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瞻的身影消失在大方药铺的外面,阿襄走到门边,一手扶着门扇,视线确认他走远了。
总算把这尊佛爷送走,阿襄心里这才隐隐约约松了口气。说了这么多冷情的话,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魏瞻可以赶紧走。
眼看距离天亮,就不足二个时辰了。
阿襄扭头看向遮起的帘子,只听,帘子内阿香的呼噜声仍然此起彼伏。
阿襄小心走过去,慢慢撩开了帘子一脚,余光看到里面,阿香依然睡的正香。
阿襄这才彻底把心放回肚子,慢慢地合上了帘子。
她掂手踮脚地走回了柜台,争分夺秒弯腰从柜台底下拿出了帏帽,还有一件半旧的大氅。又使劲从角落里掏出了一个灰扑扑的木牌。
阿襄戴上帏帽,穿上大氅,转手将木牌子放在了台子上。
只见木牌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人在茅房,去去就回。”
夜间客人少,有时候整个后半夜都不会来人,即便来了一两个,看到这块牌子,也会耐住性子等着。
只见阿襄另一边已经迅速奔出了药铺大门,压着帏帽快步流星消失在夜色里。
阿襄如同一尾灵活的鱼游走在街道上。
魏瞻猜的几乎一点没有错,阿襄确实是特意选的夜班。
阿襄本来就从不做没原因的事。
在这点上,不得不说魏瞻确实很了解她。
可那又如何呢,即便他再了解阿襄,也阻止不了阿襄要做的事。
白天的时候,阿襄付了一个年轻乞丐二钱银子,并给了他一张地图。
让他分别在城内不同的五个地方,挖出了五个大小不一的狗洞。这五个地方方向、距离,都各不相同,即便乞丐说了出去,也只会让人觉得一头雾水。
乞丐不知道阿襄想干什么,只是美滋滋拿了钱,挖好了狗洞。
这五个狗洞,有一个就在县衙的后墙。
县衙后墙跟一家酒楼连着,非常隐蔽。就连挖洞的乞丐都不知道自己挖的是县衙的墙。
要感谢青溪县的面积本身就很小。很多地方都彼此各挨着各。
阿襄按照计划精准找到了县衙的后墙,一眼就看到那隐藏在枯草后的狗洞。
得佩服乞丐的手艺,洞口又小又隐蔽。不愧是靠着流浪讨生活的专业人士。
阿襄四下看了看,确保无人,用最快的速度摘下身上的帏帽和大氅,塞进狗洞里,然后努力缩着肚子爬了进去。
阿襄这段日子控制饮食,就是为了瘦小纬度,这狗洞也是为她现在的身型量身定做的。
换了别人肯定钻不进来。
青溪县的县衙确实是草台班子。整个县衙安静的仿佛没有人,而且一眼就能看见刑房和停尸房等等的所在地。
停尸房门口的衙役早就睡死过去了。
阿襄在他鼻端撒进了一点蒙汗粉,这才推门进入。
毫无光亮的停尸房,三具阴森森的尸体,一般人根本不敢随便靠近。可偏偏这阴森的黑暗中,还飘着一缕异香。
仿佛诱人堕落的黄泉。
阿襄用手帕,捏起了白布的一角,揭开了里面的尸体。
阿襄看到的这一具是“怀孕的女子”。隆起的腹部,诡异极了的皮肤和死状。
阿襄要紧紧捏紧掌心才能克制自己的心情。
因为这种死状,她曾经见过,
她抬起了死者的腋下,还有腹下,甚至检查了脚底板。
果然——这些地方几乎都是光滑的。
如果县衙的仵作有点常识,应该知道,男人的这几个地方,几乎不可能没有体毛。
特别是腋下。
可现在尸体的身上几乎处处光滑。
阿襄盖上第一具尸体,再次查看了第二具和第三具。
三具男尸,全部没有胡子,身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毛发。
皮肤泛红,同时带来的是细腻光洁、触手像是女子一样。
阿襄后退了几步,听到自己近乎擂鼓一样的心跳。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许多年前,一具尸体的死状钻入阿襄的脑中。几乎和这些人一模一样的状态。
阿襄用左手紧紧捏住不断颤抖的右手。直到她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一盏烛台。
这县衙还挺迷信,在四个角落都放了蜡烛。怕死者怨气不散吗?
阿襄果断转身离开停尸房,她颤抖双手关上门,把一切还原成之前的样子。
然后迈过了昏睡的衙役,重新一路回到了狗洞。
阿襄从狗洞钻出去,重新戴好帏帽穿好大氅,一路匆忙飞奔回药铺。
怕什么来什么,阿襄竟然在一处街角,遇到了一群穿着劲装,腰间佩刀的人,仿佛在巡逻。
阿襄迅速一转身躲在墙侧,后背紧贴着墙壁。
“傅指挥说,那凶手的行动轨迹都是在夜间犯案,而且就住在这青马巷一带,若是这里有能为凶嫌提笔画像之人,恐怕已经抓到了凶手。”
小地方就是不行,还得是他们京师。
“对了,凶手很可能就是个女子,能这么仇视男人的,绝对是女人无疑。巡视的时候都往这方面多多注意。”
阿襄心口都凉了。
只听那巡逻的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左右不断看,根本没有还能躲藏的地方。
怎么办?
如果现在被发现,即便那些士兵不会抓走她,她也会立刻变成有嫌疑的人。
那样阿襄接下来的行动,就会非常不便利。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如同沁了寒水的声音响在街道。
那群巡逻的人似乎怔住了,不敢相信地回头看见一个人:“魏、魏少主?”
魏瞻举着伞,就那样站在街道上。
“我等奉傅指挥之令,每天晚上要巡逻街市,以确保安全……”
魏瞻慢慢走近他们,眼睛瞥见前方墙脚下,那一抹投下来的暗影。
“我已经说过,这里不是京城,你们这样在街上走动,万一引起百姓误会,可就不妥了。”
“这……”士兵们不由面面相觑。
魏瞻说道:“天已经快亮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说也不迟。”
魏瞻就这样站在面前看着他们,副手和这些士兵哪还能说出不字,正所谓,别的的地界,他们就算是禁军,又能怎么样。
“是,魏少主,那我等这就回去。”
? ?天知道我这两天经历了啥!本来租的好好的房子,房东突然就卖了,然后我连夜找地方搬家,现在贝壳和房东都不作为,我剩余的租金不仅退不回来,连任何赔偿也没有,贝壳一直说房东在国外,打投诉电话也不知道去哪里,感觉维个权真难……这时候就真希望能遇到小说里那种衙门和大理寺替我主持公道,真的气到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