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坊大厅内,声浪与热浪几乎凝成实质。孙悟空和魏无羡这两个画风清奇的家伙一踏入这里,就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瞬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和侧目。但很快,赌徒们的注意力又被各自赌桌上的输赢所吸引,只剩下少数几个看场子的打手多瞟了他们几眼。
二人换了些许筹码后……
“啧,这地方比俺老孙的花果山集市还吵!”孙悟空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但眼睛却兴奋地滴溜溜乱转,扫过一张张赌桌,“哪个好玩?哪个来钱快?”
魏无羡则仿佛回到了自家后花园,嘴角噙着那抹慵懒又危险的笑意,深吸了一口那浑浊的空气,评价道:“怨气、贪念、癫狂……真是绝佳的养料。可惜了,质量太杂,不堪大用。”他目光锁定在一张人头攒动、气氛最狂热的桌子上,“就那张吧,看起来最热闹。”
两人挤到一张巨大的赌桌前,桌面上画着复杂的图案,周围挤满了面红耳赤的赌客。荷官是一位面容冷峻、手法利落的兔女郎,她正用清脆的声音喊道:“买定离手!各位玩家,请下注!”
玩法一:百家乐 (baccarat) - 简单的狂热
“百家乐?有意思。”孙悟空看着玩家们纷纷将筹码押在“庄”、“闲”、“和”等区域,跃跃欲试。
魏无羡则偏向于先解释规则:“这个看上去很简单嘛,押庄家赢还是闲家赢,或者押平局。比点数大小,9点最大。速战速决,全看运气……或者,”他狡黠地眨眨眼,“别的什么。”
“运气?嘿!俺老孙最不缺的就是运气!”孙悟空一听就来劲了,毛手一挥,将刚刚用碎银子换来的一小堆筹码,“啪”地一下全押在了“闲”上。
魏无羡扶额:“猴哥,下注前好歹看看路纸(记录以往开奖结果的纸),或者感应一下牌靴里的气流啊?”
“感应啥?俺老孙火眼金睛(然而并没有)是拿来干这个的?”孙悟空不屑地撇嘴,“俺就信俺的老伙计——直觉!”
果然,牌发下来,闲家8点,庄家5点。
“哇哈哈!看见没!俺老孙赢了!”孙悟空兴奋地抓耳挠腮,一把将赢来的筹码搂回来。
魏无羡挑眉,慢悠悠地拿出几枚筹码,在手指间灵活地把玩:“哦?那这局呢?大圣爷的直觉还灵吗?”
孙悟空瞅了瞅牌靴,又看了看路纸,犹豫了一下,又把一半筹码押回了“闲”。
魏无羡轻笑一声,手腕一抖,一枚筹码精准地飞到了“和”区,那是一个赔率极高的选项。“我嘛,喜欢玩点刺激的。”
开牌:闲家6点,庄家6点——和局!
“哇!!!”周围爆发出惊呼。和局罕见,赔率极高。
孙悟空看着魏无羡面前瞬间堆起如小山般的筹码,眼睛都直了:“你……你小子出老千!用鬼道探知牌面了?”
魏无羡无辜地摊手,陈情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大圣,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感觉那里的‘气’比较‘平’而已。运气,都是运气。”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玩法二:轮盘赌 (Roulette) - 命运转盘下的斗嘴
赢了一大笔后,两人又晃到了轮盘赌桌。看着那颗象牙小球在飞速旋转的轮盘上跳跃,最终落入一个个标着数字的格子里,孙悟空觉得这比百家乐更有意思。
“这个好!这个带劲!”他摩拳擦掌,“俺老孙来猜它会停哪儿!”说着,他就要把一大堆筹码押在“17”这个数字上(单纯因为他喜欢这个数字)。
魏无羡用笛子轻轻压住他的毛手:“猴哥,单一数字赔率是高,但概率太低。不如押颜色?红黑对半开,或者押单双数,概率接近一半对一半。”
“一半对一半?那多没意思!”孙悟空甩开他的笛子,“要玩就玩大的!俺老孙偏要押数字!就押17!”
魏无羡耸耸肩:“好吧,那你押17,我押……它两边的数字,16和18好了。”他分散下注,这是一种常见的策略,覆盖相邻数字以增加概率。
小球旋转,速度渐慢。
“17!17!17!”孙悟空握拳低吼,眼睛死死盯着小球。
魏无羡则气定神闲,甚至还有空对旁边一位看他看呆了的妖娆女妖抛了个媚眼。
小球磕磕绊绊,最终……落入了18的格子!
“Yes!”魏无羡打了个响指。
“呲!”孙悟空气得龇牙,“就差一点!都是你这家伙在旁边干扰了俺老孙的气运!”
魏无羡乐不可支:“大圣,愿赌服输嘛。下次你念个避邪咒,别让我这‘邪魔外道’影响了您老的鸿运?”
玩法三:二十一点 (blackjack) - “默契”配合
最后,他们来到了二十一点桌。这个游戏需要一些计算和策略,魏无臻显然更擅长。
“这个好玩,接近爆点但不能爆。”魏无羡来了兴致,“猴哥,你看我眼色行事。”
“眼色?你那双桃花眼眨来眨去谁知道啥意思?”孙悟空嘟囔,但还是老实坐下了。
几轮下来:
魏无羡拿到16点,庄家明牌是6。他微微蹙眉,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
孙悟空一看,大叫:“这还要?肯定爆啊!停牌!”
魏无羡:“……” 他无奈地选择停牌。结果庄家补牌,果然爆掉。魏无羡赢。
“看!俺老孙说得对吧!”孙悟空得意。
下一轮,魏无羡拿到两张A(可以算1点或11点),他眼睛微亮。
孙悟空立刻会意(也许是蒙的),大喊:“分牌!分牌!这肯定要分!”
魏无羡从善如流,将两张A分开,变成了两手牌。结果连续补牌,一手成了blackjack(21点),一手20点,通杀!
“哇哈哈哈!俺老孙真是天才!”孙悟空比自己赢了还高兴。
荷官兔女郎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她从未见过运气这么好(或者这么邪门)的客人,尤其是那个黑衣男子,看似随意,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优选择,而那个毛脸雷公嘴的,咋咋呼呼,却歪打正着。
很快,他们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山,金光闪闪,吸引了全场大部分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怀好意的窥视。
孙悟空一脚踩在椅子上,肩膀扛着那根闪烁着不祥金属光泽的水管(灰河渡手),得意洋洋地对着魏无羡吹嘘:“怎么样?俺老孙这招财进宝的本事?跟着俺老孙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魏无羡则一边笑眯眯地将一大摞筹码揽到自己面前,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大圣,咱们是来‘钓鱼’的,不是真来当赌神的。你动静再大点,估计就不是‘鱼’来找我们,而是整个千金坊的打手来‘请’我们喝茶了。”
“怕什么?”孙悟空满不在乎,“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俺老孙这‘水管’还没开过光呢!”
话虽如此,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感受到,几道冰冷而充满审视的目光,已经从千金坊更高层的阴影处投了下来,牢牢锁定了他们。
鱼饵,已经足够肥美了。现在,就等着某些“大鱼”按捺不住,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