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蠢货的哀嚎与求饶中,眼见佛罗伦萨的城墙就在眼前,那几位幸存的守卫脸上浮出一丝希望的笑意。
只要能到达那里,只要能到达那里...
伊露什卡冷眼看着他们濒死的挣扎,突然开口:还剩下这么多人吗?那我们玩个附加游戏——谁落在后面谁死。
话音未落,她搭箭拉弦。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入落在最后那人的后脑。
那人应声倒地,像只刺猬般被前行的马匹拖行,在尘土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幸存者们惊恐地拼命奔跑,甚至开始互相推搡。
一个年长的守卫被同伴推倒在地,还未来得及爬起,就被伊露什卡一箭射穿咽喉。
他瞪大双眼,双手徒劳地抓向天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跑快点。伊露什卡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下一个就是最后一名。
守卫们疯狂地向前冲去,根本不敢回头看同伴的下场。
他们的靴子早已磨破,赤脚在碎石路上奔跑,留下斑驳的血脚印。
佛罗伦萨的城墙在他们眼中如同天堂之门,却又仿佛永远无法触及。
伊露什卡不紧不慢地策马跟随,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人怎么会对猎物的惨状有什么感触呢?
当只剩下最后一人时,眼见佛罗伦萨近在眼前,那个守卫已然崩溃。
他一边奔跑一边癫狂地大笑:噫,我到了!我就要到了!
伊露什卡缓缓搭上最后一支箭。晨光中,她的侧脸如同大理石雕塑般冷峻。
替我向地狱问好。她轻声道。
箭矢穿透头颅的瞬间,守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像他的同伴们一样,变成一具被拖行的尸体。
伊露什卡勒住马缰,望着不远处佛罗伦萨的城墙。
朝阳为她银灰色的短发镀上金边,却照不暖她眼中的寒意。
她从未想过让这些人活着——这是作为妻子的任性,也是作为匈牙利王后的义务。
清理干净。她对亲卫吩咐,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
伊露什卡快马加鞭赶回罗马时,朝阳正为永恒之城镀上金边。
她银灰色的短发在风中飞扬,披风上还带着台伯河畔的尘土气息。
远远地,她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城门口——拉斯洛一袭墨黑披风,正在光色中等待。
怎么,伊露什卡勒住缰绳,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和那位小女王相处得可还愉快?
她刻意让语气显得轻松,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马鞭。
拉斯洛上前牵住她的马缰,黑色眼眸中带着无奈的笑意:整整一夜不见踪影,回来就先吃醋?
谁吃醋了?伊露什卡轻哼一声,利落地翻身下马,我只是好奇...那位有着天空般蓝眸的女王,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迷人。
拉斯洛自然地揽过她的肩,指尖轻轻拂去她发间的尘土:再迷人的蓝眸,也比不上我的银鹰。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特别是...带着杀气的银鹰。
伊露什卡耳根微红,却强作镇定:少来这套。她挣脱他的怀抱,听说你们单独在礼拜堂待了很久?
在谈正事。拉斯洛轻笑,比如...如何瓜分教宗的宝藏。他故意停顿,某些人不在场,只好我亲自谈咯。
伊露什卡眯起眼睛:所以谈出什么了?
拉斯洛从怀中取出一枚蓝宝石胸针:法兰西的诚意。
他优雅地为她别上,夏洛特陛下特意嘱咐...送给那位英勇的王后
伊露什卡微微一怔,指尖轻抚胸针:她倒是...会做人。
吃醋了?拉斯洛低笑。
才没有。伊露什卡别过脸,只是觉得...这宝石配我的眼睛颜色不太合适。
拉斯洛轻轻将她转回来:但我觉得...他的眼眸中闪着温柔的光,很适合纪念某个为我连夜复仇的傻姑娘。
日色渐浓,两人并肩走向寝宫。伊露什卡终于轻声问:你...不怪我做得太过分?
拉斯洛握住她的手:我若是怪你,现在就该在佛罗伦萨收拾残局,而不是在这里等你。
他指尖轻轻摩挲她掌心的茧,不过下次...记得带够人手。
担心我?伊露什卡挑眉。
担心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拉斯洛轻笑,万一伤到我的银鹰,我找谁赔去?
寝宫的门缓缓关上,烛光为室内镀上温暖的光晕。伊露什卡突然正色:说真的,你和夏洛特...
拉斯洛用指尖轻点她的唇:当时只谈乐公事,日后再说...
他眼中带着戏谑,毕竟...家里已经有只醋坛子了。
你说谁醋坛子!伊露什卡作势要打,却被拉斯洛顺势带入怀中。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交叠。
伊露什卡银灰色的短发拂过拉斯洛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与尘土的气息。
洗个澡?拉斯洛轻声问。
你先说清楚...伊露什卡不依不饶,到底谈了什么?
拉斯洛无奈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边洗边说。
浴池的水汽氤氲中,拉斯洛仔细地为她清洗长发。伊露什卡靠在他胸前,终于卸下防备,轻声讲述着昨夜的一切。
当说到那些守卫最后的惨状时,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她对他人的眼光向来不屑一顾,只是在意眼前这个男人的看法。
拉斯洛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对敌人仁慈,才是对我们残忍。
他捧起她的脸,直直的看着眼中的可人,
你做的每件事,都有我在背后支持,我们是一体同心的夫妻。若神要怪罪您的残忍,那便是怪罪我的放任...
“但祂并不会说话,不是吗...”伊露什卡笑道,意有所向的握住拉斯洛的肩膀。
而后顺势将吃痛的拉斯洛拉近自己,轻轻的笑道:不然,怕是会怪罪我们的亵渎...“
水汽朦胧中,两人开启了来到罗马后的第一次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