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时,韩石终于将所有收获摊在了静室的石桌上。
烛火摇曳,映得桌上的物品泛着幽光——中品灵石堆成了小山,足有三百余块;玉瓶、瓷罐、锦盒等容器摆了七八个,里面装着丹药、符箓;还有散落在各处的材料:千年朱果的果实、玄铁矿脉的碎块、泛着青光的妖兽甲壳……最引人注目的是两柄法器: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剑身上刻着“破煞”二字;另一柄则是半块残破的玉珏,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芒。
“这些东西……”菡云芝站在桌旁,眼睛发亮,“价值怕是不下千块下品灵石。”
韩石却没有丝毫喜色。他将石桌上的物品一一收进储物袋,只留下一小部分常用之物:“千块灵石在炼气期修士眼里是大数目,可在筑基修士眼中,不过九牛一毛。”
他摸出那本泛黄的《坤元真经》,指尖轻轻拂过封皮。这是从魔窟石窟中找到的,书页边缘已经残破,但内页的字迹却异常清晰,甚至还有几处用鲜血写就的批注——想来是原主在临死前的感悟。
“这功法……”菡云芝凑过来,好奇地看了眼,“似乎是专门为伪灵根修士创的。”
韩石点头:“书中提到,伪灵根修士灵气运转滞涩,需以‘逆脉之法’强行打通经脉。但此法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那你……”菡云芝有些担心。
“我有石锁。”韩石将石锁取出,放在书上,“它能在灵气运转时提纯杂质,减少滞涩感。再加上这功法的特殊经脉路线……或许能成。”
菡云芝沉默片刻,轻声道:“若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总比冒险强。”
韩石笑了笑:“我知道。但这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他将《坤元真经》重新收好,又摸出那方残破的玉珏。玉珏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其中一半已经模糊不清,另一半却异常清晰——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这是……”菡云芝仔细看了看,“像是上古修士的令牌。我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的图案,好像是‘青莲宗’的信物。”
“青莲宗?”韩石皱眉,“那是个什么样的宗门?”
“传说中是上古时期的正道大派,擅长丹道和阵法,可惜在万年前的大劫中覆灭了。”菡云芝解释道,“若是青莲宗的令牌,或许能找到他们的传承。”
韩石心中一动。青莲宗的传承,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但他更清楚,上古大派的遗址往往伴随着重重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殒命。
“先记下。”他将玉珏收进储物袋,“等修为再高些,再去探查。”
接下来是丹药。除了之前得到的“活血散”“续骨膏”,他在魔窟中还找到了三瓶“聚气丹”——每瓶十粒,每粒都蕴含着精纯的木属性灵气,正好适合他目前的修炼需求。
“这些聚气丹足够我用上半个月了。”韩石满意地点点头,“等服用完,冲击筑基的成功率又能提高几分。”
然后是符箓。他从魔窟中搜出了二十张“金刚符”、十五张“避魔符”,还有三张“火球符”——虽然品阶不高,但胜在数量多,关键时刻能救命。
“这些符箓要省着用。”菡云芝提醒道,“望妖镇虽然安全,但出去采买时难免会遇到麻烦。”
韩石应了声,将符箓小心地收进一个特制的锦盒里。
最后是材料。千年朱果的果实有五颗,每颗都能抵得上十块下品灵石;玄铁矿脉的碎块足有数十斤,足够修复破煞剑;还有几块“温玉”——这种玉石能温养神魂,对他修炼《坤元真经》大有裨益。
“最珍贵的,应该是这些魔核。”韩石摸出三枚漆黑的晶石,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芒,“每枚都能换五百块下品灵石,而且……”他顿了顿,“它们能辅助我修炼《坤元真经》的‘逆脉之法’。”
菡云芝凑近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魔核中蕴含的魔气,竟能被《坤元真经》吸收?”
“应该是石锁的作用。”韩石猜测,“石锁能提纯灵气,或许也能过滤魔气中的杂质,将其转化为可用之力。”
他试着将一枚魔核放在石锁上。果然,锁芯表面的纹路微微发亮,魔核中的魔气如同溪流般涌入锁中,又被过滤成一缕缕精纯的黑色灵气,缓缓注入他的经脉。
“好东西!”韩石心中大喜。有了这魔核相助,他的修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三成。
清点完所有物品,天已蒙蒙亮。菡云芝揉了揉眼睛,轻声道:“韩石,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凑齐筑基丹的材料?”
筑基丹需要“百年朱果”“千年人参”“紫灵芝”三种主药,辅以数十种辅药,总价值不下万块下品灵石。以他们目前的身家,还差得远。
“慢慢来。”韩石将所有物品收进储物袋,“望妖镇有坊市,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若实在找不到,就去青鸾山碰碰那位前辈——他既然能看出我们身上的魔气,说不定知道些隐秘的药材产地。”
菡云芝点点头:“好。”
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准备离开客栈。韩石将遁地符递给菡云芝:“收好,以防万一。”
菡云芝接过符箓,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是我这几天采的草药,里面有两株‘凝露草’,能提神醒脑,你带着。”
韩石接过布包,心中微暖。他知道,这两株凝露草对菡云芝来说并不容易——凝露草只在清晨有露水时生长,采摘稍有不慎便会枯萎。
“谢谢。”他轻声道。
菡云芝笑了笑:“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韩石望着她清丽的侧脸,点了点头。
两人推开客栈大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望妖镇的早市已经热闹起来,卖灵草的、收法器的、耍杂耍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先去买些干粮和水。”韩石道,“然后去坊市看看。”
菡云芝应了声,跟着他往镇中心走去。
路过一家武器铺时,韩石脚步一顿。铺子门口摆着几柄新打造的法器,其中一柄“青锋剑”看起来颇为眼熟——剑身刻着“破煞”二字,与他那柄锈剑的款式一模一样。
“这是……”他走进铺子,指着那柄青锋剑。
店铺老板是个中年汉子,见韩石问起,笑着说:“客官好眼力!这是上个月有个老客人拿来让我仿制的,说是他家传的法器,可惜锈蚀了,想做个念想。”
“那老客人呢?”韩石追问。
“走了。”老板摇头,“说是要去海外寻药,估计是回不来了。”
韩石心中一动。难道那老客人是原主的旧识?或是……与青莲宗有关?
他没有多问,买下了一柄普通的铁剑——破煞剑需要时间修复,短时间内只能用这柄铁剑应急。
离开武器铺,两人又去了丹药铺。菡云芝想买些“培元丹”的材料,韩石则去打听“百年朱果”的消息。
“百年朱果?”丹药铺的掌柜摇摇头,“这东西可不好找。最近只有万毒窟那边传出过消息,说是在悬崖上发现了几株,但都被血煞门的人抢走了。”
“血煞门?”韩石眉头一皱。
“是啊,那伙人最近活动频繁,听说是在找一个叫‘青莲鼎’的东西。”掌柜压低声音,“客官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最好别往万毒窟跑。”
韩石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两人又在望妖镇转了一圈,买了足够的食物和水,这才往镇口走去。
“韩石,”菡云芝忽然开口,“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遇到更危险的事?”
韩石望着远处的山峦,沉声道:“一定会。但只要我们小心谨慎,总能化险为夷。”
菡云芝笑了笑:“我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韩石转头看她,她的眼睛里满是信任。他心中微动,轻声道:“我也是。”
两人并肩而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相伴,便无所畏惧。