有些无奈，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并不是真心要对你动手，可是我不动你，姝羽事后追究会很难做，现在我也很后悔……”
他深明大义，都是为了保护她，杜锦棠不耐烦地撇撇嘴。
“但你也太过分了，我一再和你保证姝羽不会威胁你的地位，你还要出手伤她，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废了好大劲儿，才让她放弃告你。”
听听这用心良苦，若非杜锦棠是受害者之一，她都得感动的要哭。
但，杜锦棠不是恋爱脑，也不是个傻瓜，他能让她付出代价，根本不用对沈姝羽委曲求全。
“她不告我，我还要……”
还没说完，季聆辰的手机响起，来电正是沈姝羽。
说没有关系，沈姝羽却备注亲昵。
季聆辰不假思索地接电话：“喂，姝羽，我今天有事，我让叶唯过去……”
杜锦棠趁着他接电话的空档，抬步离开。
刚走出两步，胳膊被季聆辰拉住，他放下电话，皱着眉命令：“跟我回家，有话我们回家说。”
“我和你，除了离婚，没有话说。”
杜锦棠甩开他的手，心里泛起一股恶心：“明天记着准时，别迟到。”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交集了。
“你今天不跟我走，明天我就不去了。”
情急之下，季聆辰威胁杜锦棠：“冷静期内，只要有一方反悔缺席，离婚申请视为作废，你还是我老婆。”
杜锦棠回眸瞪他，卑鄙！无耻！
“回去解决问题，若我妈真的欺负你，我帮你讨回公道。”季聆辰走在前面，笃定杜锦棠会跟着他过来。
到了他的车旁，季聆辰意外绅士，主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但杜锦棠却绕到后座上，不带一丝犹豫上车。
他所有的副驾驶，都被沈姝羽污染，她一碰都不想碰。
“真的这么生我的气？”
季聆辰颇为无奈，只见她看着窗外并不言语，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在副驾驶上，开车离开医院。
“那一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杜锦棠来了精神，笑道：“你要是真觉得自己不对，那就分我一些财产。”
别给不值钱的道歉，没人稀罕。
“你现在放弃离婚，财产一半都是你的。”季聆辰不以为意：“我们结婚这么多年，钱财上从来没有短缺过你。”
季聆辰在这方面一直很大方，即便他们分房睡，该给杜锦棠的银行卡，从来没有限制过消费。
但，他疏忽了他妈是多么难缠的婆婆，杜锦棠的每一笔花销都要对她打报告，如果季淑雅觉得她浪费钱，就要让佣人教训她。
偏偏“杜锦棠”这个软骨头，竟然也觉得乱花钱不对，搬出来以后，她“失宠”了，怕被季聆辰嫌弃不会过日子，每一天都如履薄冰。
自我牺牲的感动，骨头太轻了。
“锦棠，我打算……”
手机又一次响起，打断季聆辰说话，电话连接车内蓝牙，沈姝羽微弱的声音，充斥整个车厢。
“聆辰，我刚刚梦见宝宝来找我了，我不敢一个人睡觉，我好想他……”
杜锦棠降下车窗，冲散车内矫揉造作的声音。
她脑子里在想，沈姝羽从季聆辰这里私吞了多少钱，那个污蔑她的视频，如果拿去和沈姝羽对峙，要多少钱比较好？
以前的沈姝羽，她或许没有胜算的把握，但是现在的沈姝羽，杜锦棠随手揉捏。
季聆辰察觉她不想听这通电话，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你先在家里休息，等我忙完去看你。”
他时不时观察杜锦棠的脸色，而杜锦棠在盘算那段视频，用来敲诈季聆辰好，还让是沈姝羽买回去。
给季聆辰，可以赚更多，给沈姝羽，比较容易得手。
心里给沈姝羽住的别墅估价，要个两百万应该没问题。
以沈姝羽现在的脑子，一定会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