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虽然面黄肌瘦,衣着破烂,但那眉眼轮廓,仔细看去,确实跟后来电视剧里那个傻柱的憨厚忠诚徒弟有几分相似。
“应该是他……”
何雨柱心里立刻浮现出关于马华的记忆——那个在轧钢厂后厨对傻柱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徒弟。
如今这年月,满大街钻营、耍小聪明的人不少,像这样年纪小小就肯踏实下力气、眼神里还带着纯朴和韧劲的孩子,确实难得。
他心里顿时起了念头:“这样的人,品性难得,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缘分,干脆拉他一把。”
不过,虽说知道马华未来的忠义,但现在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心性如何,还得再亲眼确认一下。
他推着车走过去,叫住了正准备继续去“揽活”的马华:“喂,小孩儿,叫马华是吧?”
马华闻声转过头,看到推着崭新自行车的何雨柱,有些拘谨地点点头:“是,俺叫马华。大哥,您……您要找人推东西吗?”
他下意识地又把那套说辞拿了出来,眼睛里带着期盼。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这话,反而从兜里掏出一毛钱纸币,递了过去:“推车不用。我有点急事要去旁边办一下,这车不好推进去,你帮我看一会儿,就站这儿别动。这一毛钱是看车费,等我回来,车没事,钱就是你的。成不?”
一毛钱!马华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够他挣多少回推车费啊!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绿色的纸币,紧紧攥住,然后用力点头,声音都洪亮了几分:“成!大哥您放心去!我肯定给您看好了!保证一根车条都不少!”
何雨柱点点头,把自行车支好,锁上,又看似随意地叮嘱了一句:“就拿好钱,看好车,别乱跑。”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胡同,却没真走远,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暗中观察起来。
只见马华把那崭新的一毛钱小心翼翼地折好,紧紧捏在手心里,然后就像个哨兵一样,直接站在了自行车旁边,身子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会儿警惕地看看左边,一会儿又扫视右边,生怕有人靠近这辆“贵重”的自行车。
有相熟的孩子叫他去别处玩,他直接摇头拒绝,指着车说:“不行,俺收了钱,得给人家看好车!”
有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想凑过来摸一下车把,马华立刻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张开手臂挡住前面,虽然有点怯,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这……这车不能动!”
何雨柱在暗处看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马华就真的一步没离开,始终保持高度警惕,那份责任心,让何雨柱暗自点头。
“拿人钱财忠人事,小小年纪就有这股实诚的劲儿,只能说是家教确实不错。”
何雨柱心里再无疑虑,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这样的苗子,不拉拔一把,可惜了。
何雨柱想了想,再考验一会,自己先去小叔家把事办了。
便转身去了小酒馆。
到了小酒馆,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在高谈阔论,说的无非是些认识哪个领导、知道些内部消息之类的吹嘘。
听人喊了一声范干部,何雨知道这人就是范金友,扫了一眼。
范金友穿着体面,但眉眼间带着几分算计是一眼就能瞧出来。
他没兴趣听这些,直接穿过店堂,跟正在柜台后算账的小婶徐慧真打了个招呼:“小婶,忙着呢,我小叔呢。”
“柱子来了,你小叔在院里,你自己去吧。”徐慧真抬头笑了笑。
“小婶,晚上来家里吃饭,家里有喜事,你忙我先不跟你说了,待会让小叔告诉你。”
“喜事!”徐慧真若有所思,不过没有追问,“成,去吧!”
何雨柱径直走进后院,果然看见小叔蔡全无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个旧收音机,手里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地拆卸着。
已经是大姑娘的徐静理和稍小些的徐静平正乖巧地在一旁递着螺丝刀、钳子等工具,像两个小助手。
摇床里,徐静天睡得正香。
“哥!”徐静理眼尖,最先看到何雨柱,立刻笑着扑了过来,徐静平也紧跟其后。
“哎,乖!”何雨柱脸上露出笑容,很自然地伸手进口袋(实则是从空间仓库里),掏出几颗用漂亮糖纸包着的水果硬糖,塞到两个妹妹手里,“拿着甜甜嘴儿。”
“谢谢哥!”两个小姑娘高兴极了。
蔡全无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身,用抹布擦了擦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柱子,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有事?”
“小叔,我来给您报喜。”何雨柱笑道,“我爸今天考核,评上一级厨师了!”
蔡全无闻言,脸上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随即化为欣慰:“一级?大哥这手艺……真是这个!”
他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还能更上一层楼,真是大喜事!”
“还有一喜呢,”何雨柱接着说,“我爸跟陈雪茹,今天下午就去领证了。晚上家里摆饭,双喜临门,让我来请您和小婶,还有妹妹们都过去热闹热闹。”
蔡全无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压低了些声音:“这下,你小婶可是结结实实被压一头喽。”
他指的是徐慧真和陈雪茹之间那点不言自明的较劲。
说完家事,蔡全无想起另一桩,问道:“对了,你那边房子拾掇得差不多了吧?打算什么时候搬?”
“算了日子,定在下周。”何雨柱回答。
蔡全无点点头,“给你看点好东西!”
引着何雨柱走到院角,那里用旧布盖着一套家具。
他掀开布,露出一套木质温润、线条流畅的椅子。
何雨柱一看,“黄花梨的官帽椅,清中期的,木质、做工都是一流,不少费钱吧小叔。”
“没多少,前两天碰上几个遗老遗少急着用钱,出的价不高,我觉得配你那新屋子的书房正合适,就给你留下了。”
他点点头:“让您费心了,小叔。”
“你喜欢就行。”蔡全无摆摆手,又想起一事,“还有,上回那哥伦比亚祖母绿,牛爷那边又踅摸到两件成色不错的,让我捎话给你,有空去他那儿瞧瞧。”
“成,我记下了,回头就去。”何雨柱将这事记在心里。
又跟小叔和两个妹妹说了会儿话,何雨柱便起身告辞。
走出小酒馆,再来到胡同口,看到马华还站着呢。
看到何雨柱回来,马华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最终的“验收”。
何雨柱检查了一下自行车,完好无损。他笑着拍了拍马华瘦削的肩膀:“行,车看得很好!这钱是你的了。”
马华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郑重地把那一毛钱放进内兜里,还用手按了按,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心满意足的笑容。
“马华,几岁了?”何雨柱看似随意地靠在车座上,开始了盘问。
“大哥您好,我虚岁十三了。”马华看着何雨柱,还是有些拘谨,双手不自觉地在补丁裤子上蹭了蹭。
虚岁十三!何雨柱心里快速算了一下,那应该是47年生人,比雨水还小点。
“平时住哪?”何雨柱继续问,语气平和,像是拉家常。
“就住前门附近,耳朵眼胡同35号院。”马华老实地回答。
“家里几口人?爹妈呢?”何雨柱追问,这是关键。
马华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脑袋也微微低下:“俺爹……前年厂里出事故,没了。厂里给了一点抚恤,早用完了。俺娘……身子一直不好,在家给人糊点火柴盒,挣不了几个钱。家里还有个妹妹,才八岁。”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
何雨柱听着,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他看着马华:“所以你就出来找活,想挣点钱贴补家里?”
“嗯。”马华用力点点头,抬起头,眼神里又有了那股劲儿,“俺是家里男娃,得撑起来。能挣一分是一分,不能让娘和妹妹饿着。”
“识字吗?”何雨柱换了个问题。
“上过两年扫盲班,认得几个字,不多……”马华有些不好意思。
何雨柱基本摸清了情况:出身清白,家庭困难,懂事早,有责任心,肯吃苦。底子干净,心性也看到了,是个值得帮一把的好苗子。
不过也不能光听他说,还得去他家附近探听一下。
好孩子都有好家教,如果家庭口碑不差,那就差不了。
不过,何雨柱想了想先去牛爷那。
那哥伦比亚祖母绿可是好东西,灵能足,价格低,得尽快收上来。
不然这些遗老遗少缺钱,手里可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