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突然翻涌。
潮湿的梅雨季，陈家别墅蒸腾的水汽里，少女裹着浴巾的身影撞进视线。
李一至今记得自己慌乱后退时撞倒的花瓶，还有陈舒晴追出来时，沾着水珠的长发扫过手背的触感。
……
说好要对人家负责的。
陈舒晴的声音裹着笑，却不容拒绝。
她直起身，将红酒一饮而尽，高脚杯重重砸在桌上，惊得赤焰炸毛，
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房间。
她指了指西厢房，真丝裙摆扬起的弧度，像极了当年那个在浴室门口堵他的少女。
……
熹微晨光刺破薄雾时，李一的身影已在院中腾挪。
他赤着上身，肌理间暗金纹路随动作明灭，混元之火在经脉中奔涌，将晨露蒸腾成细密的白雾。
赤焰蹲在墙头，尾巴卷着半块烤红薯，目不转睛盯着主人周身翻涌的气血。
少年暴喝一声，右拳携着千斤之势轰出。空气骤然扭曲，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呈扇形扩散，院角枯树的残枝瞬间被震成齑粉。
崩山拳的余威未尽，他足尖点地腾空，双腿如疾风骤雨连环踢出，卷起的罡风将晾晒的粗布衣衫撕成布条，院墙上的爬山虎被连根拔起。
混元之火在掌心凝聚成液态金焰，李一凌空转身，模仿赵猛偷学的八极拳突然化作八道掌影。
每道掌影都裹挟着暗金色符文，所过之处地面龟裂，青砖如多米诺骨牌般炸碎。
赤焰兴奋地发出尖啸，火苗暴涨三尺，将头顶的晨雾燎出一个窟窿。
当最后一式收势时，李一汗如雨下，呼吸却沉稳如山。
他望着满地狼藉，感受着体内澎湃如江海的气血——
崩山拳撕开空气的锐响，风神腿割裂晨雾的凛冽，八极神掌震颤大地的轰鸣，每一招都比武馆所学强出数倍。
赤焰跃入他怀中，爪子轻拍他发烫的胸膛，仿佛在为这场蜕变喝彩。
晨雾未散，西厢房的雕花木门吱呀轻响。
陈舒晴赤着足踩过青石板，真丝睡袍松垮地斜挂在肩头，雪色肩带滑落至肘弯，胸前大片肌肤在熹微晨光里泛着珍珠光泽。
她揉着惺忪睡眼，发梢凌乱地垂落，指尖还缠着昨夜未卸的钻石戒指。
我说你......
李一慌忙别过脸，混元之火在掌心不受控地跳动。
他盯着院角碎裂的青砖，喉结艰难地滚动，工装裤下渗出的冷汗洇湿了裤腰，
好歹把衣服穿好。
装什么正人君子？
陈舒晴突然逼近，玫瑰香水裹挟着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
她故意俯身，睡袍领口大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当年在浴室，某人可是看得目不转睛。
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挑起少年发红的下巴，钻石戒指在他喉结处投下细小阴影。
李一耳尖通红，记忆里潮湿的梅雨季突然翻涌。
那时的少女裹着浴巾惊慌失措，而他慌乱后退时撞倒的花瓶，碎片飞溅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
那是意外！
他挣扎着偏头，却撞进对方眼底狡黠的笑意，
我真没......
嘘——
陈舒晴用指尖按住他的唇，真丝睡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精致的铂金手链。
她凑近时，垂落的发丝扫过少年发烫的脖颈，
再狡辩，我可要收当年的利息了。
说罢，她直起身，故意将睡袍裹紧，却在转身时朝他抛了个媚眼，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在晨雾里敲出轻快的节奏。
……
晨雾在青瓦上凝成水珠，李一刚把牛皮纸包着的烧饼和茶叶蛋摆上木桌，西厢房的门轴便发出轻响。
陈舒晴踏着晨光走来，黑色运动背心勾勒出玲珑曲线，高腰瑜伽裤裹着修长双腿，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
她伸手随意将长发扎成高马尾，腕间铂金手链与运动手环碰撞出清越声响。
早啊——
尾音带着雀跃的颤音，她弯腰抓起个茶叶蛋，指尖的玫瑰香气混着早餐的烟火气。
琥珀色眸子突然眯起，盯着李一工装裤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说吧，什么时候成武者的？
李一咬下一口烧饼，麦香在齿间散开。
赤焰蹲在桌下，尾巴卷走他掉落的芝麻，
有段时间了。
他含糊不清地回答，混元之火在经脉里悄然流转，震落屋檐垂落的露珠。
陈舒晴突然凑近，运动背心的薄荷香扑面而来。
她伸手勾住少年的脖颈，玫瑰美甲划过他发烫的耳垂：
我就知道。
她笑得眉眼弯弯，钻石耳钉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光芒，
当年那个帮我解数学题的学霸，现在成了能保护我的武者——
话音未落，她突然捏了捏李一的肱二头肌，
这可比解三角函数题帅多了！
陈舒晴的指尖擦过李一滚烫的皮肤，玫瑰香水混着晨雾在两人之间织成细密的网。
少年耳尖通红，工装裤下的手指不自觉蜷缩，混元之火在经脉里乱窜，烧得喉头发干。
他望着对方耳后若隐若现的珍珠耳钉，突然想起孤儿院铁窗外的月亮——
总是触手可得，又永远隔着冰冷的玻璃。
骗你的。
陈舒晴突然收回手，发梢扫过李一发烫的手背。
她仰起头看屋檐滴落的水珠，运动背心勾勒出的肩胛骨微微起伏，
其实我天生心脏不好，连剧烈运动都做不了。
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被晨雾浸透的薄纱。
李一的呼吸骤然停滞。
赤焰在桌下不安地呜咽，尾巴卷住他颤抖的脚踝。
当系统蓝光在视网膜上亮起，先天性心脏病几个猩红大字刺得他眼眶发酸。
数据面板上陈舒晴单薄的气血值，与昨夜她提着食盒穿过街巷的身影重叠，突然让他想起孤儿院那株总也养不活的昙花。
不过…… 没关系。
陈舒晴转身时又恢复了笑容，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她抓起桌上的烧饼咬下一口，碎屑落在运动手环上，
反正有你这个武者保护我——
她故意凑近，发间洗发水的柑橘香混着叹息，
对吧，学霸？
晨雾在陈舒晴睫毛上凝成细小水珠，她低头剥茶叶蛋的手指微微发颤，指甲上剥落的玫瑰色甲油碎屑落在运动裤上。
李一望着少女垂落的发帘遮住的眼睫，混元之火在掌心悄然凝聚成米粒大小的金芒。
我能治。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工装裤下渗出的冷汗早已被体内流转的炽热蒸发。
赤焰突然窜上桌面，尾巴卷住陈舒晴的手腕，火苗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跳跃，映出少年眼底燃烧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