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雨林厚重的帷幕,将斑驳的光点洒落在溪边的临时营地。鸟鸣猿啼取代了夜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刘远洋率先醒来,篝火已燃尽,只余一缕青烟。他小心地挪开身子,让依旧熟睡的刘洛依躺得更舒服些,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经过一夜休整,体力恢复了大半。当务之急,是将这个临时据点变得更加宜居和安全。
他先是检查了昨晚布置在营地周围的简易警戒陷阱——几根用藤蔓连接的、悬挂着空竹筒的细线,若有大型野兽触碰,竹筒碰撞会发出声响。陷阱完好无损,看来昨夜并无不速之客。
接着,他来到溪边,用削尖的木棍尝试捕鱼。雨林溪流中的鱼儿似乎缺乏警惕,不多时,他便插到了两条肥硕的溪鱼。他又采摘了一些昨晚刘洛依确认过无毒的、口感类似浆果的野果。
当他带着收获回到营地时,刘洛依已经醒了,正就着溪水洗漱。晨光中,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虽然衣衫简朴,未施粉黛,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自然之美。看到刘远洋手中的鱼和野果,她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看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食物了。”她微笑着接过鱼,熟练地刮鳞去内脏,准备用干净的树叶包裹起来,埋入尚有余烬的火堆中煨熟。这是她能想到的、在没有锅具的情况下最合适的烹饪方式。
刘远洋则开始着手加固营地。他用更粗壮的树枝和藤蔓加固了窝棚的结构,使其能更好地抵御风雨。他在岩洞入口处用石头垒砌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方便以后生火做饭。他还利用溪边的黏土,混合切碎的干草,尝试制作陶坯,希望能烧制出最简单的陶罐用于储水和烹饪——这需要时间和反复试验。
刘洛依也没闲着。她在营地周围仔细搜寻,辨认出更多有用的植物。她找到了一种气味辛辣的灌木,将其枝叶捣碎涂抹在窝棚周围和两人裸露的皮肤上,能有效驱赶蚊虫。她还发现了几种可以止血、消炎的草药,小心地采集回来,晾晒备用。
午后,刘远洋开始尝试制作更有效的工具。他找到一种质地坚硬、韧性极佳的黑木,花费了很大力气,才用随身的小刀和石头,勉强削制成一把粗糙的弓身和几支箭杆。没有合适的弓弦,他尝试用剥取树皮内层纤维搓制,但效果不佳。
“或许可以试试那种藤蔓。”刘洛依指着一旁一种表皮布满细刺、但内芯极为坚韧的粗藤,“我看它的纤维很长,而且很有力道。”
刘远洋依言取来藤蔓,剥去外皮,抽取内芯纤维,反复捶打、揉搓。这一次,制成的弓弦果然强韧了许多!虽然依旧简陋,但已勉强可以用于狩猎小型动物。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分工合作,默契无间。刘远洋负责营地建设、工具制作和主要的食物获取(捕鱼、设置陷阱捕捉小动物);刘洛依则负责医疗、采集可食用植物和草药、以及用采集来的柔软树皮和纤维尝试编织更舒适的垫子和容器。
他们像两只辛勤的雨燕,一点点衔来泥土和枝叶,构筑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巢。虽然条件艰苦,但每一天都能看到新的进展,每一天都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多一分安稳。
刘远洋成功烧制出了几个虽然粗糙丑陋、却勉强不漏水的陶罐和陶碗,这让他们终于可以方便地储存淡水和烹煮食物。刘洛依用树皮纤维编织的垫子,也让他们在夜晚能够睡得稍微舒服一些。
偶尔,他们也会遇到危险。一次,刘远洋在设置陷阱时,惊动了一窝野蜂,被蜇了好几下,疼得龇牙咧嘴,是刘洛依及时用草药为他消肿解毒。还有一次,夜晚营地附近传来了大型野兽的低吼,两人紧握着手,屏息凝神,直到那声音远去,才松了口气。
但这些困难,并未消磨他们的意志,反而让他们的羁绊更加深厚。在共同面对生存挑战的过程中,他们更加了解了彼此的坚韧、智慧与不可或缺。
夕阳西下,忙碌了一天的两人坐在溪边,脚浸在清凉的溪水里,分享着用新陶罐煮熟的鱼汤和烤熟的块茎。虽然食物简单,却格外香甜。
“没想到,我们真的在这里活下来了。”刘洛依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轻声感慨。她的脸上少了些以往的清冷忧郁,多了几分被阳光亲吻过的红润和生机。
刘远洋看着她被霞光映红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他握住她的手,微笑道:“这只是开始。等我们更熟悉这里,找到更安全、更富饶的地方,我们可以建一座更好的木屋,开垦一片田地,甚至……吸引一些同样愿意在此安居乐业的人。”
他的话语中,描绘着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刘洛依靠在他肩上,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或许,这片化外之地,真的能成为他们远离纷争、安身立命的桃源。
然而,他们都清楚,这片看似平静的雨林,还隐藏着太多未知。而他们与外部世界的牵连,也未必就此彻底断绝。但此刻,晚风温柔,溪水潺潺,爱人在侧,未来可期。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