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大帝微微一笑,伸手在真龙头骨上轻轻摸了摸。
“当年你乃万兽之尊,随我征战四方,为了掩护我逃离神魔战场,却身首异处。”
他长叹一声,“唉……,是我无能啊,无法将你复活。”
他看了小年一眼,接着刚才未说完的话,“既然无法将你复活,不如你随他而去吧。”
他朝真龙头骨再点一指,真龙头骨凌空绕着混沌大帝几个旋转。
随即化为一道流光,直接没入小年轮海之内……
小年一惊,伸手阻拦,却未曾拦住真龙头骨分毫。
他只感觉自己轮海内一凉,便恢复如初。
小年将神识没入轮海内,找遍轮海内的每一个角落,就如同当时太上混沌钟没入其轮海一样,他连真龙头骨的影子都未能发现。
就在小年眉头紧皱之际,轮海内突然传出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主人……”
声音震颤,明显能够感受到她的激动与不舍。
小年周身寒毛不由的一缩,“太上混沌钟的器灵?”
这声音落入混沌大帝耳中,他只是微微一笑,轻轻道了句,“乖……”
那钟灵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像是从未出现过。
小年忙通过神识搜索轮海,但是哪里有太上混沌钟的器灵。
混沌大帝的声音传来,“不用找了,到时候他们会自动现身。”
小年双眼一眯,看向混沌大帝,“到时候?到什么时候?”
混沌大帝爽朗大笑,“自然是时机成熟之时。”
如果面前之人不是混沌大帝,小年必定会直接脱口而出,这不废话吗,你这话说的一点营养没有,还不如小爷的屁来的有味道。
但是即便眼前只是混沌大帝的一抹意识,随时能够消散,此话却卡在他的嗓子眼,未敢说出口。
混沌大帝看着小年欲言又止的模样,继续说道:“混沌石、太上混沌钟碎片、真龙头骨,你我之间已经沾染上了无法割舍的因果。”
这正是小年不愿意发生的,他不知与混沌大帝沾染上因果会有什么后果。
对他来说,自己的路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绝不容许他人左右。
这正是他不允许混沌魔石融入自己轮海的原因。
在他得知真龙乃是当年混沌大帝的坐骑,而这天罡七星祭坛有可能是混沌大帝所布置时,他便直接放弃了深入祭坛得到龙骨的机会。
没想到,为了救大黄,自己还是进入祭坛之内。
不光见到了混沌大帝的意识,那真龙头骨也没入了自己的轮海,这因果莫非的冥冥之中注定的?
见小年陷入沉思,混沌大帝缓缓说道:“我这道意识即将消散,你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小年看向混沌大帝,“传说你推演出了大帝之后的接续之路,大帝之后是否真的还有路?”
混沌大帝爽朗大笑,“一个铭文境的修士竟然在关心大帝之后的接续之路,哈哈哈……”
半晌之后,混沌大帝方止住笑声,“大帝之后的路离你太过遥远,难道你就没有修行上需要问的吗?”
小年坚定的看着混沌大帝,他摇了摇头,“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修行之上的困惑我会自己克服。”
“好……”混沌大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好一个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无尽岁月来,修士都认为大帝乃是修士的巅峰,认为大帝身后便是无尽的沟壑,不可能再有路,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大帝之后确实有接续之路,只是每个人所走的路不同,我可以把我推演出来的接续之路告诉你。”
小年摇了摇头,“那倒不必,我只要知道大帝之后还有接续之路便可,将来我会推演出自己的路。”
混沌大帝点了点头,“还有要问的吗?”
小年目光坚定,“世上可有仙?”
混沌大帝略作思考,“仙?何谓仙?是飞檐走壁为仙,是移山填海为仙,是长生不死为仙?在凡人眼中你已是仙人,不要纠结于是否有仙,沿着自己的路一直走下去便可。”
混沌大帝的话让小年陷入沉思,他说的有道理,何必纠结仙是否存在,走到修士的尽头或许一切便会豁然开朗。
小年随即问道:“将来你是否能够复活?”
此话一出,混沌大帝神色一变,咔嚓一声,天雷骤降。
然而天雷在其一指之下竟然溃散。
与此同时,罩在混沌大帝身上让他凝实的符文一个个漂浮而起,慢慢消散在虚无之中。
混沌大帝周身漆黑如墨,反问道:“你说呢?”
随即他的身影变得虚淡,“我这道意识的力量耗尽了……”
混沌大帝的虚影朝被七彩神芒束缚的大黄一指,七星神芒消散,大黄自空中跌落。
或许这一指将其最后的一点力量也耗尽了,本已暗淡的虚影彻底消散。
虚空中只传出一句话,“其实入魔也挺好,魔道亦是天道。”
小年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在他不察之际,一丝黑雾挣脱了圣体本源的镇压,散于轮海内,化为无形。
当时在一百零八道台阶之上,在第九道钟声结束之后,曾有一丝黑雾自魔血中挣脱了圣体本源的镇压,散于轮海。
大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四处张望,还伸出狗爪子不停的在虚空扇动,“走啦?”
大黄说的自然是混沌大帝,他龇牙咧嘴的凑到小年面前,“刚才真是混沌大帝啊?”
小年回过神,点了点头……
“我去……,真的是混沌大帝啊。”
他指了指虚空,“他就那么消散了?”
小年摊了摊手,“不过是残留在真龙头骨上的一道意识而已。”
大黄撅了撅嘴,“意识而已?你小子啥时候口气这么大了,那可是混沌大帝的意识,有史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大帝啊。”
大黄刚要说怎么在你嘴里就好像是阿猫阿狗,想到这话对狗有些不尊重,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年看向大黄,“你没事吧?”
大黄人立而起,拍了拍胸脯,“没事……”
随后伸出狗爪子在小年肩头一拍,“小子,够意思。”
小年一笑,也伸拳拍向大黄的肩头,一人一狗斜靠在祭坛边缘。
大黄说道:“小子,你可知道刚才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我在心里连后事都交代好了。”
小年瞥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大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坑爹娃,我有点想咱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