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纽的快轮车刚跑通三条主干道，阿果就遇到了新难题。河湾部落的粟米丰收了，想换果木部落的果干，却不知道果木部落的果干是否充足；煤石部落的煤窑塌了一角，急需冶铁坊的合金镐抢修，派人送信跑了三天，等消息传到时，煤窑已经没法救了；更让人着急的是南麓小部落 —— 他们采集的草药能治风寒，却不知道枢纽的族人正被寒流冻得咳嗽，草药烂在了山里。
“车能运物资，却运不了消息。” 阿果趴在地图上，用炭笔在各部落间画了无数条虚线，“现在部落越来越多，消息滞后一天，可能就会耽误大事。”
织云正带着姑娘们给信使做防寒的染布外套，闻言停下手里的活：“上次去车轮部落，路过南麓时遇到过信使部落。他们擅长用哨子和信号旗传信，一天能跑遍三个部落，就是他们的信号太简单，只能传‘安全’或‘危险’，没法说清具体事。” 木衡放下手里的信使车配件 —— 他正给快轮车加个小货箱，方便信使装信件，“我能给他们做‘信息牌’，刻上简单的符号，比如‘要粮’‘要工具’‘有特产’，这样就能传具体消息了。”
“这次我跟你们去。” 阿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南麓小部落送来的草药样本，“他们的草药能治风寒，现在枢纽有不少老人孩子冻病了，得尽快把消息传过去，让他们把草药运过来。” 那时点点头，补充道：“让车辙派两辆最快的快轮车，再让盐晶区带些盐晶 —— 信使部落跑山路，盐能补充体力。”
出发那天，车队格外热闹。阿果带着信息牌样本和各部落的需求清单，织云抱着染好的防寒外套，木衡推着加装了小货箱的快轮车，车辙亲自驾车，说要看看信使部落的路，能不能把快轮车开进去。
信使部落的聚居地在南麓的山腰间，几十间石屋沿山而建，屋顶插着各色信号旗，几个族人正吹着哨子，从山路上往下跑。为首的汉子腰间系着牛皮囊，里面装着写满符号的木片，他看到快轮车，愣了一下，随即举起哨子吹了三声 —— 短促的哨音在山谷间回荡。
“你们是谁？” 汉子叫风信，是信使部落的首领。他的牛皮囊里装着刚从河湾部落带来的消息，却只能用 “有丰收” 三个字概括，根本说清河湾部落想换果木的果干。阿果递上信息牌：“这上面刻着‘要果干’‘有粟米’‘有草药’，你们带着它传信，就能说清具体事。” 她指着清单，“南麓小部落有草药，枢纽需要；河湾部落有粟米，果木部落需要；煤石部落需要合金镐，冶铁坊有 —— 你们能把这些消息传对，各部落的特产就能精准交换，再也不会浪费。”
风信拿起信息牌，翻来覆去地看。信使部落世代传信，却总因为消息说不清楚被埋怨：上次北坡部落说 “要粮”，他们传成了 “要工具”，结果北坡部落的族人饿了三天；还有一次，西沟部落说 “有兽皮”，他们传成了 “有危险”，让枢纽白派了骑兵过去。“这些牌子真能说清事？” 风信的声音带着期待。
“不仅能说清，还能让你们跑更快、更安全。” 木衡打开快轮车的小货箱，里面有防寒的毛垫、装水的陶壶，还有加固的车架，“这车比你们的步行快三倍，货箱能装信息牌和干粮，冬天跑山路也不冷。织云给你们做了防寒外套，盐晶区的盐能让你们补充体力，冶铁坊还能给你们做锋利的登山镐，爬山更稳。”
车辙拍了拍快轮车的车轮：“我已经看过你们的山路，能把快轮车改成‘登山款’，车轮加防滑纹，车架加粗，就算是陡坡也能开上去。” 风信看着快轮车，又看了看身边的族人 —— 他们的鞋子都磨破了，脚底板满是老茧，冬天跑山路，不少人冻裂了脚。
“我们加入联盟！” 风信突然下定决心，从牛皮囊里掏出所有木片，“但我有个要求 —— 联盟要教我们认更多符号，让我们能传更复杂的消息。” 阿果立刻点头：“我来教你们！每天教五个符号，一个月就能传‘要多少粮’‘要多少工具’‘特产在哪’这些消息。”
回到枢纽后，信使部落的族人立刻投入到 “信息升级” 中。阿果在石墙上画了简单的符号，教他们认 “粮”“工具”“草药”“果干”，还教他们怎么在信息牌上刻数量 —— 比如刻三道横线就是 “三十斤”，刻五个圆点就是 “五件”。木衡和车辙一起改造快轮车，给车轮加了防滑纹，车架两侧装了登山镐支架，小货箱里还加了保温的兽毛垫，防止信使冬天冻着。
织云给每个信使做了两件防寒外套，一件染成红色，代表 “紧急消息”，一件染成蓝色，代表 “普通消息”，还在帽子上缝了反光的贝壳片，方便夜间识别。盐晶区的盐霜送来一大袋盐晶，装在小陶瓶里，让信使挂在腰间，跑累了就舔一口补充体力。
三天后，第一支信使小队出发了。风信带着两个族人，骑着改造后的登山快轮车，手里拿着信息牌，直奔南麓小部落。他们带去了枢纽的需求：“要五百斤草药，换两百斤小麦和三十匹布”；又从南麓小部落带回消息：“草药三天后运到，需要十辆快轮车帮忙运输”。
消息传回来的当天，车辙就派了十辆快轮车出发。等草药运到枢纽时，阿果已经组织族人把草药分类打包，送给冻病的老人和孩子。一个咳嗽不止的小孩喝了草药煮的水，第二天就精神了，他拉着风信的衣角：“叔叔，你的车跑得真快，谢谢你把药送来。” 风信摸了摸孩子的头，心里突然觉得，传信不再是简单的任务，而是能救人的大事。
信息通畅后，连锁反应很快显现：
河湾部落的粟米运到了果木部落，换回了足够的果干，仓禾还教他们用果干做果脯，延长保质期；
煤石部落的新煤窑很快修好，冶铁坊的合金镐及时送到，石坤笑着说：“要是以前，这煤窑肯定废了，现在消息传得快，啥事都耽误不了”；
西沟部落的兽皮通过信使传到了纺织区，织云带着族人把兽皮和布匹混纺，做了更保暖的冬衣，送给北坡部落的族人；
南麓小部落的草药不仅治好了枢纽的族人，还被信使传到了其他部落，他们换回了小麦和工具，再也不用怕草药烂在山里。
一周后，联盟召开了第一次 “信息协调会”。各部落的首领通过信使带来的信息牌，互相通报需求：丰粮区需要更多的防虫草木灰，谷仓部落立刻答应每月多送两百斤；纺织区需要更多的兽毛，皮毛部落表示会增加鞣皮产量；车轮部落需要更多的瓷环，陶土部落当场订下了每月五十个的份额。
阿果看着不断更新的需求清单，笑着对风信说：“现在各部落就像一家人，你需要什么，我有什么，消息一传，就能互相帮忙。” 风信点点头，手里的哨子吹了一声 —— 这是 “一切顺利” 的信号，哨音在枢纽上空回荡，与快轮车的车轮声、工坊的打铁声，汇成了一首热闹的生活交响曲。
当晚，枢纽的广场上又摆起了长桌。南麓小部落的族人带来了新鲜的草药，河湾部落端来了粟米粥，果木部落献上了甜美的果脯，信使部落的族人则展示了他们的信息牌和改造后的快轮车。小木跟着风信学吹哨子，吹得满脸通红，引来一片笑声。
阿平坐在角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格外踏实。联盟从最初的几个部落，到现在的几十个部落，从缺粮少衣，到现在物资充足、消息通畅，靠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奔波，而是所有人的互相帮忙。他摸了摸腰间的木柄合金刀，想起风信说的话：“消息通了，心就通了；心通了，联盟就越来越牢了。”
夜色渐深，信使部落的族人要赶在天亮前把新的需求消息传出去。风信跳上快轮车，挥手告别：“明天我带你们去看看南麓的草药田，以后你们谁生病了，随时传信，我们马上送药来！” 车辙驾着另一辆快轮车跟上去，说要看看南麓的路，能不能再修宽些。
阿果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转头对身边的织云和木衡说：“下次我们去邀请医理部落吧？他们懂更多治病的法子，有了他们，联盟的族人就再也不用怕生病了。” 织云点点头，手里的木梭又开始转动 —— 她要给医理部落的人做件最柔软的染布外套，作为联盟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