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用“奇葩”说服敌人
第二部分 风起青萍
“白……白衣……”
柳七娘（苏晓月）转述这个从西域传回的、夹杂在最后讯息中的模糊词语时，福宁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尽管信号中断前的语境不明，但这两个字所带来的联想，足以让赵祯和在场所有人的心沉入谷底。
是那个曾在皇宫后苑出现过的、武功高绝的白衣人？他也出现在了黑水城？如果真是他，那么柳七娘派去的那几名精锐伙计的结局，几乎不言而喻。
承
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赵祯的脊椎爬升。对手的强大与狠辣，远超他的预估。没藏讹庞的情报似乎得到了部分印证，但付出的代价却如此惨重。
“是我考虑不周，低估了他们的警觉性和手段。”苏晓月的脸上带着自责与凝重，损失得力手下让她心痛不已。
赵祯摆了摆手，声音低沉：“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敌暗我明，他们的反击如此迅速酷烈，说明黑水城这条线，确实触及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或者……秘密。”
他看向地图上那片遥远的、被标注出来的区域，目光锐利如刀。“地图残片”、“拜火教”、“白衣人”、“幽冥司”、甚至可能还有垂死挣扎的“元昊残部”……诸多线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扭结在了黑水城这个点上。
“陛下，黑水城已成龙潭虎穴，凶险异常。”范仲淹忧心忡忡地进言，“我们是否……暂缓对此处的探查？以免造成更大损失，打草惊蛇。”
杜衍也赞同道：“范相所言有理。我们可先集中精力，利用没藏讹庞，稳固西夏局势，同时在国内严查‘幽冥司’的蛛网。待准备更充分时，再图西域。”
转
暂缓？赵祯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理智告诉他，范仲淹和杜衍的建议是老成持重之举。“幽冥司”展现出来的实力深不可测，贸然将力量投入遥远的西域，确实风险极大。
但内心深处，一种强烈的直觉，或者说是一种来自穿越者的“剧情嗅觉”，在提醒他——黑水城隐藏的秘密，可能至关重要。那“地图残片”或许不仅仅是“幽冥司”的目标，也可能关乎着更深层次的东西，甚至可能与这个世界某些不为人知的“设定”有关。放任不管，可能会错失关键线索，导致未来陷入更大的被动。
而且，没藏讹庞将元昊残部也可能介入的消息抛出来，其心可诛。他就是想逼着大宋下场，去和“幽冥司”、元昊残部在黑水城这个泥潭里厮杀，他好坐收渔利。
是进是退？赵祯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他沉吟良久，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缓缓开口：“黑水城，不能放弃。”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继续道：“但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仅靠商队伙计去冒险。我们需要改变策略。”
“第一，七娘，你在西域的所有探查行动，即刻起转为最高级别的静默潜伏，只收集公开渠道或极外围的信息，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主动靠近或跟踪的行为。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第二，”赵祯看向杜衍，“从皇城司和殿前司中，秘密挑选一批绝对忠诚、身手高强、且精通西域语言或熟悉戈壁地形的好手，组成一支精干的特别行动队。人数不必多，十人以内，但要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精英。由你亲自负责遴选和训练。”
杜衍神色一凛：“陛下是想……”
“朕要派他们去黑水城。”赵祯语气坚决，但补充道，“但不是现在。他们需要最严格的适应性训练，掌握所有可能用到的技能，包括伪装、生存、侦查、以及……使用沈括那边最新研发的一些‘小玩意儿’。”他想到了烟雾弹，或许可以让沈括再搞出点更有用的东西。
“第三，对没藏讹庞，”赵祯冷笑一声，“他不是催着要军械和资金吗？给他！但交付地点，不能在西夏境内，要定在宋夏边境我方控制的一处秘密地点。同时，告诉他，想要后续援助，就拿元昊残部与‘幽冥司’接触的切实证据来换！朕要看到人头，或者无法伪造的信物！”
合
这是一个更为谨慎，也更具侵略性的计划。以静制动，积蓄力量，同时加大对没藏讹庞的利用和钳制。
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柳七娘西域网络的活跃度骤然降低，如同潜伏起来的毒蛇。杜衍开始秘密物色人选，一个代号为“沙狐”的特别行动队在绝密中开始筹建。而给没藏讹庞的回复，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条件被送了出去。
赵祯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他在与时间赛跑，希望能在“沙狐”训练成型、准备就绪之前，局势不会进一步恶化。
然而，“幽冥司”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柳七娘再次紧急入宫，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她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将一张小小的、染着些许暗褐色污迹的纸条递到了赵祯面前。
“陛下，我们在汴京城外，一处废弃的土地庙接头点，发现了这个……是我们在西域失踪的一名伙计，他……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逃了回来，但刚到那里就……力竭而亡。这是他攥在手里的……”
赵祯接过纸条，上面用炭灰写着几行歪歪扭扭、几乎难以辨认的字，显然是在极度虚弱和仓促下写就：
“黑水城……地下……有巨城……非人所建……白衣……是守卫……地图……是钥匙……勿再……来……”
纸条的背面，还用血画了一个极其简陋，但特征分明——指向汴京皇宫方向的箭头！
（第二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