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密函惊朝,绣衣司夜审北境使
夜色如墨,北境使馆外灯笼摇曳,绣衣司数十名铁卫将整个馆舍围得水泄不通。
白芷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刀未出鞘,但目光凌厉如刀。
她抬手一挥,冷声道:“奉圣上口谕,提审北境使团主事——乌勒图二世。”
门内沉默片刻,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乌勒图二世缓步而出,身着华贵黑袍,神色淡漠,仿佛眼前的阵仗不过一场闹剧。
“本使者是大宁朝宾,尔等如此无礼,是要挑起两国战端么?”他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还请白统领拿出凭据来。”
白芷眸光微闪,从袖中抽出那封密函,高举过头顶,朗声道:“此乃密函一封,揭发你暗通权臣、图谋不轨。今夜我便要问你个明白!”
乌勒图二世接过密函,扫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随手将纸张丢在地上,“伪造之物也敢拿来污蔑我?大宁的绣衣司,如今竟落到这般地步了。”
白芷脸色一沉,正欲开口,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清润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既然如此,不如试一试真伪。”
顾景珩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旁,月光洒在他俊朗的面庞上,映出一抹从容笑意。
白芷转头看向他,
顾景珩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梦魂散,可使人吐露真言。”
白芷眉头微蹙,片刻后点头。
片刻之后,牢房之内,乌勒图二世已被带入审讯室。
药效应在悄然之中发作,审讯室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乌勒图二世不仅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甚至透出几分讥诮。
沈清棠一直站在门外,透过门缝观察着里面的情形。
她的直觉一向敏锐,尤其在面对敌人时更是如此。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乌勒图二世的眼神太清醒了,完全没有被药物影响的迹象。
她心头警铃骤响,迅速转身,目光落在一名侍从身上。
那人站姿端正,却在她靠近的一瞬,手指微微收紧,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清棠不动声色地靠近,在对方毫无防备之时,指尖轻轻一点,点中其哑穴,随后快速出手,从他袖中摸出一枚青绿色的小丸。
她瞳孔微缩,低头一看——竟是解毒丸!
她心中顿时明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破解梦魂散的解药!
“好一个滴水不漏。”她低声呢喃,眼中寒意渐浓。
就在此时,屋内的乌勒图二世忽然抬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朝门外望来。
沈清棠与他对视一眼,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深渊中的蛇,冰冷而危险。
她迅速收起解毒丸,退到阴影之中。
回到白芷身边时,她低声道:“对方有解毒丸,梦魂散对他们无效。”
白芷脸色微变,握紧了拳头,“他们早有准备……看来背后之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难缠。”
顾景珩闻言皱眉,眼神微沉:“看来,这盘棋,不是我们单方面布局那么简单。”
正当三人思索对策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潜入!”守在外面的士兵惊呼。
沈清棠心头一跳,立刻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墙头人影一闪,黑色斗篷随风飘扬,身形快若鬼魅。
她认得那个身影——影十五!
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沈清棠咬牙,刚欲追去,却被顾景珩伸手拦住。
“先别轻举妄动。”顾景珩低声道,“他既然敢现身,必有后招。”
果然,下一瞬,牢房方向传来一声冷笑。
“苏芷兰当年也是叛徒,你们难道不知?”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沈清棠浑身一震,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母亲……
她猛地回头,却见那黑影已消失不见,只余下夜风猎猎作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那一句话,却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苏芷兰的女儿……果然不可小觑。”
这是乌勒图二世之前说过的,而现在影十五又提起母亲的身份。
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沈清棠目光阴沉,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这场复仇之路,恐怕远不止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而真相,正在一步步逼近……夜风猎猎,寒意刺骨。
沈清棠站在牢房门口,指尖微微颤抖。
影十五那句话像一根毒针,扎进了她最深的伤口——母亲苏芷兰的名字,再一次被用来作为攻击她的利器。
话音未落,人已无踪。只留下那一袭黑影,在夜色中化为无形。
沈清棠目光冰冷,牙关紧咬,心头怒火翻腾。
可她没有追出去,理智告诉她,影十五不会无缘无故现身,更不会只是说一句话就走。
他是在试探她的情绪,动摇她的信念。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与痛楚,淡淡开口:“你不过是个棋子,说这些不过是想乱我心。”
白芷在一旁听得皱眉,欲要安慰几句,却被顾景珩轻轻摇头制止。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清棠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清棠。”他低声道,“眼下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候。”
沈清棠点头,眸光坚定如铁:“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封密函背后的真相。”
乌勒图二世虽未吐露半分口供,但他们已掌握部分证据。
只要能顺藤摸瓜,便能揪出背后真正的幕后之人。
是夜,顾景珩悄然带人潜入北境使馆库房。
月色如水,银辉洒落在青砖地面上,映出几道快速穿梭的人影。
顾景珩身着黑衣,动作干净利落,不多时便顺利打开库房门锁。
书案之上,堆满了北境商会往来的账册。
顾景珩翻开一卷,借着微弱烛光仔细查阅。
突然,他眼神一凝,手指停在一页上。
“这笔……五十万两白银,流入京城东郊废弃茶楼。”他低声念道,眉头越皱越紧。
身旁的夜风轻声问:“那地方有问题?”
顾景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里,曾是我父亲秘密训练刺客的地方。”
夜风一惊:“你是说……有人打着北境之名,在暗中训练死士?”
“看来,我们抓到的,不过是一条小鱼。”顾景珩语气冷冽,“真正的鲨鱼,藏在京城深处。”
就在两人准备撤离之际,一道黑影从门外掠过,随即一封信悄然落在顾景珩脚边。
他弯腰拾起,展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信纸泛黄,墨迹略显斑驳,但字迹清晰可见——
“棠儿,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娘已不在人世。”
顾景珩瞳孔一缩,迅速将信收入怀中。
而与此同时,沈清棠正立于绣衣司外,望着夜空出神。
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浓,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她,逼她面对一个尘封已久的真相。
风吹动她裙角,却吹不散她眉间的凝重。
她不知道母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侯府庶女,她是沈清棠。
她,绝不会再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