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杀他们啊，道长，他们原本都是我府上的下人。”
“我当时取完指骨就让他们回去了，还派人去照顾他们，给了没人一百两，他们今后就算是不工作，也是完全不用愁的。”
“怎么会死了呢？”
姜晖继续解释，着急的左右转，生怕封醒不相信他。
封醒却道：“他们附着在这手串上的残魂告诉我，他们已经死了半年了。”
“难道不是你当时取完指骨就将人杀了？”
“真的没有啊，确实不是我杀的，我杀他们做什么？我只想要活下去而已。”
封醒仔细观摩手串，越看，手串上的怨气越大，他是第一次完全感觉不到死者的魂体去往何处。
平常被束缚的魂体，他轻易便能感知到，而这个手串上的十个人，明明已经死了，魂体却不知所踪，甚至是看不出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不是你杀的，那么是谁？”
姜晖想了想道：“当时是那个人帮忙取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幻术，让那十个人陷入昏睡，取完骨之后他们醒过来时就有些奇怪。”
“说不定是那幻术让他们死了呢？”
封醒笑了笑：“可真会推卸责任啊？”
“你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
“好。”封醒把手串放入灵囊，拿出铜钱一转，想要算出魂体去处，却被一股灵力所阻挡。
那枚铜钱猛然崩碎：“灵力这么猛？”
看到封醒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玄眀走过来：“怎么了？”
封醒看着手掌中的铜钱碎片，沉思片刻：“看来遇到个不简单的麻烦玩意儿了。”
“比你还不觉得么？”在玄眀眼中，封醒算是他第一次遇到的既是道士又是鬼的人了，算了，好像连人也不是。
封醒也不确定：“可能吧。”
他看向一旁一脸委屈的姜晖：“告诉你续命配方的人，到底是谁？”
“这……他说他是远山道人，一个即将成仙的散修。”
“他身着一身紫色道袍，看起来确实是仙风道骨。”
开什么玩笑？他在修道界各大宗门里什么人没听说过？都没几个敢说自己即将成仙的。
就连自己，都在飞升的最后一道天雷里死去，一个小小的散修？成仙？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不入宗门？
这么厉害的人当年怎么会不去参加宗门弟子选拔赛？
远山道人？他听都没听说过，除非是一个邪修！
“我知道了。”
“什么？”
玄眀和姜晖异口同声，看着封醒一脸懵然。
封醒看着姜晖，从上到下：“把手伸过来。”
“怎么了？”
“快！”
姜晖只好将手伸过去，封醒双指搭上来时一阵冰凉，大夏天里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你说你一年前得了怪病？”
“不错，每日浑身无力，有时候还会呕血，但是大夫都查不出来。”
封醒将手收回：“你的血有问题，你的身体已经无法再产出正常的血液。”
“根本无法医治，不日，你的皮肤将会接连出现溃烂，直到最后全身溃烂而死。”
“他给你的那个法子，只是骗你的，其实压根没有任何用处，他真正的目的是那十个人的灵魂。”
“这……”听完封醒的话，姜晖整个人犹如坠入深渊，他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猛然呕出一口鲜血。
他赶紧找到椅子坐下来，缓了许久，才道：“还有救吗？”
封醒直接道：“没有。”
姜晖试图挣扎：“道长，您法力高强，真的不能救我么？要多少钱都可以，我有很多钱。”
“我的灵力不是专门拿来给人续命的，你的寿元就这么多，我也没办法！”
“况且你为了活下去，间接性害死十个人的性命，这个年纪死了，也不冤。”
姜晖差点跪下来，被封醒定住：“哎，不必。”
“那我的两个孩子……”
封醒抛了抛手串：“我会把它带走，至于你的孩子们能不能好，看你了。”
“在生死簿上，你还有一年寿命，我今日无法收你，那剩下的时间就拿去赎罪吧。”
“我们走。”
二人离开，何芷兰赶紧跑进来，看到口吐鲜血的姜晖：“老爷，你怎么了？他们把你怎么了？”
姜晖无力摇摇头：“他们没怎么……”
在何芷兰给他擦拭嘴边血迹时突然昏死过去。
“老爷！老爷！！”
封醒二人出城，他用灵力在手串上寻到了一丝远山道人的气息。
打算寻着气息去将十个人的灵魂带走，他看了看还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我说死秃……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要一路南下？”
玄眀淡淡道：“你不是说遇到个大麻烦么？我怕你打不过。”
“……”
“你这是打算要帮我？”封醒修道这么多年，打遍整个修道界，没有人赢过他，但是被一道雷劈死也很尴尬。
想跟人表明身份都得思虑万千，算了：“你人还挺好哈！”
玄眀抿唇一笑，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他的表情：“我人一直都很好。”
封醒点头：“确实挺好。”被自己的猫欺负两次不记仇，不恼也不要赔偿，不知他到底想干嘛？
“但是你无缘无故，为啥想要帮我？难道就单纯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摆渡人被吸引了？”
“跟鬼差待在一起你不怕被吸阳寿？”
玄眀又没有任何表情了，他道：“我相信封道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可不一定。”
玄眀又道：“跟着封道长，冬暖夏凉，现在跟着你，就当避暑了。”
啊……这！封醒突然想到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但好像是对猫说的吧？
“这个福利只给我家小宝，你想要？得排队。”
他也不是天天都散发寒气的好吧，至于他的体温，是比正常人低，但这也需要贴着他才能感受到呀。
让他天天用灵力保持冷气，他可不会做这种事情，费神费力。
这个秃驴难不成还想跟他同床共枕？
疯了吧？
说实话，他这个人总是这样一脸淡然，封醒还真看不清楚他的目的，用灵力也只读得到他脑子里的一堆经文。
看得封醒头昏眼花的，烦都烦死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玄眀突然侧头看他，他还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道士：“当然是因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