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几个因项目受挫而略显失落，但眼神中依旧闪烁着对技术热情的年轻人，张瑞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不过，在正式发出邀请之前，他想先看看这些未来同事的商业嗅觉，也让他们真正理解，自己想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你们做的这套系统很好，真的。”张瑞先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让几个年轻人原本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不少。随即，他话锋一转，将自己的显示器转向他们，“正好，我之前也随手写了个小程序，想请你们帮忙看看，估个价。”
说着，他点开了一个图标简洁、名为“瑞龙安全卫士”的程序。
李浩几人好奇地凑了过来。程序的界面非常清爽，只有“一键杀毒”、“清理流氓软件”、“内存优化”等几个核心功能，与市面上那些界面复杂、操作繁琐的杀毒软件形成了鲜明对比。张瑞当着他们的面，点击了“清理流氓软件”按钮。仅仅十几秒钟，进度条走完，原本被各种广告弹窗和垃圾插件占领的浏览器，瞬间恢复了出厂时的干净整洁。
“这……这清理能力也太强了吧！”一个同学忍不住惊呼。他们深知，这些牛皮癣一样的流氓软件有多么顽固，市面上很多付费杀毒软件都拿它们没办法，对于程序员来说可能不算难，但是对于现在的网民来说可算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张瑞笑了笑，又切换到了另一个专为网吧设计的管理后台界面。李浩几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因为在这个界面上，他们看到了自己呕心沥血开发的计费、计时、会员管理等所有功能。不仅如此，在这个系统的基础上，张瑞还添加了他们从未想过的模块——呼叫网管、商品点单、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杀毒模块。
看到这里，李浩和他的同学们脸上不禁有些羞愧。他们原本为自己的作品感到自豪，可跟眼前这个功能强大、完成度极高的系统一比，简直就像一个简陋的玩具。
“这个软件……如果让你们来卖，你们会卖多少钱？”张瑞抛出了问题。
李浩沉思了片刻，和其他同学小声交流了几句，然后认真地分析道：“大神，您这个软件太强了。如果拆开来卖，面向个人的版本，我觉得至少能卖30元一套。而企业版，如果能提供后续的维护和定制服务，那价格就没上限了，肯定会很贵。”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那个网吧版界面：“至于这个网吧版……我们自己那个简陋的系统，原本是准备卖50块钱一套的。您这个不仅功能比我们完善得多，还有这么强的杀毒模块和各种实用的小功能，我觉得……卖100块一套，肯定会有很多网吧老板抢着要！”
听完他的分析，张瑞却笑着摇了摇头。
在几个年轻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个人版，我准备免费。”
“免费？！”李浩几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不仅免费，我还会捆绑一个聊天软件一起推送给用户。”张瑞没有打算跟他们解释什么“流量入口”、“用户生态”这些超前了近十年的互联网理论，只是平静地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
“企业版，你们说得对，确实能赚大钱，但它需要一个强大的技术团队来做持续的维护和客户服务。我目前一个人，还不足以支撑起这个业务，所以这个版本，我决定暂时先不售卖。”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网吧版的方案上：“而我们未来的核心，网吧版，我决定推出免费试用模式。”
张瑞伸出手指，开始向他们拆解自己的商业模式：“首先，计费功能，免费！但只提供最基础的计时、上机、下机功能。像换机、会员积分、商品库存管理这些高级功能，需要付费解锁。”
“其次，杀毒功能。免费版也能用，但网管只能像我刚才那样，一台一台电脑手动点过去清理。而付费的VIp版，则可以解锁‘一键全场杀毒’功能，网管在前台主机上点一下鼠标，就能维护所有电脑，大大节省人力。”
听完张瑞的这番话，李浩和他的同学们彻底陷入了困惑。
“大神……这……这能赚到钱吗？”李浩忍不住问道，“万一网吧老板们都觉得免费版够用了，不肯花钱怎么办？这跟直接送给他们用，有什么区别啊？”
“区别就在于‘心态’。”张瑞看着他们，眼神深邃而自信。
“你们要记住，现在国内大部分用户的普遍心态是，先要让我觉得你的东西好用，我才可能产生付费的意愿。你一上来就收费，很多人连尝试的机会都不会给。”
“我的策略就是，先把一个足够好用的‘诱饵’放出去。当那些网吧老板发现，我的软件真的可以轻松解决困扰他们许久的垃圾弹窗问题，能够稳定地计费不出错，能让他们省下一个网管的人力成本，提升了整个网吧的管理效率之后，他们会怎么样？”
张瑞顿了顿，笑着继续道：“他们会依赖上这套系统。而当他们习惯了这种便捷之后，只要我们那个VIp升级的按钮做得足够诱人，‘一键操作’对比‘跑断腿手动操作’的效率提升足够明显，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愿意花上几十块钱，让自己变得更轻松呢？当他们意识到付费能带来更大的价值时，钱，自然就来了。”
一番话，说得几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目瞪口呆。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商业逻辑，这完全颠覆了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朴素软件售卖观念。这种后世几乎所有民用杀毒软件都是免费使用，甚至很多公司也是钻空子，使用所谓的学习版，通过各种风险规避节省成本。
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表情，张瑞知道，时机到了。
他站起身，向这几位未来的骨干员工，正式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