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显然对洪老师的话很不满意，他不想让他们再继续聊下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看到校长送客，肖萧估计他不打算继续追究姜加藤的高中阶段了，之前在他的脑海里，是他们学校把一个顽劣的富二代教育成了四有青年，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洪老师，谢谢您。”肖萧陪着他一路走出来，他还想再跟他多聊聊。
“小伙子，很抱歉，现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完美”
“没关系，人都是会变的，我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描写”
“是啊，刚刚我没好意思说。我一直以为他那种状态的孩子成年以后多半会走上犯罪道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根本上改变了他，你应该好好写写，或许能帮到一些跟他有相似经历的孩子”
“洪老师，您能够帮我联系上他高中阶段的班主任吗？”
“我试试”
“太好了，谢谢您”
告别了洪老师，肖萧觉得还是要继续往前追，本来没想着去找姜加藤的小学阶段，一个小学生能经历些什么呢，现在看问题的关键出在小学阶段。
只是肖萧越是调查就越是担心，姜加藤的种种表现和他给别人留下的印象让肖萧恨不得立马把小蔓从他身边带走。
第二天看见李成宇，肖萧把昨天洪老师的话告诉了他。
“这个姜加藤是不是在小学的时候受过校园霸凌。那个老师不是说他那时候又矮又瘦吗”
“我也很纳闷，按理说不至于。他那个家庭背景，谁敢欺负他”
“学校里不是不知道他的出身吗？”
“嗯，我再接着查。您说如果小时候受过霸凌长大后会怎么样？”
“应该比较孤僻、敏感、情绪化、爱走极端。个别有些扭曲的人会报复社会”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啊”肖萧想说他现在事业顺利，家庭幸福，又是公认的好青年，童话里走出来的痴情王子。哪有一点儿童年阴影。除非这一切都是他装的，都是假的，如果做假做到了这个份上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可说呢”
所长一脸严肃的走过来，在楼道里看到他俩，说道“别聊了，出警了，多叫几个人”
“大事儿啊”肖萧有些兴奋“叫几个”
“再叫三四个吧，一群瘾君子”
他们六个人跟着所长一起出来，李成宇把肖萧拉到后面小声的说“待会儿见机行事，你伤刚好，别冒险，往后稍稍”
肖萧冲着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没说话。
他们走进距离派出所不远的一个小区，按照举报信息，找到了对应的单元爬到顶层。肖萧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太不好隐藏了，如果是中间的楼层，可以上下楼梯分别藏人，这里只能都站在下面，等敲开门后再顺序进去。如果对方手里有武器，第一个冲进去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肖萧破坏了那间屋子的电表，李成宇过去敲门。
“谁啊”
“换电表的，你家是不是停电了”
话音落下一阵寂静，估计房间里的人在窥视他，李成宇马上就六十岁了，头发已经花白，他对很多染发产品过敏，就放任着白发横生，所以本人看起来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好多时候肖萧他们都说他看上去就像德高望重的老领导老干部，今天演个老电工绰绰有余。
“你怎么知道停电了？”里面的人警惕性挺高。
“我从一层修到六层，每家都得换”
吱嘎，里面那道木门打开。对方看到李成宇似乎没有怀疑，外面的防盗门也从里面推开。所长在最前面，第一个冲了进去，他们几个也跟着进去“不许动”
“都不许动，警察”
里面的几个人刚刚溜过冰正兴奋的听着音乐喝着酒，他们按下开门的这个人的时候，里面居然没有发觉，还在疯狂的摇摆。
他们把客厅里的人控制后又在卧室里按下了一对儿。
一室一厅的屋里拉着窗帘，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肖萧过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总算能正常呼吸了。光线进来以后他们才看到房间里的一片狼藉，肖萧骂道这tm还是人待的地方吗，脏死了。
另外那两个人穿好衣服也走到客厅里蹲着，一共六个人，四男二女。人赃俱获没什么可说的，上了手铐带回去审。
肖萧找了一圈，除了剩下的一点儿冰，还有几根大麻。他小心地装在袋子里一起带回到所里。
回到所里，所长挺高兴，叫上他们几个人开会
“所长，你这消息是哪儿来的？”肖萧好奇的问道。
“你要是能让他们撂了我就告诉你”
“行，吃完饭我就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成宇问他“你想审哪个？”
“给您开门的那个”
李成宇摇了摇头，“那个不是主犯”
“您怎么知道的？”
“卧室那个才是”
“行，听您的”
按照李成宇的提示，肖萧提审了卧室里抓住的那个男的，网上信息显示他是第二次被抓，送去戒毒所强制戒毒应该够了，关键是要审出毒品的来源。
他的兴奋劲还没过，摇头晃脑的完全听不进去肖萧说的话，看他那个样子肖萧只好先把他押了下去，等他缓过劲来再说。
房子通过中介公司出租，一应手续俱全，应该不用负连带责任，不过房子要查封一段时间，等他们这边审完了才能考虑解封。肖萧有点儿心疼房主，遇到这么一群租户可是够倒霉的。
吃完晚饭肖萧又把那个人提了出来，按规定明天上午之前必须把他审完，今天恐怕是要熬通宵了，他灌了两杯咖啡，准备连续作战。摆事实讲道理，说得他口干舌燥，直到后半夜对面的人才恢复点儿人样。
“强制戒毒半年还是一年？你自己选还是我帮你选？这些都取决于你交代的多少”
“不是拘留十五天吗？”
“别人都是，你不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组织者”
“你怎么知道的”肖萧心想要是李成宇在旁边，他都想给老头儿来个大大的拥抱，这老爷子太厉害了。
“你的冰从哪来的？谁卖给你的？”
一直到天边开始发亮，总算是把上线说了出来。肖萧感叹这二十四小时没白忙活。
所长去局里汇报情况，肖萧回来问李成宇“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走的时候一个个低着头，只有他往电视柜的方向扫了两眼”
“就这？”
“你不是从那里搜出几根大麻吗？”
好吧，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