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首辅。”苏蔓上前一步,挡在龙榻前,虽然脸颊红肿,衣衫狼狈,却挺直了脊背,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陛下刚刚苏醒,有口谕!”
周延儒目光如电般射向她:“你是何人?陛下龙体如何?口谕何在?”
“臣妇苏蔓,萧御之妻。”苏蔓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陛下口谕:逆子元启,弑君谋逆,罪证确凿!着萧御即刻接管宫中所有戍卫,清查余党,肃清宫闱!一应事宜,皆由萧御决断,不必再奏!”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直接将皇帝那破碎的旨意补充完整,变成了最有利于萧御的命令!
周延儒身后的官员们顿时一片哗然!目光惊疑不定地在皇帝、三皇子、和苏蔓之间来回移动。
周延儒脸色阴沉,死死盯着苏蔓,又看向龙榻上似乎默认了的皇帝,显然在急速权衡。
就在这时,甬道另一端传来一声冰冷的厉喝:“首辅大人是对陛下的旨意有疑议吗?!”
浑身浴血、如同杀神般的萧御,提着滴血的长剑,大步走来!他身后,亲卫押着被五花大绑、面色死灰的端亲王!
显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
萧御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周延儒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压迫:“还是说,首辅大人……也想试试谋逆的下场?”
周延儒看着被擒的端亲王,再看看杀气腾腾的萧御,以及龙榻上那个虽然虚弱却眼神冰冷的皇帝,脸色变幻数次,最终,缓缓躬下了身子。
“老臣……谨遵陛下圣谕!”
他身后官员和御林军见状,纷纷跪倒在地。
大势,已定。
萧御走到龙榻边,单膝跪地:“陛下,逆王已擒,宫闱暂安!”
皇帝看着他,又看看站在他身侧的苏蔓,眼中情绪复杂万分,最终,极其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赏。”
萧御叩首:“此乃臣分内之事!”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苏蔓,“内子苏氏,护驾有功,若非她冒死闯入,臣亦无法及时救驾……”
皇帝目光再次落到苏蔓身上,沉默了片刻,缓缓抬手,虚弱地挥了挥,示意知道了。
苏蔓连忙垂首。
萧御起身,目光扫过跪满一地的官员和周延儒,声音冷厉,响彻石室:“即刻起,封锁九门,没有本将军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厉锋!”
“末将在!”
“持我令牌,率御林军,彻查贵妃、端亲王、三皇子府邸!所有关联人等,一律下狱候审!”
“是!”
一道道命令发出,铁血而高效。
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变,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骤然爆发,又迅速被镇压下去。
苏蔓看着萧御指挥若定、掌控全局的背影,看着跪满一地的昔日权贵,看着龙榻上那个气息奄奄的帝王,再摸摸自己依旧肿痛的脸颊。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天,真的要变了。
而她,在这场巨变中,终于不再是那颗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