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寒梅再绽，暗流涌动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屋檐，杜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沈清棠眉眼间一片冷肃。
夜风低声禀报：“小姐，尸体确认是替身无疑。真正的杜少卿，早在几日前就已悄然离府。”
“果然。”沈清棠轻叹一声，眸光微沉，“他早有准备。”
顾景珩站在她身旁，手中密信尚未收起，眼神却比往日更加锐利：“能与北境勾结的人，不会没有后路。问题是——他现在去哪了？”
白芷走上前来，声音低而稳：“我们拷问了几名家仆，有人供出杜少卿曾秘密接见过一名异族男子，对方衣饰华贵，身边随从皆说北境语……极可能是乌勒图二世。”
沈清棠心头一震。
乌勒图二世——北境王庭的亲信重臣，曾在三年前以使节身份入京，表面谈和，暗中策反朝中权贵，手段毒辣，心思缜密。
若杜衡真与其联手，背后牵扯的恐怕远不止一场政变那么简单。
“他们最后约定在何处见面？”顾景珩问。
白芷答道：“城西‘寒梅院’。”
“寒梅院？”沈清棠呢喃一声，忽而心头一动，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袖中一枚梅花状玉佩——那是母亲苏芷兰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背面刻着“寒梅笺”三字。
翌日清晨，寒雾未散。
“寒梅院”外，青石板路上积雪未化，几辆马车缓缓驶来，为首的是一对青年夫妇，男的温文尔雅，女的冷艳端庄，正是乔装打扮后的顾景珩与沈清棠。
“记住，你现在是药商之妻，要表现得温婉顺从些。”顾景珩低声提醒，嘴角却带着一丝调侃。
“那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大夫，别笑得太腹黑。”沈清棠轻哼，将斗篷拉紧了些。
两人步入寒梅院，只见庭院深深，古木参天，廊下悬挂红灯笼，在雪色映照下格外显眼。
沈清棠四下打量，目光落在墙角一处雕花砖墙上，那里嵌着一块梅花形石砖，图案精致异常，竟与母亲留下的寒梅笺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指尖轻抚那块石砖，发现边缘略松，似乎可以活动。
顾景珩察觉她的异样，顺势掩护道：“娘子，这边药材气息浓郁，我瞧瞧去。”
“嗯。”沈清棠应了一声，借着他吸引小厮注意的机会，迅速按下机关。
“咔哒”一声，石砖微微凹陷，墙角一侧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道向下阶梯。
沈清棠心跳加快，压低身形，小心翼翼走了下去。
寒梅院地窖内，阴冷潮湿，但布置却极为考究。
墙上挂着数幅地图，案上堆满各类文书、图纸，甚至还有北境文字书写的密函。
沈清棠翻看其中一份军械图，脸色骤然凝重。
“这是……北境最新式弩机设计图。”她低声自语，“连制造工艺都标注得如此详尽，看来北境早有预谋。”
她继续翻找，忽然在一卷卷轴中发现一份名单——
《渗透名单·大宁境内可用之人》
她瞳孔一缩，快速浏览，赫然看见几个熟悉的名字：礼部侍郎、兵部司员、刑部左丞……
这哪里是普通的叛乱？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颠覆！
她迅速将这些关键证据收入怀中，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上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好！
沈清棠迅速熄灭烛火，隐入阴影之中。
地窖外，几名身穿异族服饰的男子低声交谈，为首一人面容阴鸷，正是乌勒图二世。
“杜少卿人呢？”他冷冷开口。
“还在路上。”另一名男子低声回道，“他说要在城东换一身行头，以防被人认出。”
乌勒图皱眉：“他太谨慎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大人放心，寒梅院是我们经营多年的据点，无人知晓。”
乌勒图冷笑一声：“你们以为大宁朝廷真是任人宰割？那沈清棠与顾景珩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来了！”乌勒图神色一凛，迅速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寒梅院外，白芷已率绣衣司布控完毕，只等顾景珩一声令下便可动手。
顾景珩走出偏殿，朝沈清棠先前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她进去很久了。”
“要不要派人接应？”夜风低声问。
“不用。”顾景珩摇头，“她一向冷静，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侧门闪出，正是沈清棠。
她神色凝重，快步走近，将怀中的卷轴递出：“我找到了他们的证据。”
顾景珩展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北境不仅在朝堂埋下大量钉子，还掌握了一整套军械图纸。乌勒图二世就在院中，杜少卿应该很快就会到。”
“那就等他来。”白芷冷笑，“这次，绝不能再让他逃了。”
沈清棠抬头望向天边，风雪渐停，晨曦初露。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待续）第261章：风雪未歇，杀机暗藏
寒梅院外，风雪初停，晨曦微露。
白芷已率绣衣司精锐悄然布控，将整座院落团团包围，只等乌勒图二世与杜少卿现身。
地窖中，沈清棠与顾景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凝重。
这份“渗透名单”上的名字触目惊心，牵连之广远超想象——朝堂之中，竟有如此多的官员早已沦为北境鹰犬。
“不能再拖。”顾景珩低声道，“他们一旦达成协议，便可能立即分散潜逃。”
就在这时，地窖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几人低声交谈，紧接着是木门开启的吱呀声。
“杜少卿来了。”沈清棠眸光一冷。
她迅速隐入阴影之中，顾景珩则退至角落，屏息静气。
两人默契十足，几乎在同一瞬间做好了准备。
地窖之上，灯火渐亮，两名黑影缓缓走下阶梯。
为首之人身材瘦削，面容阴鸷，正是北境使者乌勒图二世；其后一人身着华服，眉眼间透着几分慌乱，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贪婪与傲慢——正是内阁大学士杜衡。
“乌勒图大人，我已安排妥当。”杜衡低声说道，声音微微发颤，“明日辰时，我会借进宫议事之机，从侧门出城，前往边境。”
“你确定没有被人发现？”乌勒图冷冷开口。
“寒梅院是我们最隐秘的据点，没人会想到这里。”杜衡强作镇定，“更何况，那沈清棠不过是个侯府嫡女，就算她再聪明，也斗不过我们。”
乌勒图嗤笑一声：“可别小看了那个女人。她在短短数月内扳倒了你的女儿，又揪出了你的秘密账册。若非我早有防备，恐怕你现在已经落入大牢。”
杜衡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大人放心，我已经计划好了退路。”
两人继续密谈撤离细节，语气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黑暗深处，一双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顾景珩悄悄按住袖中机关弩，向沈清棠递去一个眼神。
沈清棠点头，轻轻敲响石壁三下——这是约定的信号。
片刻之后，地窖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厉喝：
“奉旨缉拿叛国逆贼！杜衡、乌勒图，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绣衣司的铁甲兵士如猛虎下山般冲入地窖，火把照得满室通明。
乌勒图脸色骤变，猛地拔出腰间短刀，反手一刀劈向最近的绣衣司统领！
鲜血飞溅，那统领闷哼一声，倒退两步。
乌勒图趁机跃起，一脚踢翻案桌，借着混乱之势向侧窗疾掠而去！
“拦住他！”白芷怒吼。
几名绣衣司高手扑上拦截，却被乌勒图凌厉的刀法逼退。
他身形一闪，破窗而出，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庭院深处。
“追！”顾景珩当机立断，飞身追出。
乌勒图虽重伤，却仍拼尽全力突围，最终在重重围堵中强行撕开一条血路，消失在寒梅院后巷。
而杜衡则被当场擒获，面色惨白，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白芷命人将其押下，随即翻开那份“渗透名单”，越看脸色越沉。
“兵部礼部工部均有涉事官员，甚至连御史台都有一名主簿被策反。”她咬牙道，“这局棋……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沈清棠接过名单，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名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些人，有的是她曾在侯府宴会上见过的大臣，有的是父亲旧友，如今竟一个个成了北境安插的眼线。
“看来，这只是冰山一角。”她低声道。
忽然，夜风匆匆奔来，神色焦急：“小姐，不好了！京城东市‘翠云楼’昨夜失火，火势迅猛，几乎烧成废墟。有人怀疑……是有人故意放火，销毁证据！”
沈清棠与顾景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