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的霓虹灯透过玻璃门，在门口的台阶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佐藤飞鸟攥着衣角，跟在宿舍室友身后，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连衣裙，画着自己不熟悉的妆容，鞋子也是不合脚的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为了融入这群家境优渥的室友，她硬是把自己塞进了不属于自己的 “华丽” 里。
“飞鸟，别愣着呀！快点进来，今晚我请客！” 室友高野美玲回头喊道。
她身后跟着另外两个女孩，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名牌包，谈笑风生地走进高天原，仿佛这里只是家普通的咖啡馆。
佐藤飞鸟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了进去。刚踏入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就扑面而来，五彩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舞池里，男男女女相拥起舞，穿着华丽礼服的牛郎们穿梭在卡座之间，手里端着高脚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香水的混合气息，奢华得让她有些窒息。
“我们去那边的卡座吧！” 铃木美玲指着靠窗的位置，那里视野开阔，能清楚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服务生递来菜单，佐藤飞鸟接过来一看，瞳孔瞬间收缩，这里最便宜的一瓶香槟，居然要三万日元。
女孩下意识地攥紧钱包，里面装着她这个月刚发的工资，一共十二万五千日元，原本是打算用来交房租和买教材的。
室友们却毫不在意，高野美玲随手点了一瓶七万日元的红酒，又笑着对服务生说：“请basaraking叫过来，就说我们点他的台。”
佐藤飞鸟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室友们兴奋地讨论着右京的高冷、basaraking 的张扬，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舞台上，楚子航穿着黑色武士服，正在表演拔刀术，刀光如闪电，引来台下阵阵尖叫。
不远处，恺撒被一群女孩围着，正笑着讲着什么，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知道，像右京和 basaraking 这样的顶级牛郎，点一次台至少要十万日元。
“飞鸟，你怎么不说话呀？” 高野美玲注意到她的沉默，笑着调侃，“是不是看上哪个牛郎了？放心，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
其他室友也跟着起哄，佐藤飞鸟的脸瞬间涨红。她知道室友是好意，可这份 “好意” 却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根本消费不起这里的任何东西。
可为了合群，佐藤飞鸟还是硬着头皮，从钱包里掏出几张万元纸币，紧紧攥在手里，起身说道：“我…… 我自己找就好，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卡座，漫无目的地在大厅里游走。
周围的热闹与佐藤飞鸟格格不入，每个人的笑容都像是面具，掩盖着她看不懂的欲望与虚伪。她低着头，不敢看那些奢华的装饰，直到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小心点。”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佐藤飞鸟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眼前的男生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左耳的银色耳环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牛郎正是陌深，他今晚原本和铃木奈奈约好，可铃木奈奈临时发消息说身体不舒服，不能来喝酒。也就是说，今天的 “朋友费” 他是拿不到了。
陌深给铃木奈奈发了几句 “注意休息”“多喝热水” 的消息，只得到了对方“敷衍” 两个字。他无奈地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没想到会有人撞过来。
佐藤飞鸟看着陌深，心跳突然加速。她认出了陌深，之前在高天原的宣传册上见过，似乎是叫 love，是高天原最近新晋的牛郎，似乎很受欢迎。
女孩咬了咬牙，颤抖着将手里的钱递过去，声音细若蚊蚋：“我…… 我想点你......”
陌深愣住了，随即注意到女孩手里的万元大钞，看她的样子，这笔钱显然是辛苦攒下的。
他笑了笑，没有去接女孩的钱。佐藤飞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就知道，自己这点钱，根本不够点牛郎的，连这里的一杯酒都买不起。女孩的肩膀微微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里的钱上。
“别哭。” 陌深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帮女孩擦去眼泪，语气温柔，“我不是拒绝你，只是我的收费标准和其他牛郎不一样。”
佐藤飞鸟抽泣着抬头，疑惑地看着陌深。
“我的费用，全看客人愿意给多少。” 陌深笑着说，“你愿意坐下来陪我喝杯酒吗？”
佐藤飞鸟愣住了，随即用力点头。她在陌深对面的座位坐下，回神后才发现，眼前的男生其实长得很帅，他的五官精致，眼神深邃而温柔，比大厅里大多数牛郎都要吸引人。
陌深起身，对佐藤飞鸟说道：“你等我一下。”
他走到吧台，跟调酒师说了几句，很快端着一瓶香槟和两个高脚杯回来。
陌深给自己和佐藤飞鸟各倒了一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如果客人您愿意，可以跟我说你的烦恼。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能当一个好听众。”
佐藤飞鸟握着高脚杯，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看着陌深，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打开了话匣子：“我…… 我来自大阪，现在在东京读大学。我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每天都要去便利店打工，周末还要去餐厅做兼职……”
女孩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生活，表示室友们都是富家子弟，经常约她去逛街、吃饭，她每次都找借口拒绝，因为她根本没有钱……
“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室友说要请客，我不想被她们看不起，所以就来了……” 佐藤飞鸟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我现在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陌深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只是偶尔递过一张纸巾。等女孩说完，他才笑着说：“其实我和你一样，在陌生的城市里上大学，只不过我比你幸运一些......”
佐藤飞鸟听得入了迷，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从容的男生，居然有这么多的经历，游历过那么多国家。
“对了，你有没有去过东京塔？” 陌深突然问道。
佐藤飞鸟摇了摇头：“我来东京快一年了，每天都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之间奔波，还没去过任何景点。”
陌深站起身，向她伸出手，笑容温柔：“那今夜，我带你去看看东京的夜景怎么样？”
佐藤飞鸟愣住了，不敢相信地问：“可以吗？我们…… 我们可以离开高天原吗？”
“当然可以。” 陌深点头，“我比较特殊，店长允许我自由安排时间。”
佐藤飞鸟看着陌深伸出的手，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陌深带着她来到高天原的后门，从摩托车上拿下一个头盔，扔给她：“戴好，抱紧我。”
佐藤飞鸟笨拙地戴上头盔，坐在摩托车的后座，轻轻抱住陌深的腰。引擎轰鸣，川崎摩托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进东京的夜色里。
一开始，佐藤飞鸟还有些害怕，紧紧闭着眼睛。可随着风从耳边掠过，她渐渐睁开眼睛，夜晚的东京真美啊！
霓虹灯在街道两旁闪烁，车流如金色的河流，远处的东京塔亮着温暖的灯光，像一颗巨大的钻石，镶嵌在城市的夜空里。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敢在马路上大喊：“东京，我来了！”
陌深带着佐藤飞鸟去了银座，给她买了一堆可爱的纪念品，一个小小的东京塔模型，一对卡通钥匙扣，还有一个毛绒玩偶；还带她去了游乐园，陪她坐了海盗船，看着她在船上尖叫。
旅程的最后，二人来到东京塔的顶层，站在观景台上，俯瞰整个东京的夜景。
“真美啊……” 佐藤飞鸟抱着毛绒玩偶，感叹道。晚风拂过她的头发，她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笑容。
陌深看着她，嘴角也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以后有空，可以多出来走走。东京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值得你去看看。”
佐藤飞鸟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我们…… 我们可以拍一张合照吗？”
“当然可以。” 陌深笑着答应。
她找了一个路人帮忙拍照，两人并肩站在东京塔前，笑容灿烂。照片里，佐藤飞鸟抱着玩偶，眼神明亮；陌深站在她身边，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离开东京塔时，已经是深夜。陌深骑着摩托，将佐藤飞鸟送回高天原门口。高野美玲和其他室友早已在那里等待，看到她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飞鸟，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高野美玲担忧地问道。
佐藤飞鸟笑着说：“我…… 我和 love 先生去逛了东京塔，还去了游乐园……” 她说着，转头想向室友介绍陌深，却发现他早已消失在夜色里。
高野美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疑惑地问：“love 先生？你遇到了love 先生？他在哪里？”
佐藤飞鸟没有回答，女孩紧紧握着手机里的合照，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她知道，陌深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待着下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