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的引擎还在发烫，凌锐的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苏振涛那句 “苏清沅住在西柚阁” 像颗火星，点燃了他压在心底十年的执念，
从母亲顾夫人临终前攥着林曼卿的旧照片，到他在国外反复查证苏家有个被送走的嫡女，如今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他怎么能不着急？
“二公子，再往前开就是云顶会所的后门了，需要我先去通报吗？”
助理坐在副驾驶，看着导航上的路线，小心翼翼地问。
他跟着凌锐五年，从没见过这位 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二公子，会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乱了阵脚。
凌锐没说话，脚下的油门又踩深了几分。
车窗外的苏家老宅渐渐远去，云顶会所的金色屋顶在夕阳下越来越清晰，
他仿佛已经看到苏清沅站在会所长廊里的样子，像林曼卿当年一样，穿着素雅的裙子，安静地看着远方。
可就在这时，凌锐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凌氏欧洲分公司” 的名字。
他皱着眉接起电话，里面立刻传来分公司负责人焦急的声音：
“二公子！不好了！我们和德国博世的新能源合作项目，对方突然撤资了，还说要起诉我们隐瞒技术缺陷，总部这边急需您回来主持会议，不然项目就要黄了！”
“撤资？” 凌锐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查清楚原因了吗？是技术问题，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还没查清楚，但博世那边态度很强硬，说是明天中午前要是没有解决方案，就彻底终止合作！”
负责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个项目投入了我们五年的心血，要是黄了，凌氏在欧洲的布局就全毁了！”
凌锐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脑子里飞速盘算着。
欧洲分公司的新能源项目是凌氏未来十年的核心战略，一旦失败，不仅他在集团的地位会动摇，连带着能用来保护苏清沅的筹码，也会消失。
“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回欧洲。”
凌锐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助理赶紧劝道：
“二公子，您现在回去找苏小姐，确实不是时候。
一来欧洲的事更紧急，二来苏振邦要是知道您刚参加完宴会就回头找他女儿，肯定会误会您别有用心，到时候影响了凌氏与苏氏的合作，得不偿失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苏小姐刚回苏家，住在西柚阁，短期内不会离开，等您处理完欧洲的事回来，再找她也不迟。”
凌锐看着云顶会所的方向，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难受。
他知道助理说得对，可一想到苏清沅可能还在受柳玉茹的刁难，他就坐不住。
“你留下。” 凌锐突然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给你三天时间，想办法混进苏家的外围安保队，或者接近西柚阁的佣人，帮我盯着苏清沅的动向。
她每天吃什么、有没有人欺负她、柳玉茹对她做了什么，都要一一记录下来，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
助理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放心，二公子，我一定办好。”
他心里却暗忖：苏家和凌氏本就因为当年凌夫人和林曼卿的事，关系微妙，
现在这位苏小姐一回来，怕是要成两家博弈的关键棋子了。
凌锐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递给助理：
“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危险，或者听到什么关键信息，立刻录下来。
记住，别暴露身份，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苏小姐。”
“是！” 助理接过录音笔，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凌锐最后看了一眼云顶会所，才发动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满是遗憾。
而此时的云顶会所露天宴会厅，正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柳玉茹站在电梯口，看着造型师给苏清沅整理礼服，嘴角挂着假笑：
“清沅啊，今天来的都是重要合作商，你可得好好表现，别给苏家丢脸。”
苏清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礼服，淡粉色的高定款式，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看起来倒是精致，
可她刚才无意间听到造型师和柳玉茹的对话，才知道这是苏语然去年穿过的旧款，
因为 珍珠掉了两颗，显得廉价，才被苏语然扔在衣柜里，
柳玉茹特意找出来给她穿，就是想让她在合作商面前 丢面子。
“谢谢母亲，我会注意的。” 苏清沅装作没听懂，语气温顺。
柳玉茹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
“等会儿跟在我身边，我让你说话你再说话，别乱插嘴，知道吗？”
电梯门打开，柳玉茹率先走了出去，苏清沅跟在她身后，刚走出电梯，一阵晚风就吹了过来。
宴会厅建在云顶会所的三楼露台上，四周环绕着透明的玻璃长廊，夕阳的金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苏清沅的礼服上。
薄纱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像一只粉色的蝴蝶，她站在长廊中央，身姿挺拔却不张扬，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柔和得像幅水墨画，与林曼卿的旧照几乎重合。
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清沅身上。
“那是谁？长得也太像林曼卿女士了吧！”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合作商，举着酒杯，忍不住惊叹。
他当年和林曼卿打过交道，对那位 “温柔又有才华” 的苏家少夫人印象深刻，现在看到苏清沅，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林曼卿。
“好像是苏振邦董事长刚从外面接回来的嫡女，叫苏清沅。” 旁边的人小声解释。
“嫡女？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
老合作商皱着眉，“我记得苏振邦就苏语然一个女儿，柳玉茹还总带着她参加各种活动，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