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引风波未平,新的危机接踵而至。
东家!周世雄抢了咱们的矿山!矿场管事满脸是血冲进账房,他还放出话来,要断尽云巅商号所有生铁来路!
李云金正要细问,聂焚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朴刀进来:主子,您看这个。
只见那刀身隐现流水纹路,刀锋薄如蝉翼。聂焚随手挥向铁木桌角,桌角应声而落,切口光滑如镜。
这是周世雄矿场新出的刀。聂焚神色凝重,咱们最好的工匠,也锻不出这等利器。
正说着,门外传来周世雄张狂的笑声:李东家,别来无恙啊?
周世雄带着几个手下闯进来,将一柄长剑拍在桌上:听说云巅商号,连盐引都保不住,不如改行卖豆腐?看看我这新锻的宝剑如何?
李云金指尖轻触剑身,感受到一股异常的精纯之气:这不是寻常锻铁术。
算你识货。周世雄得意地抽出剑刃,只见剑身泛着幽幽蓝光,前朝‘灌钢法’重现世间!百炼钢?在我这面前就是块废铁!
黄小凤闻言色变:灌钢法?那不是随前朝太子,殉国而失传了吗?
老天眷顾!周世雄抚摸着剑身,我在矿山深处,发现了前朝工匠的秘窟,不仅有完整秘方,还有他们留下的百斤玄铁。
他忽然压低声音:秘方最后写着,若得东海玄铁配合此法,可铸‘镇国神器’...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云金腰间的玉佩。
待周世雄离去,聂焚立即禀报:主子,查清楚了。周世雄得到秘方后,已经垄断了,江北所有兵器铺的供货。
黄小凤仔细端详着留下的剑,忽然用银簪轻刮剑格。一些黑色粉末落下,她捻起细闻,脸色骤变:
这是星罗礁的黑珊瑚粉!他在锻铁时,加入了噬灵之力!
李云金猛地起身:难怪兵器如此锋利。但用噬灵之力锻兵...
必遭反噬。黄小凤接话,灌钢法需要至阳至刚之气,与噬灵阴力相冲。这些兵器现在锋利,三个月内必碎成废铁!
就在这时,二掌柜慌张来报:东家,兵部来人,要订购三千把周世雄的新式腰刀!
李云金与黄小凤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惧。
若这批问题兵器交付兵部,届时不仅将士伤亡惨重,云巅商号更会被扣上,供应劣质军械的罪名。
好一招一石二鸟。李云金冷笑,但周世雄怎会懂得,将噬灵之力融入锻铁?
窗外突然射来一支响箭,箭上绑着半张烧焦的纸。纸上隐约可见灌钢法需圣女血为引的字样,落款处画着个,熟悉的星月符号。
黄小凤指尖发凉:是苏月冥...他在帮周世雄!
灌钢法兵器风波未平,更大的危机已然降临。
东家!八大商号联手了!二掌柜声音发颤,他们把所有货价压了三成,咱们的客源全被抢走了!
李云金快步走到窗前,只见对面绸缎庄、茶庄、米行纷纷挂出让利三成的红幡。街市上人流如织,却无一人踏进云巅商号的门槛。
黄小凤查看着账册,指尖发白:他们这是要逼我们跟着降价,直到现金流断裂。
果然,不到半日,各地分号急报如雪片般飞来:
扬州分号请求调拨三万两周转!
苏州钱庄遭遇挤兑!
杭州船队无钱支付漕运费!
最致命的是,盐引案仍在调查中,官银全部被冻结。云巅商号的金库,第一次见了底。
主子,查清楚了。聂焚深夜带回消息,八大商号背后有神秘金主支持,光是这几天砸进去的银子,就够买下半座羊城。
正当李云金沉思破局之策时,门外传来喧哗。数百家与云巅商号,有往来的大小商户围住大门,挥舞着借据:
李东家!把我们的货款结清!
云巅商号是不是要倒了?
二掌柜急得满头大汗:东家,这些都是合作多年的老主顾,要是他们都闹起来...
李云金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又贪婪的脸,忽然朗声道:取火盆来!
在众人惊愕目光中,他接过厚厚一叠借据,那是商户们历年赊欠的货款,总计逾百万两。
诸位。他声音清越,云巅商号立世百年,靠的是一个字。今日既然各位信不过李某...
他随手将借据投入火盆,烈焰腾空而起。
这些账,一笔勾销!
全场哗然!老绸缎商跪地痛哭:李东家!您这是...
从今往后,李云金环视众人,愿意信我李云金的,云巅商号必不相负。要走的,李某也绝不强留。
商户们面面相觑,突然齐刷刷跪倒一片:我等愿追随李东家!
然而聂焚在清点商户们,带来的压价白银时,突然了一声。他用小刀刮开银锭表面,露出底下独特的樱花烙痕。
主子,您看。聂焚递上银锭,这是扶桑国的官银印记。八大商号压价用的,全是扶桑白银!
黄小凤接过银锭细看,忽然用银簪刺入烙痕。一缕黑气逸出,她脸色顿变:
这白银被噬灵之力浸染过!扶桑人也在用噬灵做事!
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破空声。一支扶桑苦无钉在柱上,带着张血书:
明日午时,要么归顺,要么毁灭。
苦无末端,系着一缕熟悉的星罗礁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