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九年冬至日,京城的雪比往年来得更早。天还未亮,苏府的庭院已被皑皑白雪覆盖,春桃正踩着梯子,往门框上贴“冬至安康”的红纸对联——这是刘阳明教她的现代习俗,没想到在京城渐渐流传开来,连康熙都赞“此俗温暖,有阖家之意”。
“刘大人,祭祀的朝服准备好了吗?”春桃跳下梯子,手里捧着一件深蓝色的绣蟒朝服,“苏公公派人来说,今日天坛祭天典礼格外隆重,皇上要带文武百官和皇子们一起祭拜,卯时三刻就得在天坛外集合。”
刘阳明从里屋走出,身上已换好内搭的素色襕衫,接过朝服仔细穿戴——朝服领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玉带,帽檐上缀着一颗东珠,虽不如黄绸马褂耀眼,却透着庄重肃穆。“都准备好了,你把‘解毒香囊’给我吧,以防万一。”他接过春桃递来的香囊,里面装着艾草、雄黄和金银花,既能驱虫,又能解轻微毒素。
卯时的天坛外,文武百官已按品级列队站好。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站在皇子列首,见刘阳明过来,朝他点头示意。康熙的銮驾缓缓驶来,明黄色的车辇在白雪映衬下格外耀眼。祭祀礼仪官高声唱喏:“吉时到,祭祀开始!”
天坛圜丘坛共分三层,每层都铺着青色方砖,坛面中央是一块圆形的“天心石”。康熙身着十二章纹的衮龙礼服,头戴珠冠,在礼仪官的引导下走上第一层坛面。刘阳明与四阿哥、十三阿哥等随驾官员站在第二层,目光随着康熙的动作移动——祭天礼仪繁琐而庄重,需经过迎神、奠玉帛、进俎、行三献礼、受福胙、送神等九道程序。
“迎神——”礼仪官高声唱喏,乐师们奏响《中和韶乐》,编钟与编磬的声音在天坛上空回荡。康熙手持玉圭,面向南方跪拜,文武百官也随之跪拜,雪粒落在朝服上,无人敢拂去。刘阳明跪在雪地里,看着眼前庄严肃穆的场景,想起现代冬至家人围坐吃饺子的温暖画面,心里既有对传统的敬畏,也有对家人的思念。
奠玉帛环节,太监们捧着玉璧和丝绸走向祭坛。刘阳明突然注意到,为首的太监眼神闪烁,脚步有些慌乱,手里的玉璧似乎比平时重了许多。他悄悄碰了碰身边的十三阿哥,低声说:“那个太监不对劲,你看他的手,在发抖。”
十三阿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异常——那太监是御膳房刚调来的,名叫小禄子,正是之前被八爷党收买、后来被策反的那个!他怎么会出现在祭祀队伍里?十三阿哥立刻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护卫悄悄靠近小禄子。
进俎环节,小禄子奉命摆放祭品——三牲(牛、羊、豕)和五谷(稻、黍、稷、麦、菽)。当他将一碗“祭祀酒”放在供桌上时,春桃突然从女官队伍里走出,假装整理祭品,悄悄用银簪沾了沾酒液——银簪瞬间变成黑色!“有毒!”春桃低喝一声,小禄子吓得转身就跑,却被护卫们按在地上。
坛面上顿时一片骚动,礼仪官惊慌失措,康熙却异常镇定,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慌什么?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刘阳明,查!”刘阳明立刻走上前,从怀里掏出解毒香囊,将里面的粉末撒在酒碗里,黑色的酒液渐渐恢复清澈:“回皇上,是‘鹤顶红’毒,不过剂量不大,应是想让祭祀仪式中断,制造混乱。”
小禄子在地上挣扎着哭喊:“不是我!是八爷的余党‘疤脸’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往祭品里下毒,就杀了我的家人!”四阿哥厉声问道:“疤脸现在在哪里?还有多少党徒?”小禄子哆哆嗦嗦地说:“他……他藏在天坛外的‘万柳堂’,还有十几个党徒,手里拿着炸药,说要是祭祀不停,就炸了天坛!”
“大胆狂徒!”康熙脸色铁青,“十三阿哥,你带护卫去万柳堂抓捕疤脸,务必全歼党徒!刘阳明,你负责检查所有祭品和祭祀用品,确保安全!四阿哥,留下来陪朕完成祭祀,不能让祖宗的典礼被宵小之辈破坏!”
“臣遵旨!”三人齐声应下。十三阿哥带着护卫火速赶往万柳堂;刘阳明则与春桃一起,用银簪逐一检查祭品、酒器和香烛,幸好除了那碗祭祀酒,其他物品都没问题;四阿哥则协助礼仪官重新安排祭祀流程,替换被下毒的祭品。
祭祀仪式继续进行,当康熙行三献礼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十三阿哥带着护卫回来了,手里押着疤脸和十几个党徒,炸药也被缴获。“皇上,幸不辱命!疤脸等人全部抓获,炸药已安全拆除!”十三阿哥单膝跪地,语气激昂。
康熙点点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党徒,语气冰冷:“冬至祭天,乃大清最重之典礼,尔等竟敢在此作乱,真是罪该万死!苏公公,将这些人打入天牢,节后凌迟处死!”党徒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却被护卫们拖了下去。
祭祀典礼在肃穆的氛围中继续,当送神环节的乐声响起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圜丘坛上,雪地里的朝服泛着金色的光。刘阳明站在坛上,看着康熙将祭祀后的“福胙”(祭祀用的肉)分发给百官,心里明白:这场祭祀不仅是对上天的敬畏,更是对大清安稳的祈愿。八爷党残余的最后反扑虽凶险,却也让众人更加团结,更加坚定地守护这份安稳。
祭祀结束后,康熙在天坛斋宫召见了刘阳明等人。斋宫内燃着檀香,暖炉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今日多亏了你们,祭祀才得以顺利完成。”康熙喝了一口热茶,“小禄子虽有过错,但念其是被胁迫,且有揭发之功,免去死罪,杖责三十,贬为庶民,让他回家照顾家人。”
“皇上圣明!”众人躬身行礼。刘阳明补充道:“皇上,臣已让人加强天坛和京城各祭祀场所的戒备,同时彻查所有参与祭祀的太监宫女,确保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另外,疤脸招供,八爷党残余已不足五十人,且多是老弱病残,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康熙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八爷党肆虐多年,终于要彻底肃清了。刘阳明,你在江南试点推广铁路和农业改良,成效显着;十三阿哥监工铁路,勤勉尽责;四阿哥协调各方,稳重周全。朕决定,冬至后就下旨,将铁路延伸至天津卫,同时在江南设立‘农业学堂’,由你担任总教习,传授杂交水稻和替代种植技术。”
“臣遵旨!”三人齐声应下。离开斋宫时,雪已经停了,阳光洒在天坛的琉璃瓦上,泛着七彩的光芒。十三阿哥拍着刘阳明的肩,笑着说:“这下咱们又有的忙了!铁路延伸到天津卫,至少需要一年时间,咱们又能一起并肩作战了!”
“是啊,”刘阳明笑着点头,“而且农业学堂的设立,能让更多百姓学会先进技术,摆脱贫困。春桃,你也一起去江南吧,担任学堂的‘医女教习’,教百姓们卫生知识和草药使用方法。”春桃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啊!我早就想去江南看看了,听说那里的春天很美!”
回到苏府时,李卫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刘大人,四爷,十三阿哥,快进屋吃饺子!这是春桃姑娘早上包的,有猪肉白菜馅和韭菜鸡蛋馅,还温着黄酒,吃了暖和!”
正厅里,饺子冒着热气,黄酒的香气弥漫开来。四阿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这饺子果然好吃,比宫里御膳房做的还香。刘阳明,你教春桃的这个习俗,真是不错,既有烟火气,又有团圆的感觉。”
刘阳明喝了一口黄酒,暖意顺着喉咙滑下。他看着眼前的伙伴们,看着窗外的白雪和阳光下的红对联,心里充满了温暖。冬至日的祭祀礼仪,不仅是一场庄重的典礼,更是一场守护的战役——守护传统,守护安稳,守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明年冬至,咱们争取在天津卫的铁路站台上吃饺子。”刘阳明举起酒杯,“到时候铁路通车,百姓们安居乐业,八爷党彻底肃清,咱们再好好庆祝一番!”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也举起酒杯,齐声说道:“好!一言为定!”
饺子的香气与黄酒的暖意交织在一起,苏府的正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刘阳明知道,冬至日的这场祭祀,是大清安稳的一个缩影——只要君臣同心,伙伴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而他,将带着这份温暖与坚定,继续在这个时代前行,用现代的智慧和传统的敬畏,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与团圆。
夜幕降临,京城的街道上响起了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手里拿着大人给的“冬至糖糕”。刘阳明站在苏府的庭院里,看着这温馨的场景,想起现代冬至家人围坐的画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无论身处哪个时空,冬至的意义都是一样的——团圆、温暖、对未来的美好祈愿。而这份意义,将永远指引着他,守护着他在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