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认不出尊上呢…”
叶轻意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骨戒是你尊上的一部分,你若是不想毁了它,那么,就安分一点”。
靡初顾不上她,警告完她后,转身就出了骨戒。
而从他说完之后,骨戒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靡初—”
终于在临近上衍宗时,寻遍了落渊国后,无功而返的苏蔺终于找到了靡初。
“苏蔺?”
苏蔺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一直不敢停歇下来,生怕晚了一步,靡初便出了什么事。
“幸好,幸好”。
他重复的说着,随后拽着他就朝上衍宗走去。
“苏师兄,你…”
“你别说了,先跟我回宗吧,师兄他们很担心你”。
靡初猛的停下了脚步,“我不回了”。
苏蔺的身子猛然一僵,许久之后才缓慢回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上衍宗,我不回了”。
靡初再次说道,很明显,这是他早就已经决定好的。
苏蔺扯着嘴角,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靡初,你别说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上衍宗很多人都等着你呢”。
靡初低声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很好,也不需要担心我”。
“回去什么回去,你不回去,你让我怎么交差”。
苏蔺忽地吼出,“若非他们走不开,你当真以为,出来找你的,仅仅只有我一个吗?”
“你可知,我找你找得有多累,从暗渊森林到落渊国,凡是我们走过的地方我都找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结果,你说,你不回上衍宗了”。
苏蔺压着心中怒气,也顾不上此刻在哪,就地坐在了一棵树下。
随后,他放缓了声音,“靡初,你知晓你失去了师尊,可是,失去师尊的不仅仅是你,那师兄呢?”
“他也失去了师尊,即便他的师尊是真的该死,可仍然改变不了,他曾经对师兄,是顶好顶好的”。
靡初沉默着,敛下眼中的神色,让人摸不清此刻他的想法。
“靡初,你可以走,也可以不回宗门,但是,不是现在”。
“至少,你现在得跟我回宗门,让他们看着你相安无事,你才可以离开”。
苏蔺不会给靡初拒绝的机会,拽着他便朝近在咫尺的上衍宗走去。
直到踏进宗门后,苏蔺在靡初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眸中满是庆幸。
苏蔺带着靡初,一路直奔青林峰,生怕他再次半路反悔。
人未至,声先到,齐诀清在院中便听到了苏蔺的声音。
“师兄,人我找回来了”。
随后,齐诀清便看见,苏蔺和靡初一起走了进来,而苏蔺的手紧紧的拽着靡初的手腕,气氛在一瞬间变得诡异。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的苏蔺,不解的望过去,见齐诀清盯着自己,不由得顺着视线往下看去。
见到自己还抓着靡初的手腕,掌心似是被火灼烧了般的发烫。
他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慌乱的开口:“师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我怕他跑…”
苏蔺越说越不对,索性将靡初往前推去,将所有的问题抛到了他的身上。
“靡初,你自己与师兄说吧,我走了”。
苏蔺说着,似是逃跑一般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待到了无人的地方后,他抬起手,狠狠的朝方才的那只手拍了下去。
“哎哟—”
“我疯了吗,我打自己干什么”。
他揉着自己发红的手,不由得低骂。
而另一边,靡初与齐诀清相对而坐,似是因为太久不见,二人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
“师兄…”
“你…”
二人同时开口,却也因对方同时将话咽了回去。
靡初轻声道:“师兄,你先说吧”。
齐诀清笑了笑,温润的声音慢慢响起:“你接下来,准备如何,是待在上衍宗,还是…离开”。
齐诀清停顿了一下,却还是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他知晓靡初大概是不会待在这里的,让苏蔺去找他,更多的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靡初垂下了眼眸,低声道:“离开,或许在不久后,前往上界”。
听到靡初的话,齐诀清并不意外,反而觉得,他理应如此。
齐诀清轻声叮嘱道:“万事小心,若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休息,上衍宗,随时欢迎你回来”。
靡初抬起眼眸,望着齐诀清无一丝假意的眼睛,他笑了起来。
……
“咔嚓—”
“咔嚓”
靡初走在竹林中,自从楚授衣陨落后,竹林里的阵法也疑似失去了主人,所有的竹叶落在了地上,变黄,变枯,直至化为养料。
穿过失去生气的竹林,靡初来到了那满是他与楚授衣回忆的小院。
小院里,一切都未曾有过变化,哪怕竹林桷中不曾有人,但上衍宗仍然无一人敢踏入半步。
靡初看向了院中的梨树底下想,那里曾是楚授衣时常打坐的地方,可此时那里,铺满了白色的雪纱,却也不会有人再在那树下,亲切的唤他。
更不会有人故作高傲,将那武技丢在桌上,只等他自己发现。
靡初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是难过吗,他不清楚,他对楚授衣是何情义,他也不清楚。
他只是不想离开楚授衣,不想失去她。
起初,靡初将这种情绪当做了依赖,渐渐的,他好像不仅仅想依赖她,他想要将楚授衣困在自己的身边。
就像在斗兽场那般,让她的眼中只容得下自己。
靡初收回思绪,抬步朝梨树林走去,那里曾经楚授衣视为禁地的地方。
“你可有找到她?”
白岩的一句话将靡初钉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极为复杂的扫过他。
“找到了”。
靡初轻轻的道,“只是,她,我带不回来”。
白岩不理解他为何那么说,只以为是楚授衣不愿意回来。
“这个镯子,是你拿回来的?”
他将坟冢前的玉镯轻轻的拿了起来,将它擦拭干净后,又放回了原位。
靡初轻声道:“不是我,是师尊,她回来过”。
“只是,日后,她不会再回来了”。
听着这话,白岩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抬起眼一看,这才发现,靡初如同变了一个人。
他的冷漠似是从骨子里浸透出来,浑身阴气缠绕,偏执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