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苑的石板路两旁种满了会发光的月见草，淡蓝色的光晕顺着叶脉流淌，将林默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把玩着手中的银色身份卡，指尖划过 “潜龙班” 三个字时，卡面突然亮起全息投影 —— 是学院的立体地图，用红色标记出的重点区域里，“张教授实验室” 被画了个醒目的骷髅头。
“这地图谁做的？还挺有意思。” 林默失笑，刚想关闭投影，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跟我来。” 沈烈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不由分说地将他拽进旁边的灌木丛。
林默刚站稳，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石板路尽头传来。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四处张望，领口露出与赵家死士相同的蛇形徽章，只是纹路更复杂，边缘还镶嵌着银色丝线。
“他们怎么敢进学院？” 林默压低声音，掌心的金色纹路悄然亮起。
沈烈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这些是赵家的‘影卫’，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事。他们的权限卡是伪造的，暂时还没被安保系统识别出来。”
直到影卫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沈烈才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干扰器：“这是我爸给的，能屏蔽五分钟的监控信号。”
林默挑眉：“你好像对赵家很了解？”
“算不上了解，” 沈烈踢飞脚边的石子，“但沈家与赵家斗了三代，他们的手段，我多少知道些。” 他突然转身盯着林默，“你知道为什么赵家一定要置你于死地吗？”
林默摇头。
“因为你那记劈开星钢的重击，” 沈烈的声音压得更低，“震碎了赵家藏在星钢里的‘子母蛊’。那东西是用万族战场的尸虫培育的，能通过血液控制宿主，原本是想等你进入龙渊后，用来拿捏你的把柄。”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劈开星钢时，重剑里的黑色丝线确实躁动了一阵，当时以为是吸收金属能量的正常反应，现在想来，恐怕是那丝线吞噬了子母蛊的虫卵。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烈的语气凝重起来，“影卫只是前菜，接下来可能会用更隐蔽的手段 —— 比如在你的修炼资源里动手脚，或者买通潜龙班的同学给你下套。”
林默指尖微动，身份卡上的骷髅头再次映入眼帘：“张教授那边……”
“他是把你当成了完美的研究样本。” 沈烈嗤笑一声，“上个月有个觉醒了兽化能力的新生，被他拉去实验室待了三天，出来后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林默想起张教授那双闪烁着狂热光芒的眼睛，后背莫名泛起寒意。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 沈烈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金属球，“这是‘能量探测器’，能识别出七十种常见的毒素和能量干扰剂。算我赔罪 —— 预考时不该对你冷嘲热讽。”
金属球入手冰凉，表面刻着沈家的家徽。林默刚想拒绝，就看到沈烈已经转身走向石板路：“潜龙班的第一课是实战考核，记得穿防护甲。”
“等等，” 林默叫住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沈烈的脚步顿了顿，背对着他挥挥手：“因为龙渊学院的天，早就该变变了。”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沈烈的背影上，林默突然发现，这个总是一脸倨傲的少年，制服后颈处绣着个极小的星辰图案，与星陨战神石碑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当干扰器的倒计时归零，林默打开身份卡的通讯功能，张教授的全息头像立刻跳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比白天更狂热：“小林啊，我刚给你申请了‘特殊权限’，今晚可以去修炼塔的顶层试试 —— 那里的星能浓度是底层的十倍，对你巩固境界很有帮助。”
林默看着头像角落里一闪而过的实验器材，淡淡道：“今晚有点累，明天再去吧。”
张教授的笑容僵了 0.5 秒，随即恢复如常：“也行，那你早点休息。对了，我让人给你送了瓶‘凝神液’，应该已经到宿舍门口了。”
挂掉通讯，林默摸出沈烈给的探测器。果然，当他靠近宿舍门时，探测器发出了急促的蜂鸣声，屏幕上跳出一行刺眼的红色文字 ——“检测到精神干扰素：浓度 0.3mg\/L，长期接触可导致记忆紊乱”。
门把手上放着个精致的水晶瓶，淡紫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林默拿起瓶子，指尖的金色纹路轻轻拂过瓶身，液体里突然浮出细小的黑色颗粒，像微型的虫子在扭动。
【检测到低阶精神毒素，是否启动能量转化？】
林默眼中寒光一闪，将水晶瓶扔到地上。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黑色颗粒接触空气后立刻燃烧起来，在地面留下滋滋作响的黑色痕迹。
他靠在门框上，望着潜龙苑深处那座亮着红灯的塔楼 —— 张教授的实验室就在顶层。刚才沈烈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林默突然意识到，自己踏入的不仅是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更是一个布满暗礁的漩涡。
“赵家的影卫，张教授的药水，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 林默握紧重剑剑柄，掌心的金色纹路与剑柄的银色纹路交相辉映，“来吧，正好让我试试，这龙渊学院的水，到底有多深。”
远处的训练场上突然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林默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月光下练剑，剑光如瀑，将周围的月见草都震得簌簌作响。是苏晚晴。
她似乎察觉到林默的目光，收剑转身，遥遥看了他一眼，随即纵身跃起，消失在训练馆的屋檐后。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这个潜龙班，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他转身走进宿舍，反手锁门的瞬间，身份卡突然发出微弱的震动。屏幕上自动跳出一条新消息，发信人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字：
“明晚子时，后山废弃祭坛，有人想和你谈谈‘星陨战神’的事。”
林默盯着屏幕看了半晌，突然将身份卡扔到桌上。不管是谁发来的消息，这都是个试探虚实的好机会。
夜风吹过潜龙苑，月见草的光晕轻轻摇曳，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