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旧梦回响，真相浮现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偏院青石板上，斑驳而寂静。
沈清棠端坐案前，目光沉静如水，对面坐着一位年迈的老嬷嬷——小翠莲。
她曾是侯府老仆，因年事已高被遣回乡下，多年来无人问津。
此次为查苏芷兰旧事，顾景珩秘密将其接回侯府，安置于偏院避人耳目。
“你说，夫人入宫前，原是长宁公主府上的贴身侍女？”沈清棠声音不大，却透着一丝紧绷的急切。
小翠莲垂首，眼底藏着几分复杂：“是……当年公主身子弱，怀了龙裔，却被皇后娘娘嫌弃身份低微，怕影响皇室颜面，便将此事瞒下。只对外说公主病逝，实则……”
她顿了顿，似是在回忆那段尘封旧事，“为了遮掩真相，才选中苏姑娘顶替公主身份入宫待产。”
沈清棠心头一震，指尖微微收紧，压得案上茶盏轻晃：“那孩子呢？公主腹中的孩子，后来如何？”
小翠莲缓缓摇头，语气低沉：“听闻是个女儿，出生后不久，就被一名心腹宫女抱走了……之后再无音讯。”
屋内一时陷入死寂。
沈清棠怔然望着窗外摇曳的海棠树影，脑海里翻涌起无数疑问与猜测。
母亲为何会被选中？
又为何会落入侯府？
她的身世背后，是否还藏有更深的秘密？
“小姐。”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七娘推门而入，手中攥着一张泛黄的画像。
她脚步轻快，眼神却凝重：“我刚从北境回来，那边有个传言，说有一位神秘少女，常年被高手护卫，眉眼竟与你颇为相似。”
沈清棠猛地抬头，瞳孔微缩：“真的？”
柳七娘点头，将画像放在案上：“这是我在北境见过的一位女子，虽蒙着面，但那一双眼睛……与你极为相似。”
沈清棠接过画像细细端详，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悸动。
画中女子眉眼精致，神态冷峻，气质非凡，眉宇间竟真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尤其是那道若有若无的愁绪，更是让她心头震动。
“她在北境？”她低声问道。
“是，”柳七娘回答，“但我没能靠近，那些护卫都是高手，守得很严。”
沈清棠尚未开口，一道温润却带着探究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这张画像……我似乎在哪见过。”
两人齐齐回头，只见顾景珩缓步而入，神情淡然，眼中却藏着锐利。
他径直走到桌前，拿起画像仔细端详片刻，眉头缓缓蹙起：“这眉眼，确实与你有几分相像。但更奇怪的是……她身上佩戴的玉佩。”
沈清棠闻言，立刻凑近细看，果然发现画像女子腰间悬着一块雕刻繁复的白玉，其上刻着一只展翅凤凰，正是宫廷御用之物。
“这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顾景珩语气冷静，“据我所知，这块玉佩，正是当年长宁公主的陪嫁之物。”
沈清棠呼吸一滞。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名女子的身份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她与自己容貌相似，身上又有长宁公主的遗物……难道，这就是慎嫔口中所说的那个“孩子”？
“查。”她毫不犹豫地吐出一字。
顾景珩点头，随即转身朝外吩咐：“立即派出密探前往北境，务必查明此人身份。另外，封锁京城所有关口，不得放任何可疑之人进出。”
他话音落下，外头已有暗卫领命而去，步伐隐匿无声，仿佛从未出现过。
屋内气氛愈发凝重。
柳七娘低声叹道：“看来这件事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沈清棠没有说话，只是将画像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微白。
她隐隐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棋局，而她，终于开始看清其中的脉络。
可就在三人各怀心思之际，一名小丫鬟匆匆进来禀报：“小姐，张侍郎求见，说是有机要之事。”
沈清棠与顾景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警觉。
张侍郎……一向低调中立，今日怎会主动上门？
“请他到偏厅稍候。”沈清棠起身整理衣裙，“我去见他。”
顾景珩轻轻颔首，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如同一座山般稳稳守护。
沈清棠回头看了一眼他，唇角微扬，转身踏出了房门。
夕阳余晖洒落在她身上，映出一道挺拔孤傲的身影。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场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偏厅内，烛火摇曳，映得张侍郎眉眼低垂，神色凝重。
沈清棠端坐主位，目光紧紧锁在对面那张被岁月沉淀出些许风霜的脸庞上。
“林崇文的旧账册，我已细查三遍。”张侍郎压低声音，语气谨慎，“其中有一笔银钱往来极为隐秘，标注为‘女婴寄名’，金额巨大，时间正好是十八年前。”
沈清棠指尖微颤，却依旧强自镇定：“女婴……寄名？”
“是。”张侍郎点头，“京郊法华寺——那是当时唯一留下线索的地方。”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闻言微微眯眼，低声补充：“法华寺，原属皇室供奉，后因战乱荒废多年，早已无人问津。”
张侍郎点头附和：“正是如此，所以户籍才难寻踪迹。那位女婴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
沈清棠心头一震，思绪翻涌如潮。
十八年前……那不正是母亲生下自己之后不久？
如果当年母亲只是顶替长宁公主入宫待产，那么真正的公主之女，又去了哪里？
而那个被林崇文收养、在法华寺寄名的女婴……是否就是慎嫔口中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多谢张大人仗义相助。”
张侍郎拱手一礼，眼中透着一丝复杂：“老夫不过是还当年一个恩情罢了。”
沈清棠怔住，正欲追问，张侍郎却已起身告辞，身影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内只剩三人。
柳七娘轻声开口：“若真如此，那这个女婴身份非同寻常，极有可能牵涉皇家秘辛。”
沈清棠缓缓站起，握紧画像，指节泛白，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星光稀疏。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废弃宅邸内，几道黑影围坐于案前，气氛压抑。
“北境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开始追查那名女子的身份。”一名瘦削男子低声说道。
“不能让他们先一步找到人！”另一人猛地拍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位公主，否则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将失败！”
为首的黑衣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冰冷：“放出暗哨，盯紧侯府与将军府的一举一动。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接近真相。”
屋外狂风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而此刻，沈清棠回到房中，将画像轻轻铺展于案头，借着烛光再次细细端详。
画中女子眉目如画，神情冷冽，那一双眸子，仿佛藏着无尽心事。
忽地，一道熟悉却又遥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儿时梦中模糊的身影，也是这般眼神，也是这般气质……
她猛然一怔，心跳陡然加速。
那张脸，竟与自己儿时记忆中的自己极为相似！
难道……
她的身世，真的不仅仅是苏芷兰的女儿那么简单？
烛火跳跃，映照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
而这一刻，她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